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债主
黎璃没在黎家待着。
感觉继续留在黎家，黎文元能把她打包送到赵廷那边。
外面也不安全，总觉得赵廷在暗处监视她。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江屹川的青山湖公寓最安全。
他今天回来得还挺早，黎璃看到江屹川，就立刻下车奔他而去。
江屹川淡淡扫了她一眼，问：“来给钱？”
那五千万的损失，看来江屹川非得安在黎璃头上。
她跟上江屹川的脚步，慎重而又真诚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告诉我爸我有赵老师那边的关系，但他一心只想拆了溪合窑厂根本不听我的。上次你去我家也看到了，我在家里没有任何话语权。”
俩人一道进了电梯。
江屹川没说话，按了顶楼的层数。
黎璃继续道：“我只想给我爸一个教训，谁承想连累了江氏。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江屹川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对于黎璃的“解释”，他表现得很冷淡。
他垂眸看了眼黎璃，冷嗤一声：“你的道歉，不值五千万。”
“我也很想补偿你，真的！”她说得情真意切，“但是吧，我可能没命赔偿你的钱。”
江屹川眉头一挑。
黎璃眼尾微微泛红，很是委屈地说：“那天在宴会上我拒绝了赵廷，结果他恼羞成怒，现在还要报复我！”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找到那条被恐吓的短信给江屹川看。
“他还给我送了一条被虐杀的小猫，我觉得下一个被虐的，就是我。”
其实她脸上的担忧，也不全是假的。
她现在想起那只小猫的模样，都觉得心惊。
黎璃同江屹川说：“我报警了，但证据不足且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在那边立案。如果赵廷把我解决了，这五千万，我就没办法赔偿给你。”
这语气无奈中带着歉意。
江屹川看着黎璃，嘴角微微压下一个弧度，“所以？”
“所以你得保护你的欠款人啊。”
江屹川笑了一声，“铺垫得够长。”
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把黎璃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
电梯停在了顶层，江屹川率先从电梯里面出来。
黎璃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她没跟江屹川出电梯，因为他想甩了她。
但这次，赵廷那个混蛋在暗，黎文元又想赶紧把她嫁出去。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江屹川从电梯里面出去。
赶在江屹川关门之前，闪身进去。
黎璃也不是第一次来青山湖公寓了，但这里并没有她的物品。
拖鞋是穿一次性的，其它的日用品也都是一次性。
她像是这个公寓的过客，一旦离开，就不会再有她住过的痕迹。
她一边换鞋，一边跟江屹川说：“我这是实话实说啊债主。”
连债主都喊上了，看来她是迫切地想要赔偿这五千万。
江屹川很直接地拆穿了黎璃，“解决了赵廷，你就能赔得起五千万？”
“……”黎璃手头的确有钱，但和五千万比起来，还差挺多。
黎璃往沙发上一坐，多少是有些破罐破摔地说：“那你让赵廷把我弄死吧，那样你一毛钱的赔偿都得不到！”
黎璃知道，江屹川也不是缺这五千万。
纯粹是觉得他在这件事上被她戏耍，他觉得不爽，所以才让她赔偿。
她来找江屹川帮忙，其实也没有百分百地把握。
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十吧。
江屹川看都没看黎璃，脱掉西装外套，再单手扯掉领带丢在沙发上。
他手很好看，扯领带的时候手背青筋凸起，看着很性感，很有张力。
等他要解衬衫纽扣的时候，似乎才想起来公寓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他扭头看了眼黎璃。
黎璃知道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我脑震荡刚出院，不能伺候你沐浴。”黎璃说，先前他俩也没少一起洗澡。
最后也不仅仅是洗澡这么单纯。
江屹川声音淡淡：“等我洗完澡，你最好已经走了。”
说完，江屹川往主卧走去。
黎璃这会儿其实挺焦虑的，江屹川不想帮忙，也不愿意让她留下来。
她不能真嫁给赵廷那个变态吧？
就在黎璃毫无头绪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寅打来的。
电话接起，谢寅关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下班去医院，结果护士跟我说你出院了，你回黎家了？”
“没呢，在江屹川这边苟着呢。”黎璃有些泄气地靠在沙发上。
“怎么跑他那边去了？”
“一言难尽。”黎璃把赵廷的骚操作给谢寅讲了一遍。
谢寅气愤又无语，“这个赵廷是不是人格分裂啊，在网上宣传有多喜欢你，背地里又搞恐吓这一套。”
“网上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
经过谢寅这么一提醒，黎璃才登上社交平台看了眼。
一些营销号发布了赵廷在黎璃毕业典礼上给她准备的表白现场。
梦幻，唯美，浪漫。
男主角站在用鲜花铺满的草坪里等待女主角的到场。
就像王子在等待公主的降临一样。
评论里一水祝福羡慕，并且夸奖赵廷的诚挚深情，在毕业季就等于分手季的时刻，大胆示爱。
怎么不算是好男人呢？
黎璃粗粗扫了一眼，然后跟谢寅说：“这个好男人送给他们，你看他们要吗？”
“你怎么冷静得好像当事人不是你一样？”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爱丁堡’，我这会儿要是公开拒绝，他们会说我不知好歹，配不上那样的‘好男人’。我要是接受呢，他们也只会夸赵廷做得好。根本不会去质疑公开求爱这件事，是在道德绑架被求爱的那个人。”
黎璃一边说，一边用小号在视频底下打上自己的评论。
——蹲一个反转。
谢寅说：“有需要帮助就立刻说，虽然谢家的势力是指望不上了，但我自己还有个公关公司呢。”
谢寅做新媒体的，所以很清楚赵廷这个“深情人设”，是有人花钱找水军推出来的。
“等我安排好了找你。”
“行。”
黎璃挂了电话后，往主卧的方向看了眼。
思索再三后，她从沙发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