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玉眼四爷
三年过去。
蚀兽城里无兽不知无兽不晓,怪物三兄弟变成了四兄弟,惹了三个大的最多一死,惹了那个小的麻烦可大着呢。
全家升天,鸡犬不留。
人称,玉眼四爷。
主要是老四全身上下,当属那对翠绿的眸子极度危险,斑斓而绚丽,跟剧毒的色彩警告信号一样。
碧绿而不腻,幽森而不浊,清透似美玉。
乐止生的出落,底子好,个头不及哥哥们魁梧,但是一颦一笑同样勾的不少雌性兽人尖叫。
她大多披散墨色的卷发,额间挂一串银铃,黑蟒袍穿的随意慵懒,但从来都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乐止看起来是自由散漫的,全身都带着野性的气息。
只见她白净的手抡起一个粗布麻袋,用力的砸在地上。
乐止:“收保护费,上个月没交的快给我滚过来,还拿无毒的虫子糊弄我,胆子不小哇!”
她从嘴里吐出一颗枣核,神色从容。
有几个虫兽急忙化作人形,强颜欢笑起来。
“四爷,哪儿敢啊,我们都是现抓的毒虫交上来的。”
“是呀四爷,咱这城里找个没毒的玩意儿都费劲,怎么会呢…”
“四爷,要不您掏出来,俺们给你看看咋回事,肯定没人敢糊弄小四爷的。”
乐止翻了个白眼儿,不假思索的掏出一只坚硬的独角仙,放在掌心。
所有兽人都围上去看,指指点点半天,都没研究出个花样。
“四爷怎么知道这个虫子没有毒的?”
乐止答道:“我让它咬我,半天都挤不出来血,除了口器有点力道,根本分泌不出毒液。”
站在周围的兽人哑然无语。
谁家孩子脑子这么疯!
敢没事让毒虫咬自己玩儿?
风止大人就不管管自家孩子吗?忒不要命了!
有个年岁大些的雌性兽人走过来,劝慰四爷说:“崽啊,毒虫可不兴拿来啃自己的,一个不注意小命都没了,我们哪敢找人用虫子试毒,这事情还请四爷谅解啊。”
乐止撅嘴,她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偶尔闲的无聊,收点虫兽们不吃的毒虫玩儿而已,没想难为他们。
童言无忌,乐止回道:“好啊,你把它吃了吧。”
少女白皙的手一翻,直接将独角仙塞到了这个兽人的嘴里,她倒是知道这个小虫子没毒,就是喜欢吓唬人玩儿。
雌性兽人瞪着眼睛,开始哀嚎起来,独角仙已经进了肚子,取不出来了,她觉得自己恐怕要穿肠烂肚,命丧黄泉。
“四爷,饶了我,饶了我啊!您去罚他们吧,我真不该多嘴的。”
乐止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就走,地上的袋子也被一并拖走了。
留下一堆面露惧色的兽人干瞪眼。
这他妈的也太狠了,雌性兽人都不放过吗!
真跟她那三个兄长一样没有伦理道德啊!
乐止打开房门,悄咪咪的,回个家跟做贼一样。
昏暗的房间探出少女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翠色的眼珠儿左右打量,踮起脚尖挤入了门缝中。
“啊啊啊啊啊———”
六只复眼儿寒光乍起,一把揪起乐止的衣领,冰冷的大手,吓得她放声嘶吼。
老二将小四丢在一点都不硬实的沙发上,努力对她摆出一副凶狠的嘴脸。
画止:“你啊你,都说了少变人形出去玩,就是不长记性!”
老二说着,伸出根手指弹在乐止的脑门上,力道不算重,但是有响。
乐止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规规矩矩的做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一家子里,当属二哥画止嘴碎,每次出门都得听他唠叨半天。
画止:“也就是我惯着你这个臭崽子,但凡大哥和倔脾气的老三抓你次现行,你准老实!”
乐止还真不怕二哥,直起身子给口干舌燥的画止顺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画止的胸口。
乐止小声道:“二哥你小点声,我下次出去肯定用兽形,千万别给三哥说我出去玩的事儿,不然…”
墙壁高处传来一道声响,声音冷清:“不然怎样?”
乐止尴尬的回头,对上三哥倒吊下来的俊脸,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结巴的打个岔。
乐止:“三,三哥,怎么回家都不说一声呢,挂墙上多凉啊,快来沙发坐~”
老三冷哼一声,一个后翻站到了少女面前,乐止还没二哥三哥的肋骨呢,被他们俯视只觉得压迫感太强了。
画止摇摇头,上一边找拐枣吃,怕一会儿真教育起孩子来,自己心软拦着老三。
乐止一连抛了好几个眼神给二哥,二哥都跟没看见一样,她只觉得心死如灰,估计要被三哥折磨死了。
血止低头,俯下身子,和少女平视,尖锐的口器开合,他说道:“看你二哥也没用,犯错总要挨罚的。”
乐止颤抖着小手摘下额头的银铃,放入怀里。
昏暗的环境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骨刺钻出皮肉的声响,毛骨悚然的。
老三的口器蜇刺在乐止的胳膊上,有血掉在地上,只有几滴,还站在地上的乐止头晕目眩起来。
三哥的毒,根据用量有不同的效果,就比如现在,乐止昏沉沉的,周围的一切都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身上像是被人用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乐止的额角渗出汗水,依旧咬牙坚持,她以身试毒这么久,不争气的皮囊终于派上点用场。
毒液渗透带她的血液里,流遍全身,乐止的异能特别,她用精神力的手法细微,将那些毒素隔在水里,但这种做法只适合小量且不致死的毒液。
得亏三哥也没想过真害自己。
老三擦去乐止脸上的汗珠,也有点心疼的说道:“你只要喊疼,我就停手,忍那么久干嘛?”
细皮嫩肉的手臂上明晃晃的刺着两根口器,但血止嘴唇里吐出的话,是暖的。
乐止看不清三哥的表情,手臂有点麻木,她委屈的说道:“凭什么你们三个可以随便出门,我就不行?我不疼,三哥有本事给我也变成皮袋子吧,我肯定不会乱跑。”
老二这时候连忙走了过来,老三也拔出了口器,两人之间默契,血止给小家伙包好伤口就坐在沙发上当木头。
画止是个好脾气的哥,他知道小四喜欢什么,无非就是孩童心性,对这个世界和这座城充满好奇,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坏就坏在,乐止的身份很棘手,他们兄弟三人并不想把她交出去,让她白白沦为大人物的傀儡。
二哥捏了捏乐止柔软的小脸蛋,柔声道:“还晕不晕了?二哥给你做碗果汤喝吧,明天大哥回家,你捂严实点让大哥带你出去玩。”
乐止撅着嘴,把自己被口器啃过的手臂塞到二哥怀里,说:“不晕了,胳膊疼,三哥就爱欺负我,他口器哪次一咬,我都半个月无法愈合,跟漏风似的。”
画止又把小四的胳膊拆开看看,上面有两个发紫的小孔,血是不流了,毒素还在。
他皱眉骂道:“卧槽!好你个傻老三,你看看咱家崽这胳膊,教育就教育,都给啃成蜂窝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