第019章 天子震怒

    八百里加急不是战报便是大将死讯。

    李云嵩一震，立刻接过。

    他看信，眉心紧皱，片刻后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是宋昭，他请旨回京。”

    “请旨回京？”小太监不解，“为何要八百里加急？”

    “为了诗婉。”

    宋诗婉是众人的掌上明珠，若不是为了他，宋昭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回京。

    李云嵩又看了一眼：“可她不是追随兄长去了前线么，如今怎会在京中？”

    “莫非是回来了？”小太监接话。

    “诗婉回京，朕却毫无消息，要你们何用？！”他扫了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一颤，立刻跪下：“陛下恕罪！”

    李云嵩凝眸，将奏折扔回桌上。

    若是宋昭因宋诗婉回京，必是她身上出了什么变故，可偏偏他在信中又未明说，平白叫他担惊受怕。

    “去查，看诗婉现在何处！”

    漠北归来路途遥远，他最怕的是等宋昭回来一切都晚了。

    “是，陛下。”

    景家今日的闹剧很快便在京都传开。

    景老爷子和景博瀚身染怪病被歌姬找上门的事惹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就连景家下人出门采买都被人躲着走，生怕他们身上也有病。

    秦鹰回到家中，被秦远峰问起去景府做客的事，他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景府今日是热闹够了，只怕日后全京城贵胄都不敢与他们来往。”

    秦远峰沉吟道：“景承衍如今只是三等功臣，以他的才能想要平步青云十分困难，如今景府又出了这档子事，你以后还是同他们保持些距离，切莫因他人追捧几句便得意忘形！”

    秦鹰点头：“知道了，父亲。”

    他思索片刻，又道：“说起来，儿子今日在景府见到一人，总觉得十分眼熟。”

    秦远峰看他一眼：“谁？”

    “那人说是景承衍的妾室，但儿子瞧着，总觉得像宋将军的妹妹。”秦鹰顿了顿道，“多年前您进宫参宴，曾带儿子见过宋将军一面，当时宋家小姐也在，所以有些印象。”

    “宋家的？”秦远峰凝眸，“听闻宋家小姐一年多前追随宋将军上了战场，京都已是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秦鹰点头：“儿子也只是觉得神似罢了，以宋小姐的身世才学，怎么可能去景府做妾？”

    “做妾？”秦远峰冷哼一声，“京都真正的豪门贵胄只有两家，一个是摄政的异姓王宁家，一个便是他宋家。而宋家在京都势力盘庚错节、手眼通天，宋家小女儿更是京都皇亲贵胄的宠儿，怎么可能去给人做妾？”

    “那倒是，景家这个妾能有几分像宋家小姐也就是她的福分罢了。”

    景家的丑事还没过夜便在京都内传得沸沸扬扬。

    自景承衍凯旋归来后，景家第一次白日里紧闭了大门，全府上下除了宋诗婉的院子，无一不是气氛沉重。

    景老爷子自觉颜面无光，干脆装病瘫在床上，景博瀚被景承衍关了禁闭，在房中摔砸家具出气，景老太太一面担心将军府脸面，一面舍不得小儿子受苦，一夜之间苍老十岁。

    景承衍和鹿娇娇想尽各种办法，可外头的流言蜚语像是借了东风似的越传越凶，短短两日功夫，将军府仿佛过了一个深冬。

    直到第三日，宫中贴出告示，张榜募捐。

    “北方今年冬天寒灾严重，许多难民已经南下到了京都，宫里之前拨出去的赈灾款已用完了，还是不够过冬的。”

    小萃煨着火炉子，向宋诗婉说起今日从外头打听来的消息：“宫中已经组织了亲王朝臣和后宫嫔妃捐款，捐出的银子已经发往北方，只怕是不够，所以又向宫外百姓募捐。”

    宋诗婉坐在榻上看书，闻言抬起头。

    宫中颁旨，此次民间捐款前十名会张榜贴出，不仅宫中知道，百姓更会知道。

    是以许多富商大贾争先恐后捐款，为的就是一个好名声。

    景家也不例外。

    “景老爷和景博瀚之前那件事让景家蒙羞，此次募捐，倒是个扳本的好机会。”她放下书，拉开榻边矮柜的抽屉。

    小萃点头：“可不么，府里一早就忙得不可开交，老夫人要大家一道去府门前为路过的难民发放粥食，一人只有一碗清粥一个馒头，我路过小花园时连下人都在说这粥食清淡得寒酸。”

    “景府如今已是个空壳子，否则怎会错过募捐张榜的机会。”宋诗婉边说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沓银票。

    “只是不知道景府发放粥食也克扣成这样，传出去会不会更难听。”

    小萃起身，上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姑娘可是也要捐款？”

    “兄长驻军北方，此次寒灾怕是也受了不少苦。”宋诗婉将银票取出来，一张不留，“我为百姓，也为兄长。”

    小萃笑笑：“姑娘心系天下苍生，若大少爷得知，定然欣慰不已。”

    她话音未落，便有下人在院门前叫宋诗婉的名字。

    小萃出去，不多久折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一脸欣喜道：“姑娘！大少爷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