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永恒的破灭
灾厄角斗场内部打得火热，外部也不安宁。
巨兽的存在影响了当地磁场，机械觉醒者凭借尖端科技不受影响，东方赫带来的那些量产无人机可遭不住，都等不到敌人动手，它们就自己短路坠毁了。
只留东方赫一人面对角斗场外的千军万马。
角斗场东南西北四角各存在一个信号干扰源，自己的任务是破坏它们，待柳黎染带领的部队摧毁位于裂谷内部的干扰源，利维尔就会在谢尔斯的辅助下突入角斗场支援焱疾。
没有人清楚焱疾能坚持多久，所有人都要争分夺秒。
这片战场上唯有真神能和武装级强者看抗衡，纵使那些守卫战斗力不在黑白之下，精英个体更是有七成岩壳的实力，在东方赫面前也就是稍硬的骨头，挥剑就能斩断。
“直接决定胜负的节点，居然只派这种废物把守，真神已无可用之兵。”
将那些守卫和干扰源全部破坏后，东方赫成功和海上舰队取得了联系，看样子大干扰源那边的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
至此，笼罩雪原的信号干扰彻底消失，是时候将科技武器宣泄于冻土之上了。
东方赫运转十成力量，为超必杀技充能。
在他上方，乌云开始聚拢，闪电风暴正在逼近。
但那并不是人类的天气科技。
“（胆敢这样愚弄我们，是时候清算了。）”
雪原边缘，不知何时已经搭建起祭坛，由于事发突然，兽族没有时间搬运作为原材料的精良魔兽骸骨，这个祭坛是用活生生的兽人叠罗汉叠起来的。
年迈的萨满祭司在族人的战吼声踏上族人的顶峰，伴随古老高深的咒语，天地变色雷云滚滚，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紫色闪电球群穿越云层降临大地，将角斗场团团围住。
【反逆至高元素，雷电牢笼】
顾名思义，被雷电球包围的地带即将化作霹雳地狱，无论是生物还是机械产物，都无法幸存。
按理说这招对建筑物和自然地形的伤害甚微，打灾厄角斗场更是无法破防。
好在有东方赫，有天雷亚龙人在场。
龙翼张扬，牵引天雷，武装凝型，汇聚钻尖。
借助灾难性的雷暴，和恢复完全的武装，东方赫将钻头拳套强化到匪夷所思的境界，高高跃至雷云中央，对准角斗场中央如陨石般落下。
灿金色的武装重击角斗场外壁，整片大地都为止震撼，远方的萨满感受到这股力量，操纵雷电球为东方赫充能，就像磁爆步兵磁化埃菲尔铁塔那样。
光靠雷电难以摧毁大地，但若是佐以钻头和爆炸，便值得一试。
哪怕强如灾厄角斗场，在这种强度的冲击面前也无法避免出现裂纹。
可惜，武装钻头上的裂纹出现得更快，更密。
“果然光靠我一人不够吗……”
这是可以预见的结局，赛阿尔是老练的全功率极武装战士，他亲手创建的灾厄角斗场不是东方赫这种连武装的本质都搞不清楚的新人能破解的。
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需要更大的钻头……
“我猜你需要这个吧！”
自战斗开始之后，通讯器里终于传来了清晰的声音，宣告信号干扰彻底终结。
“阿多洛斯？”
东方赫立刻认出这是自己那存在感稀薄的幽灵队友的声音:“好小子，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玩具？”
话音刚落，人族代表性的超时空传送门在自己身旁展开，从中降临的，赫然是一块形似钻头的巨大魔法结晶。
几乎是同时，三发信号弹从结晶上射出，炸裂于空中，片刻后雷暴球改变阵型，如推进器般集结于结晶尾部。
兽族看得懂人类的信号，不愧是有血海深仇的两个种族，情报工作都有所建树。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最后一击了！”
东方赫将保命装置设为延迟启动，运转所有力量延展武装，将那高如铁塔的能量结晶完全包裹，化作自己的钻头。
三重雷电环绕其上，那是兽族的天雷，自己的龙雷，还有特殊的暗雷。
“再一次，助我一臂之力吧，美人！”
空晶刃解放残存的黑龙之力，大幅强化东方赫的力量，从他肉疼的表情来看，这股力量应该是无根之水，用一点少一点，但用在此处，无疑值得票价。
没有任何保留，不再顾及防御和后路，这是武装级强者，真正的全力一击。
“giga！drill！break！我可是早就想喊这句了！”
若是位于海上，则只能看到冰原上升起旷古罕见的龙卷风，将云层都搅得粉碎，唯有凑近观察，唯有穿越如绞肉机般凶险的风暴，才能看清那钻头的身影。
那是能够贯穿星球地表的强大攻击。
“这就是现在我的极限吗……”
看着自己的身体和钻头一起出现裂纹，东方赫洒脱的大笑起来:“无妨，无妨，我还年轻，我还有的是时间。”
“那个叫极武装的东西，早晚归我所有。”
这是他被保命装置送出战场前的最后一句话。
而接替他的任务，继续攻击已裂纹密布的灾厄角斗场的角色，却是一个弱的不值一提的边缘路人。
半机械人塔斯卡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战场，手中怀抱的，正是战斗刚开始时他们遗留在海岸边的传送节点。
可能大家已经忘了，这个传送节点连接的是人族三大要塞之一“勇之壁”，代表人族的魔法和科技。
若是将镜头转移到勇之壁，此地此刻的画面哪怕是赛阿尔也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城市防卫主炮已经完成深度充能，炮口直指一道传送节点，毫无疑问，另一头是灾厄角斗场。
“锁定那些裂缝，开炮。”
东方赫已经安全撤退，塔斯卡尔又是不怕死的半机械人，没有再犹豫的必要，无视城内惊呼的围观群众，高阶法师和精英科学家一齐发力，“英勇”魔能磁暴炮应声发射，如彩虹般绚丽的光柱奔腾而出，传过传送门直达战场。
面对要塞级重火力，那本就裂纹密布的角斗场屋顶不可能再有所作为，象征性抵挡几秒便被蒸发为灰烬，要不是传送节点承受不住压力报废了，这炮怕不是能将巨兽一齐湮灭。
“什么？”
看着支离破碎的角斗场顶棚，赛阿尔无法置信:“怎么可能……”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能有把灾厄角斗场硬生生打爆的破坏力。
“哦？原来你看不到角斗场外发生的事吗？”
焱疾大笑着后退，架盾防御:“不知道该不该夸你，你这个角斗场确实够公平。”
“切……但是没有意义。”
呼吸间，角斗场已经快恢复如初，赛阿尔转头看向焱疾:“还有花招吗，再过三秒你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三秒……绰绰有余！”
回答他的不是焱疾。
前文说过，为了防止某恐怖分子报复社会，谢尔斯的“决断”核心捆绑了分辨敌我的辅助功能，哪怕他把炮口顶在友军嘴里开火都不会有事，攻击会穿透友军的身体，顺着弹道飞出。
但若是让那些攻击无处可去，让其中蕴含的能量无法发泄呢？
“大概就是这个原理，我会朝烈阳光束炮开三枪，让能量在炮管里回弹积蓄，你看准时机把自己射出去就行。”
谢尔斯往炮管里填充能量罐:“这样做出膛速度能接近光速，也就半机械人敢这样浪，换个物种连大气层都进不去。”
“简而言之，准备战斗吧，小垃圾，都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输。”
利维尔闻言满脸不可置信:“这话是你能说出来的？”
“你妈，你要输了下一步就该我上了，你觉得我想加班？”
谢尔斯炸毛般威胁他:“必须给我赢，今天我浪费太多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战斗上了。”
如果换成是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在傲娇，但基于对谢尔斯的认知，这个人渣纯粹是在甩锅。
利维尔可懒得理他，与烈阳光束炮控制人员订好发射时间后便进入了战斗状态。
以近光速从烈阳光束炮到地面，要不了几秒，利维尔不信这样赛阿尔都能反应过来。
事实确实如此，哪怕有极缓速力场护体，巨兽赛阿尔也被这从天而降的撞击直接摧毁，直至焱疾一炮把赛阿尔轰出五百米外，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铁了心要和我同归于尽吗，也是，能无限恢复的机械觉醒者确实有资本选择这种战术。”
巨兽的残骸开始崩塌，海量能量结晶从中脱落，焱疾眼疾手快，上前抓住几枚完整的结晶，趁角斗场还未恢复完全，超时空传送回沃城供后方分析。
赛阿尔见状摇头道:“鲁莽，也不怕我能远距离引爆它们。”
“那是你不清楚灵柩实验室有多坚固，别说一块破结晶，把你关进去你都跑不掉。”
利维尔勉强起身应付扑向自己的怪物:“啥情况，哪里冒出来的？”
“别乱杀，这些东西死的越多剩下的越强，且会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焱疾招架赛阿尔的反扑，双方都有预感，胜负即将决出。
烈阳大剑已破败不堪，难以充当主力，焱疾直接将整条右臂化作热能阔剑，对抗赛阿尔的斩斧。
先前赛阿尔敢和焱疾拼刀换伤，凭借的就是自己能随时躲进巨兽体内恢复，谁曾想利维尔一记飞天大草直接把巨兽撞烂了，现在他的状态可不配和焱疾对拼。
他自己也知道这点。
斧刃折断，拳脚熔毁，他亦不停歇，哪怕拔出自己的肋骨当武器也步步紧逼，焱疾的残余能量不支持他打持久战，利维尔还能帮自己拖延那些杂鱼……两分钟，自己要在两分钟之内解决赛阿尔，破除角斗场。
机枪一刻不停倾泻火力，专盯赛阿尔的伤口打，很快就将他的双腿活活打断，力从地起，无处发力的赛阿尔被焱疾直接拎起掷出。
绝佳的靶子，焱疾再次启用主炮，稍作蓄力直接发射，只求绝对命中。
赛阿尔改变重力，将自己向下加速落去，险之又险避开主炮，而他的落点正是巨兽的尾巴尖，那里的材料足够修复断肢。
巨大的失误，焱疾暗骂自己冲动，此时利维尔已经招架不住怪物的围攻，翼核心的强度逐渐跟不上这片战场，终于还是有几只怪物绕过他的防御，冲向焱疾。
焱疾不得不专注于防御，现在自己进退两难，杀了怪物，利维尔绝对扛不住再次强化的它们，不杀，又无法专心对付赛阿尔。
赛阿尔捏碎几块能量结晶，张口射出破坏光束消灭瞄准自己的怪物，瞟了眼艰难迎战的利维尔:“扫兴的东西……”
见他面露狰狞，焱疾暗道不妙，浮游刃化盾飞向利维尔，险之又险挡下了赛阿尔的偷袭光束。
“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看到一直自诩“公平，真实”的赛阿尔气急败坏做出偷袭这种小人之举还没得逞，多少让焱疾出了口恶气，但随着赛阿尔不断献祭能量结晶杀死怪物，战况越发恶劣。
“焱疾，那只巨兽是用我们星球的土地塑造出来的？”
利维尔已经看完了焱疾的第一视角作战记录，并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些能量结晶是哪里来的？我们星球的？”
“啊？”
焱疾闻言一愣，立刻接通辅助ai，果然早在巨兽成型时ai就给出了相同的提示。
那些能量结晶是来自伊风星的。
“脑子不够用就把ai开着啊！”
无视利维尔的吐槽，焱疾强装镇定:“你撑得住吗？”
利维尔果断摇头:“这些怪物再强化一档我就拦不住了……但翼核心撑得住。”
“这东西的潜能不是一般的大。”
焱疾沉默片刻，祭出双剑形态:“去吧。”
现在细想，赛阿尔怎么会如此轻易交出灾厄角斗场这把双刃剑性质的王牌必杀技，且果断变身为巨兽形态，他早就知道这片大地下满是能量结晶，故将降临的地点选择在此。
问题是，之前的战斗他们双方几乎将整片大地都掀翻了，没看到有任何结晶啊。
“想不通……”
自从成为机械觉醒者，拥有数据库后，焱疾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助，脚下明明是自己的母星，此刻却如此陌生，充满谜团。
当务之急是获胜，确保伊风星的安全。
赛阿尔不断削减怪物的数量，很快怪物就只剩三只，此时它们的强度已经超越利维尔，功能也极具完善，外貌更是……像极了魔族。
面对猛袭而来的焱疾，赛阿尔继续破坏结晶发射能量射线，但浮游刃稍作偏折，那些射线就被反弹回去。
辅助ai可不是摆设。
热能与磁能大剑连斩，机炮持续压制，赛阿尔的任何反击都被辅助ai看穿，浮游刃永远快敌一步完成反制。
仅过去十几分钟，焱疾就适应了新的辅助ai，换言之，他学会了让两种思维共同操作一个身体，从协商战术到确认执行，不到垓分之一秒。
这就是c2系统的期望值，这就是绝对能击败赛阿尔的凭仗。
这就是焱疾的潜力。
十回合，从两人交手到赛阿尔被斩断四肢，仅十回合，这是彻头彻尾的碾压。
“感觉你不像会投降的角色，留着也是不稳定因素，我赶时间，你受死吧。”
焱疾和辅助ai一同认为当场杀死赛阿尔是最安稳的做法，当即双剑合璧瞄准赛阿尔的头颅斩下，电光与热浪一闪，不可一世的真神尸首分离，轰然倒下。
但，灾厄角斗场并没有解除。
察觉到异样，焱疾开启热能炮试图挫骨扬灰，但身后唐突暴涨的杀意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
不等他转身，一坨东西就撞进了身旁的土地里，那是被打飞的利维尔。
“那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焱疾的肩炮和浮游刃调转方向，对准角斗场内最后的怪物，没有贸然开火:“呵，在看清你的本质以后我就该猜到，角斗场并非公平的，你留了一手……最后也是最强的怪物，是你自己啊。”
“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幅丑态的人……你别想活。”
恶魔赛阿尔四肢着地奔袭而来，和焱疾直挺挺撞在一起，双方再次展开贴身肉搏，这次焱疾就没那么大的优势了，除去双方体质差距的缩小，配置也有所不同。
恶魔赛阿尔的武器是极巨化的四肢，铁尾和利齿，完全贴身战斗的情况下，他还真能破焱疾的防，反观焱疾，烈阳大剑拿不出来，浮游刃此刻……不知去向？
“还想保护队友，先关心你自己吧！”
瞥见浮游刃护送利维尔远离战场，恶魔赛阿尔强化攻势，焱疾竭力反击，也只是卸掉了他的半边翅膀和尾巴，无力逆转败局。
恶魔赛阿尔的各项数据远超全功率极武装，c2装甲的残存能量不足两成，这般劣势下焱疾还能反伤对手，已经很不容易。
“你的这般丑态？呵，我不仅看到了，我还要复制无量大份，免费供全银河系欣赏啊。”
焱疾敲着核心，冷笑:“兄弟，数据时代信息时代，你还指望能灭口？”
话音未落，赛阿尔又是一爪子拍来，直接将焱疾的胸甲撕裂，那令人垂涎三尺的创核心近在眼前。
但赛阿尔和焱疾都没有妄动，这个距离焱疾有机会发动核心脉冲逆转战局，双方正在博弈。
“你确实很会演戏，无论是在部下面前装清高，还是在刚才的战斗里装公平，都很有误导性，直到你得逞我才意识到整个灾厄角斗场都是你力量的化身，你可以随时收回，你从一开始就算盘打满。”
焱疾全身上下已无可用兵器，但没人能从他的脸上读出慌乱:“角斗场，极武装，巨兽，都是诱饵，这个形态才是你的完全体。”
“这幅身躯正是无限的胜利，你不过是我登神台阶上的又一缕尘埃。”
赛阿尔伸出手:“投降吧，念你有实力把我逼出底牌，我准许你没有痛苦的死去。”
“啧，给你点脸还装上了。”
焱疾回以全息中指:“你知道吗，四年还是五年前，我刚成为机械觉醒者的时候，我族某位将军曾夸过我一句话。”
“他说我是人如其名的……好演技。”
不安的预感在赛阿尔心中翻腾。
“你觉得我是团队主心骨，你觉得我过往的那些经历会让我重视队友，你觉得我在用浮游刃掩护队友撤退……是吧？”
焱疾此刻的笑容，比恶魔还要恐怖:“抱歉啊，我曾经发过誓，要一直活下去，哪怕是撤退，也应该是他们掩护我才对。”
如同斩杀前的抱歉，焱疾这番发言无异于给赛阿尔判死刑，不等赛阿尔有任何动作，来自身后的冲击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
那是超负荷运转的翼核心，利维尔将深度充能的浮游刃阵作为弹弓，以灾厄角斗场作为跳板，直挺挺撞击而来。
简单的战术，极致的伤害，如果说兵器的发展是不断强化扔石头，此刻利维尔就是战术的极致体现。
恶魔赛阿尔的后背整个炸开，但他的战斗直觉着实恐怖，即使遭到来自身后的强大偷袭，他也立刻反应过来，反手一爪刺去，精准无比的贯穿利维尔的胸膛，切断了翼核心和利维尔身体的连接线路。
电源被关，利维尔瞬间下线，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焱疾需要的就是这一秒的牵制。
身体再次重组变形，巨炮直接抵在了赛阿尔胸口。
“辅助ai说了，我们的胜算是百分之百。”
贴身高能炮击的威力何等恐怖，别说挨打的赛阿尔，焱疾自己都被炸得不轻，但哪怕前后都遭重创，身上八成的躯体都被炸裂，赛阿尔依旧活着。
他竭尽全力控制重力稳住身形，张嘴向创核心啃来。
“都说了！胜算是！百分之百！懂不懂百分之百的含金量啊！”
焱疾变换回人形，穷尽最后的变形能力，创造出单臂剑装，那如废铁般的烈阳大剑，此刻就是死神的镰刀。
伴随两股力量的碰撞，冰原上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在灾厄角斗场和赛阿尔的碎尸一齐轰然倒塌时，焱疾与海上舰队取得了联系。
“这里是创核心，任务完成……能量耗尽，我和翼核心陷入休眠……申请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