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损
方才顾渊才刚刚苏醒，想必胃口也不大好，现如今伴着这月色，怎么着也能吃一些。
或许再喝点酒，那样自己也许就能将心中所想告知。
沈泽抱着酒坛，看着月亮发呆，心中不断的思索，不断的衡量到底怎么将师门的事情告知。
而此时顾渊正站在门边，抱着双手，看着沈泽一脸纠结的站在院子中央，眉头皱的像是扭曲的麻花。
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一遇到为难的事情，最先为难自己。
顾渊这么想着，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后想起生死簿上面的话。
灭门！这两个字实在太过沉重，或许对于沈泽来说，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顾渊不愿意逼迫沈泽，这种事情，只要他不愿意说，那顾渊也不会问，等到哪一天他想说了，自然而然会告知。
“怎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顾渊率先出声道。
站在院子里的沈泽闻言，立马转身去看顾渊，明明距离很近，但是又感觉很远，不知道是不是沈泽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和自己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顾渊看见沈泽怀中抱着酒坛，微笑着开口询问道：“你这是？想要找我喝酒吗”
沈泽见状，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酒坛朝着顾渊举了举道：“我在厨房发现了好酒，来一起尝尝！”
顾渊听罢，从石阶上缓缓而下，沈泽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来，尝尝我的手艺，许久没做菜了，也不知道味道变没变！”沈泽说着，拿起筷子就想给顾渊夹菜。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给对方夹了芦笋，似乎心中就是知道他喜欢。
顾渊十分自然的将那芦笋吃下，随后微笑着道：“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
“那是当然，我从小就样样精通别说厨艺，就连针线活也是一流的！”沈泽说着话，还不忘给两人的杯子倒酒。
月光此时从天际洒落，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斜斜的拉了很长，顾渊端起盛了酒的杯子，一饮而尽，毫无防备。
沈泽见状，也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仰头喝得一干二净。
酒过三巡之后，沈泽脸上慢慢的带了几分醉意，他是故意的，有些话不是借着醉意，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沈泽趁着酒劲朝着顾渊发问。
只见对方此时面色沉静，手中握着白瓷杯子，目光灼灼的朝着沈泽这边看了过来，他看起来确实像是有事情要问。
但是和沈泽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犹豫了，随后放下手中的杯子，随后开口道：“有，但是你不想说！我知道”
“所以，你可以不用说!”
沈泽听完这话，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只见他目光朦胧，带了几分醉意道：“顾渊？你怎么这么好？”
“这个不能叫做好！”顾渊说着话，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
沈泽闻言，醉笑了一声，随后开口道：“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太好了，好的我甚至觉得有些过分，若不是我一无所有，我肯定怀疑你另有所图！”
“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沈泽疑惑的杵着下巴，砸吧着嘴说话。
顾渊见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因为你就是你在我眼里，你很重要！”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沈泽凑着身子，想要听的真切一些。
顾渊连忙伸手扶着对方，随后开口道：“没什么要紧的，你好好坐着，别乱动！”
可沈泽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他此时酒气上头，一身的胆量，见顾渊小心谨慎的扶着自己，便有些不悦。
于是只见他一把推开顾渊，随后拿起罐子，仰头猛喝了几口，而后看向顾渊道：“来，继续喝继续喝”
顾渊见状，连忙将对方手中的酒坛夺了过来。
“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顾渊终是没有忍住，他看得出来，沈泽一直在竭力的压制心中的不安。
沈泽闻言，整个人顿时安份了很多，随后看着顾渊，眼神有些涣散。
“师师傅！”
顾渊闻言，整个人顿了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泽。
“你刚刚叫我什么？”顾渊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
“师傅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究竟去哪里了，我找了这么久，一直找不到你们，为什么丢下我！我出生时，父母就抛下我，现在连你也要丢下我了吗？”沈泽一边说着，一边抽泣！
顾渊听到这里，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明知道他口中的师傅是别人，但还是忍不住带入自身，胸口处疼的几乎难以呼吸。
“别哭”顾渊像是曾经那般，将人拥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安慰。
沈泽说着说着，似乎是累了，没多会儿就在顾渊怀中睡着了。
顾渊端坐在沈泽身边，看着对方眉心隆起，下意识的就想用手指抚平，方才他那几句醉话，句句出自真心，也像是刀子一般扎在顾渊心口。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沈泽最是害怕被抛弃，即便是面对洪水猛兽，生死抉择，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有被抛弃这一点，是他心中最为恐惧的存在。
顾渊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还是那么的好。
他想到这里，望了望杯中月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翌日
沈泽是在宿醉的痛苦中苏醒的，而后他脑海中划过几个画面，好像是昨夜他喝醉了酒，死死抱着顾渊不撒手，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被子似乎还盖着一身衣服。
而沈泽的手，此时依旧死死的抓着那衣服的袖口，上好的布料居然被沈泽抓的褶皱不堪。
坐起身的沈在看着手中的衣物，顿时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这还真的是离奇又玄妙。
“这酒还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沈泽嘟囔着打算起身，而后猛地脑海中又闪过几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