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山夏的影子
阿乌瑞尔回忆着之前与兰道尔夫的战斗。
“他的剑术可以掌控空间。”
一旦进入他的领域就会被他掌控，被他压制。
所有的动作都会被他看穿，身体也会变得迟缓，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但是阿乌瑞尔却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兰道尔夫的剑术。
“他的剑术并不是真正的掌控空间，而是读取对手的意识。”
他并不是真的掌控了空间，而是通过读取对手的意识，预判他们的行动然后进行反击。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就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解兰道尔夫的剑术。
“无意识。”
将剑术融入本能之中。
不思考、不预判，只是凭借本能挥舞手中的长剑。
但是这种“无意识”的剑术可不是想练就能练成的。
“无意识，就是让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而她，是月桂树战士中剑术最强的。
她刻苦修炼，将剑术融入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阿乌瑞尔缓缓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的思绪。
“嗖！”
“铛！”
凌厉的剑锋直刺而来，却被阿乌瑞尔轻描淡写地化解。
“嗡！”
兵刃交击的震颤顺着手臂直冲而上，但她却浑然不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兔女郎居然闭着眼睛挑战帝企鹅！”
“哇，难道说她有信心闭着眼睛也能战胜对手吗？”
外界的喧嚣阿乌瑞尔已经听不见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剑，唯有剑。
“哦？”
韩立那饱含赞叹的惊疑声，同样被她隔绝在外。
她只是不停地挥剑，格挡，然后继续进攻。
和之前不同了。
和之前那场一边倒的战斗截然不同了。
那时她对韩立一无所知。
所以她被韩立那深不可测的野心，以及那神鬼莫测的剑术彻底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但现在她已经洞悉了韩立剑术的奥秘。
既然知道了，那就一定有办法战胜他。
“……很出色。”
这是赞赏，发自内心的赞叹。
‘成为玩家以来，你是第一个领悟到的人。’
……也难怪韩立会如此惊讶。
威廉的剑术，天翻地覆中的“天”。
自从韩立获得新生以来，阿乌瑞尔是第一个真正理解这套剑术真谛的剑士。
‘天’并非单纯的空间掌控之术，而是一种能够读取空间内所有人意识的高深剑术。
而阿乌瑞尔仅仅交手一次，就领悟了其中的精髓。
‘天才。’
在剑之一道上，阿乌瑞尔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原本以为她容易冲动、缺乏冷静是致命的弱点，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克服了这一缺陷。
不动如山，心如止水。
她屏蔽了一切杂念，将自身化作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
‘虽然还没达到巴尔特的境界……’
在无意识的领域，没有人能战胜巴尔特。
枪术师巴尔特一旦进入无意识状态，战斗力就会飙升数倍，化身狂暴的野兽。
或许巴尔特才是与他剑术最为相克的存在。
但阿乌瑞尔在不断地进步，她的无意识状态愈发深沉。
每一次碰撞，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这成长速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韩立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天赋。
当然，类似的情况也并非没有。
‘伊塞拉的血亲，第七地狱君主——芭莎拉。’
在与威廉并肩作战时，芭莎拉是所有地狱君主中最难缠、最可怕的对手。
那是一个他绝对不想再面对的怪物。
‘比起魔王，芭莎拉更难对付。’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魔王虽然诡计多端，但芭莎拉却拥有着令人绝望的纯粹力量。
而且她还能不断突破自我，甚至模仿他的招式，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战斗再持续一段时间，落败的恐怕就是威廉了。
而现在，阿乌瑞尔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芭莎拉。
‘……拥有超越威廉的天赋。’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阿乌瑞尔迟早会超越威廉。
当然，天赋异禀并不代表着一定能够成功。
但是……
“轰！”
韩立猛地抬起右脚，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剧烈的震动席卷整个竞技场。
“啊……？！”
阿乌瑞尔的意识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她还没有完全进入无意识状态。
阿乌瑞尔咬紧嘴唇。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打断。
这种出其不意的招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太初之森潜心修炼的阿乌瑞尔，实战经验还是太欠缺了。
“你以为我只会用剑和你战斗吗？”韩立笑着说道。
打破无意识状态的方法有很多种。
除非达到巴尔特那种境界，否则无意识状态迟早会被打破。
更何况是刚刚入门的阿乌瑞尔。
不过就这样结束战斗未免太可惜了。
‘再来试试看吧。’
韩立决定继续试探阿乌瑞尔的极限。
冠军的双目微微颤抖。
眼前的攻防战激烈异常。
他绝对没有看错。
‘天翻地覆……是威廉的剑术！’
凭借着威廉之星中铭刻的记忆，他无比确信。
那家伙的招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啊啊。’
那个使用着已逝之人剑术的家伙……
那个他魂牵梦萦，苦等了一年之久的骑士王……
威廉！
这分明就是威廉的剑术。
可是那家伙并不是威廉。
难道说他是威廉的传人？
亦或是像自己一样，吸收了威廉记忆的另一个继承者？
可是仅仅凭借偷学来的记忆，怎么可能将这套剑术施展得如此完美无瑕？
无论是剑路、身法，还是那份独有的从容不迫，都和记忆中的威廉如出一辙。
仿佛威廉真的重生一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在这时，原本沉浸在那份震撼中的冠军，脑海中灵光一闪。
‘是山夏的影子！’
在那些肉眼无法企及的阴影处，山夏的影子们正密切地监视着帝企鹅的一举一动。
冠军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找出他的弱点！’
这就是山夏最可怕的能力。
她可以利用斗神之塔管理员的权限，操控无处不在的影子，并通过影子洞察对手的弱点。
就连半神卡拉斯最终也被她拉下神坛。
由此可见，她的能力和权限是何等的恐怖。
如果不是山夏出手，现在的冠军宝座依然属于卡拉斯，而他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是啊……他能成为冠军，完全是拜山夏所赐。
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家伙，能够君临斗神之塔，这一切的一切……
都源自于山夏的“恩赐”。
而这份“恩赐”也成为了他最大的弱点。
如今山夏盯上了帝企鹅。
她必然是想将帝企鹅也变成像自己和卡拉斯一样的傀儡。
‘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那个可能是威廉弟子的家伙……
那个他魂牵梦萦、苦等了一年之久的家伙，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就这样放任山夏的阴谋得逞……
那家伙就危险了。
他会像小白鼠一样被山夏彻底看穿，最终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身负威廉之星的他，竟然会与威廉的传人相遇。
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既然他身在此处，斗神之塔的命运也已经注定。
等到那时，山夏的野心也将化为泡影。
于是冠军行动了起来。
他不能再放任山夏为所欲为了。
‘真是不可思议。’观看着比赛的山夏，心中暗暗赞叹。
与其说是赞叹比赛本身，倒不如说是赞叹从影子那里获取的信息量。
‘我的能力竟然也无法完全看透他。’
影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它们能够洞察秋毫，分析对手的每一个动作，推演战斗的走向。
它们甚至能够追踪到帝企鹅传送的痕迹，读取他周围的一切信息。
可是这个帝企鹅身上却充满了未知。
‘传送的痕迹被完全抹除了……和死神教的十一位使徒很像。’
帝企鹅所经之处，所有的传送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和阿尔魂帝国死神教的十一位使徒很像。
但是他做得更加彻底，更加天衣无缝。
不仅如此。
他的状态栏以及其他所有信息，都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难道是拥有着屏蔽探查的技能或道具？
可是除了顶级装备之外，还有什么能够逃过她的眼睛？
‘他一定拥有着特殊的隐藏特性！能够屏蔽我的探查……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有隐藏特性才能阻挡她的窥探。
唯有那些真理之力，才能对抗斗神之塔管理员的权限。
不过就算他能阻挡，她也总有办法突破。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就能彻底看穿他。
尤其是关于他招式的分析报告，很快就会汇总到她的手中。
只要根据他独特的动作和习惯，她就能抽丝剥茧揭开他所有的秘密。
然而没过多久，山夏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的影子……正在被抹除？’
……有人正在清除她的影子。
山夏很快便锁定了目标，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冠军，是你？！’
冠军就坐在观众席上。
他一边闲庭信步，一边抹除着她的影子。
受到斗神之塔庇佑的冠军，能够看到管理员的影子。
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他就像一条被圈养的狗，突然开始狂吠。
在销声匿迹一年之后，他这是想向她示威吗？
真是荒唐！
难道说他对帝企鹅产生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那卡拉斯的弃权就成了导火索。
这意味着冠军终于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这可是整整一年来的第一次。
山夏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既然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那为什么还要抹除她的影子？
‘你是想和他堂堂正正地较量一场吗？’
原来如此，冠军是在向她表达自己的意愿。
他想和帝企鹅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不像对付卡拉斯那样使用卑鄙的手段。
山夏摸了摸下巴。
帝企鹅和冠军，究竟谁更胜一筹呢？她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
‘……好吧，这次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