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他开始了解她
欧老先生今年89岁了，一直有心脑血管的毛病，三年前姜蜜刚刚嫁给盛霖渊的时候，她来白江市见了老先生跟老夫人一面，两人和蔼亲切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不过那个时候欧老先生就行动不便，下肢血栓做了个小手术，但是术后半瘫痪了，出入都需要轮椅。
后来欧老夫人先走了，对他的打击也很大，欧老先生跟欧老夫人是结婚60年，感情一直很好好，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两人早上一起手牵手十指相扣去散步。
今年也一直陆陆续续的进出医院，到现在终于是熬不住了，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呼吸微弱，只能依靠着呼吸机。
姜蜜走进去的时候，欧老先生刚刚醒过来。
他浑身消瘦，但是看到姜蜜的时候，眼底带着一抹光，费力的抬手招她过来，姜蜜几步走过去。
“外公。”
姜蜜从未见过自己的外公，陈婉心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所以姜蜜从小，对于外公外婆都没有记忆，一直到见到了盛霖渊的外公外婆，她才感受到这种温暖跟亲情。
固然她跟盛霖渊的婚姻不顺，可是无论是盛老太太，盛先生跟欧芩，还有外公外婆，对姜蜜都很好。
温柔，包容，真心的把她当做家里人。
姜蜜跪在病床前，握住了老先生枯瘦的手。
老先生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支支吾吾，但是姜蜜听清楚了他的表达，泪水不由得流出来，“外公，我来晚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推你去楼下散步。”
盛霖渊站在姜蜜身后两米开外的位置。
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病房里面太过于寂静，只有医疗器械的声音。这一道手机铃声，有些刺耳，盛霖渊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着秦见雪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阵烦乱。
他直接挂断了。
姜蜜在病房里面待了十来分钟，老先生就又陷入了昏迷。
临闭上眼的时候，嘴里支支吾吾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姜蜜凑过去听的时候，听到了素文两个字，那是外婆的名字。
这两位老人，也算是携手一生了。
外婆去年走了。
那个时候，外公的病情也开始严重了。
这是姜蜜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两位老人彼此真挚热烈的感情。
相濡以沫。
恩爱白头的具体化。
即使到临终之刻，心里也想着对方。
走出病房之后，姜蜜坐在了外面的长椅上，她看着欧芩泛红疲倦的双眼，在看着周围几个欧家的亲戚面上都是同样，欧家的家风素来温馨，融洽，团结。
欧芩跟兄长的关系很好，盛欧两家经常走动。
欧式集团在白江市也是本地的龙头产业。
一直由长子欧立峰跟他的儿子欧长聿打理。
欧长聿今年28岁，算是白江市上流圈，不可多得的商业新贵。
个人能力极其出色，财经媒体评价他是六边形选手，处事风格沉稳，也是未来欧式集团的继承人。
欧立峰还有一个女儿，随母亲晏明珠姓，叫宴欢。
现在正在英/国留学，应该还没有赶回来。
此刻说话的是宴明珠，“欧芩啊，你回去休息吧，你这已经一周没怎么好好休息了，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啊。”
欧芩摇着头，她浑身无力，但是更无力的是面对父亲的生老病死，无济于事，再多的钱，再真正绝症的时候，也只能让身体上的痛苦减轻一点，走的舒服一些。
而欧老先生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随时都会离开。
几个人都想在这里，再看最后一眼。
欧芩实在是累了，靠在姜蜜身上小休，姜蜜左右看了一眼，示意盛霖渊。
她只是一个眼神。
姜蜜正准备开口，盛霖渊已经看明白了，他脱下了西装，披在了欧芩身上。
后半夜的时候，姜蜜也累了。
她今天赶了一天的车。
平时工作的时候站一天也不累，但是坐车最累人，开车也累人，尤其是姜蜜还有个晕车的毛病，两个小时之内还好点，超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简直晕倒胸口憋闷，头晕目眩。
但是心里挂念着欧老先生，强行克服着撑到现在。
也累的闭上了眼睛，跟欧芩互相依靠着，这一觉，睡到了凌晨四点左右。
姜蜜猛地睁开了眼睛。
脖子僵硬，这个姿势她也没有睡得很深。
而且欧芩一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肩膀也很僵硬，但是当姜蜜转过头的时候愣住了。
哪里是欧芩靠在她肩膀上。
这
跟她相互依靠着休息的，竟然是盛霖渊？
他合着眸，呼吸均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身上的西装，盖在她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靠近。
穿透了浓浓的消毒水味。
下意识的，姜蜜想要起身。
但是看到男人眼睑处的疲倦，她微微的犹豫了一下，但是姜蜜，却睡不着了。
感官中，仿佛嗅觉被放大了。
她现在甚至有能力辨别出，他抽烟的牌子，是他常抽的那一款。
他身上男士淡香的味道，是哪一款。
他喜欢的牌子，无非就这么几个。
常用的香薰。
淡淡木质香。
肩膀上，沉重的感觉越发的让她心乱。
她没有想到，她还是对这些这么熟悉。
仿佛已经刻入了骨子里面。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从这就没有睡，哪怕她也很累，一直到了清晨六点左右。
欧芩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后半夜的时候她跟大哥去病房里面守着，此刻看着睡在门口长椅上的盛霖渊跟姜蜜，欧芩的眼底带着爱怜，对晚辈的关怀。
她心里就是认定了姜蜜是她的儿媳妇。
可惜，盛霖渊不喜欢。
盛霖渊一心就喜欢秦家那个姐姐，那姐姐半死不活的成了植物人躺了，那个妹妹又一直缠在他身边。
而秦见雪为了救他，伤了子宫。
订婚的事情，盛家也是默认了。
想到这些，欧芩感到一阵无奈，微微的叹息一声。
姜蜜睁开眼睛，“妈”
这话一出，她马上顿住了改口，“芩姨。”
欧芩眼底的光暗了一下，姜蜜改口这么快，也让她有些心酸无奈，“累了就跟霖渊去家里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时候再喊你过来。”
“不了，我就陪在这里。”
盛霖渊也醒了，医院里面人来人往，本来也睡不安慰，但是休息了这么几个小时，人也精神了一些。男人站起身，声音很沙哑，他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外公怎么样？”
欧芩要了头。
“不是很好。”
欧老爷子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走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姜蜜留在了这里，她打电话给了卢纯，询问卢纯这几天有没有空，帮她上门喂一下狗。她不在家，糯米跟香菜两只狗在家，只要有人去喂一下水跟狗粮就行，卢纯一口答应了，姜蜜把房门的密码告诉她。
上午八点左右，欧家的管家带来了早餐。
欧芩笑着看姜蜜，“白江市本地早餐的特色炸糕，你尝尝。妈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但是这个里面是椒盐馅的。”
盛霖渊穿着西装，整理了一下衣袖的褶皱。
一晚上睡在这里，他准备去酒店换一身衣服，东城他也有房产，但是来的匆忙，没有打理，他直接住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忽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看着姜蜜。
她低头小口的吃着炸糕，听着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男人的薄唇抿了一下。
vip住院部的走廊空旷，病房里面有单人的沙发躺椅跟茶几，欧立峰是一个孝子，自从老先生身体不舒服，就一直陪着照顾，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休息好，此刻还在单人沙发上休息。
病房外，开始有了清晨的光线。
落在姜蜜身上，照耀在女人纤细的肩膀上，她吃东西的时候垂着眸，没有抬头。但是她感受到盛霖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过了几分钟，盛霖渊走了，那一道视线消失了。
上午9点的时候，姜蜜收到了一份外卖。
白江市的几道糕点。
鲜咸口，麻辣口的。
算是白江市的几道特色了。
油炸的外皮里面包裹着肉馅，像是油炸的包子，但是比包子好吃。
但是姜蜜，没有叫过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