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心灵之暗
感受到远处奇美拉塔洛斯的战败，洛里安微微皱眉。
“呵，玩脱了吧？”
罗兰见状嘲讽他:“接下来就是四打一了哟，你恐怕连二打一都顶不住吧？”
刚才两人数次交锋，全都是以平手告终，罗兰估摸着这家伙的实力也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卡列或者莱斯克其中之一来协助自己，这家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从刚才的动静来看，斯坦应该因为发动“必杀！绝杀！混沌超级火焰冲击（没错，那两个前缀也是技能名的一部分）”而失去了战斗力，但这并不重……
“四打一？我看是三打一吧？”
洛里安反嘲的言语打断了她的心内活动。
罗兰微微一愣:“嗯？你连我的心都能读吗？这倒是稀罕事，刚才我可没察觉到你有这种能力。”
“你的精神力太强，我无法穿透，我只是依靠手头的情报和刚才的动静……做了点分析。”
洛里安竖起四根手指:“斯坦罗夫恒普，虽然笨重，但拥有能够重创我的恐怖破坏力和非常棘手的爆炸血肉，若让他成功近身，我的行动会受限制，因此必须让他失去威胁……比如逼出他那个名字莽长的必杀。”
罗兰的表情僵住了。
洛里安放下一根手指:“莱斯克莫罗拉，五边形战士，任何情况下都拥有稳定且不容小觑的战斗力，还掌握了多到没必要全部记住的强力魔法，而且得益于成为魔族眷属，他比常规血族更加免疫阳光、流水和银器，难以针对且非常危险，只能正面击破……好在我有那个实力。”
（他居然知道莱斯克的本名？）
罗兰心中又是一惊，不安的阴云开始笼罩她的心头。
洛里安再放下一根手指:“卡列勒拿多，最最最危险的家伙，和他单挑我的胜算不足三成，倘若让他和你联手，我的胜算无限接近于零，我花了整整两年模拟同时应对你们两个，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让胜算上升到百分之七，因此我决定……阻止你和他联手。”
他昂首邪笑:“如果在短时间内同时经历极高温和极低温，他会和金属一样变脆，对吧？”
真的吗？
共事百年，罗兰甚至不知道卡列还有这种弱点，但从洛里安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有刚才全中的情报来看……这恐怕也是真的。
他掌握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绝密情报。
“最后就是你，和我一样的外来者，罗兰巴拉塔兹。”
洛里安举起食指，神色一凌:“你和莱斯克莫罗拉很像，都是几乎没有缺点的全能战士，而且你比他更强，同样，你也只能正面击破，并且是绕不开的一道坎。”
“哼，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罗兰冷哼一声，正准备再次攻击，洛里安继续说着:“两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模拟今日的战斗，但不管怎么修改战术，我和你都是五五开，无论最后是谁幸存，都是惨胜，这样我根本没有余力去对付其他三人……但在某一天，我得到了破局之法。”
这次罗兰没有再等他废话下去，刚才的话已经预示了接下来会有很不妙的展开。
“我已经有了能够对付你的手段，这场战斗会是我的胜利！”
洛里安一手挥剑格挡，另一只手的手掌中竟然凝结出黑色的火焰。
那是什么东西？
罗兰从来没见过这种能量，既不是火焰，也不是暗能，甚至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投影，洛里安的手中实际上空无一物。
但那团黑焰竟然让罗兰感到了恐惧——让一位高阶圣族感到恐惧，这可是连魔王都做不到的事。
洛里安将那火焰凝型为长鞭，不由分说就向罗兰抽去，罗兰心生恐惧，只能一边躲避一边用天罚炮锁定洛里安。
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应该用天罚炮，这是自己最大的杀招，洛里安在模拟对战中肯定为此准备了相当多的应对套路，这招对他理应说是没用的。
但恐惧已经让她有些慌不择路，这绝不是她应该犯的错。
“那到底是什么？”
她艰难躲避长鞭的抽打，看着那不断迫近的黑焰，用心中仅存的冷静进行分析:（倘若这是他们星球特有的能量，根本用不着在前两年才得到吧，难道这是……超能力？这家伙是忤逆者？）
“答对咯~”洛里安疯狂笑着，“你的精神力降低了，这样下去我可要读透你的心，把你的小心思全部曝光咯~”
混蛋……居然会有这种事。
罗兰的心凉了大半，超能力是没有破解手段的。
“准确来说，我是沾了某个忤逆者的光，从他那里分得了一部分灵元素，然后藉由我的力量，对这些灵元素进行了强化和改造，我称之为……心灵之暗。”
洛里安猛然化长鞭为刺剑，朝罗兰的左肩迅猛刺去，罗兰躲闪不及，被扎了个对穿。
仅仅是瞬间，她的瞳孔就失去了光彩，如断线的人偶般倒在雪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给我收敛些！”
几乎是同时，两把武器从身后刺来，洛里安只能收手，与来袭者拉开距离严阵以待。
卡列一手握持抑郁，一手握持莱斯克的家族铳枪“穿刺帝王”，脸色复杂。
刚才洛里安和罗兰对话的后半段，他在来的路上都听到了，因此他才会这般担忧。
原因无他，罗兰所不了解的那份“心灵之暗”，他是有所涉猎的。
在罗兰抵达伊风星之前，曾经有个教派掌握了类似的邪法，专门设下陷阱猎杀圣族。
那是只对心善之人才有效的恶毒咒术，能把他们的灵魂折磨到千疮百孔，而如果长时间被心灵之暗玷污，下场只有两个——心中的善被彻底抹除，从此成为邪恶的傀儡……或者痛苦的死去。
虽然罗兰只被刺中一下，但以她的菩萨心，这场战斗她恐怕是恢复不过来的。
（这种咒术不是被彻底摧毁了吗？那可是由我族开着读心术挨家挨户全部摧毁的……等等，我族？）
卡列的心跳都慢了一拍:（如果他们的情报人员正是渗透在我族之中……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但会是谁呢？谁能获得这么多绝密情报而不被我们发现呢？
卡列此刻不敢，也无暇再细想下去，眼前的敌人才是应该重视的。
“哦呀，你慢了一步呢，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洛里安解除黑焰，再次召唤出骨戟，脸上并没有计划通的轻松，哪怕他已经掌握了卡列的弱点。
硬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
“这种利用他人善意的低劣手段，也真符合你们侵略者的品性。”
卡列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罗兰，按照过往的经验，被心灵之暗影响的人此刻已经陷入昏迷，正在和自己的心魔搏斗，自己无计可施。
“随你怎么说，我是结果主义者，成功才是我的品性。”洛里安冷笑着，“你的那个吸血鬼朋友不过来吗？二对一胜算肯定会更大一些吧？”
“呵，二对一怕是会正中你的下怀吧？既然你的计划中包括了用大怪物换掉斯坦的战斗力和用心灵之暗废掉罗兰，那你肯定是算好了，最后会是我和莱斯克群殴你，并为此制定了战术。”
卡列精准的分析让洛里安脸色微变，见此情况卡列更加不屑:“瞧你那狼狈的样子，任何计划之外的变故都无法接受吗？那你活该命丧于此。”
“切，自以为是……”洛里安恶狠狠的瞪着他，但卡列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此时的他只想把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一声不吭直接攻了上来。
卡列平日里虽然待人和善，但本质是一名战士，作为洛亚的剑，他沾满了血污，情报工作拉满的洛里安当然不会认为心灵之暗能对他起效，此刻只能全力防御，
但正如模拟的那样，胜算根本不到三成。
卡列的力量只比洛里安略逊一筹，速度和技巧却是碾压性的优势，加上那让人防不胜防的魔兵百相，仅仅不到十个回合，洛里安的一只胳膊就被铳枪刺穿，整个挑飞。
“穿刺帝王”作为血族最顶级的武器之一，自然不止是性能优秀这么简单。
按照血族的特色，铳枪所填充的弹药不是血肉就是自己的炮灰使魔，卡列虽然不能激活这两项能力，但他也有自己的独门弹药。
用自己的头发，发动魔兵百相所创造出的细针（别想了，不会秃头的）。
见自己的头颅被锁定，洛里安立刻展开冰盾进行防御，卡列不紧不慢的握住抑郁，发动吸引注意力的特殊能力。
不曾想魔光一闪，洛里安却没有被转移注意力，完美挡住了铳枪的射击，这让卡列不由得惊叹:“难怪你说你能有三成胜算，原来是免疫这招吗？这倒是头一次见，连灵柩的机械造物都无法免疫这招，你们星球还真是奇特。”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免疫这招，胜算连一成都没有吗？”
洛里安还在嘴硬，卡列已经将铳枪对准了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那条被斩断的手臂。
“你马上就能体验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卡列将那根只剩骸骨和冰渣的手臂塞进枪管里，铳枪如渴求鲜血的野兽那样将整根手臂生吞，枪口也开始闪耀蓝色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弱点是吧，你引诱我和莱斯克共同夹攻你，应该是计划用冰狱破坏者反过来限制我，想的倒挺美……你觉得这种手段，在你之前没人想过，没人用过，乃至没人成功过吗？”
“我现在活着站在这里，只说明一件事。”
卡列持枪瞄准洛里安，同时汇聚剑气于抑郁，冷声道:“一味想着逃避，是不配打败我的。”
言毕，他发动了攻击。
被鲜血冻结的骸骨，和无可阻挡的锋利剑气，一同袭向洛里安。
“逃避？你说我这是在逃避？”
洛里安脸都气变形了，冰块内包裹的骸骨咔咔作响，盛怒之下重拳出击，竟是正面击碎了袭向他的攻击:“战前用情报获得信息优势，制定好胜算最大的战术，在你眼里竟然是逃避之流吗？你这蠢货！”
“我指的当然不是战前工作，情报被渗透成这样是我们的失误，合理运用手头资源增加胜算也是合情合理的行为。”
卡列见他毫无反省，颇感可惜的叹气:“难看的烂招，刚才你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呢？你的战术中没有制定任何的后路吗？”
“后路？那可不是给你准备的，你先把我逼迫到那种程度再说教吧。”
洛里安凝聚出八把冰雾构成的大剑，如光环般环绕周身。
卡列眉头一挑，同样召唤出八把暗能量剑:“和我玩剑？找死！”
“谁找死还不好说……看样子你很想让我动真格啊。”
洛里安的表情逐渐狰狞，那伪装在“真神”外表下的残忍性格逐渐露出真面目。
双方严阵以待，看上去这片战场上的决战即将打响。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洛里安突然变了一副表情，抬手就是一发冰枪。
“靠，玩阴的是吧！”
卡列骂了一句，倒不是嫌弃洛里安搞偷袭，而是因为那发冰枪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他锁定的是自己身后的罗兰。
正当他准备拦截时，一枚圣属性的光枪从他身后射来，与冰枪撞了个正着。
没等卡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天罚炮的声音已经响起，湮灭光束从自己身旁不到半米处掠过，射向了洛里安。
“卧槽？”
卡列和洛里安此刻竟是达成了同步，一同向侧面躲避。
“很危险的啊喂！”卡列看着自己被坍塌能量辐射的身体，大声抱怨着，虽然这种程度不会有后遗症，但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洛里安就没这么轻松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人生:“不可能，心灵之暗在所有实验体上都能生效数十个小时，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
“你们居然还有实验体吗？真是天理不容的混账……”
罗兰缓缓走到卡列身边，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身体还在因体力不支而颤抖，但此刻她散发出的威压却比刚才更盛，和平日里温文如水的圣族形象相去甚远，那被仇恨和狂怒填满的眼神中已经没有分毫仁慈，仿佛此刻她也成为了恶魔。
卡列竟是被她给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和罗兰共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罗兰这幅姿态，平日里她无论陷入何种窘境，面对何等无药可救的敌人，甚至是对洛亚发情时，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柔善良易于相处的，此刻却让卡列感到无比陌生。
她不会被那个心灵之暗改变了性格吧？那可就太糟了。
但看洛里安的反应，这好像在他的计划之外？
莫非，她一直以来都在装乖吗……天呐，这么多年了，哪怕面对洛亚的心智读取她居然都从来没有漏过馅，这女人好生可怕。
见卡列对自己肃然起敬，罗兰眨了眨眼，沉声道:“呵呵，可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孩子们和洛亚哦~”
卡列立刻点头如捣蒜，能把他训得如此服帖，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此时天空上方的法伊玲已经陷入了混乱状态，正在思考回去以后怎么骗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