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试探
“你当真受伤了？在哪里？我帮你看看？”沈泽说着就要查看对方的身体。
只见沈泽按着身边人的肩膀，左顾右盼的查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近在咫尺，顾渊看了一眼对方一零间若隐若现的锁骨，喉头不由得有些发干，无意识的喉结滑动。
顾渊呆站着，任由对方上下其手，这行为无言中带着几分骄纵的味道，忽而想起以前，面前人可没这么大胆。
“你哪里痛？”沈泽一边摸，一边开口询问。
经过这一番搜查，沈泽暂未发现任何端倪，这让他有些纳闷，按照常理来说，像顾渊这种身手，若是放在平时混的圈子里，他应该知道。
可是他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不止他们这一脉系。就连其他家族也没有，更何况道统现存的派系中，根本没有姓顾的。
若不是同道中人，能在这里有这种能力。那很有可能，他就是这个梦境滋生的鬼怪，只不过道行高深，可以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和特征。
如果是沈泽辨别不出，那倒也没什么，毕竟沈泽身上的能力，时而强劲，时而菜鸡，没有一个稳定的时候。
但是如果可以连梦中的死魂和修罗都骗过，那只能是比他们更加高阶的存在，而且能力深不可测，所以才能在这么多危急时刻，如此坦然。
虽然顾渊这一路上都在帮助沈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对方真的心怀不轨，那确实十分棘手。
传说入梦的鬼怪，会有些致命的特征存在，比如死魂并无实体，魂魄也虚虚实实，几乎风一吹便能吹散，即便再厉害的精怪，但凡入梦总会有破绽。
而他们创造的身体就是最好验证的方式，若是真的是鬼怪一类，身体是不可能完完全全做到全部完整的。
然而此时的沈泽，摸着对方实实在在的身体，基本全部查了个遍，就连头发丝都没放过，这么一顿检查下来，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就连他这个活人都有些自惭形秽，毕竟他还是个魂魄不稳的。
“还想看什么呢？”顾渊十分配合。
沈泽闻言，这才尴尬的笑出声道：“没了，还好你没受伤，真的是太好了”
他说完这话，挠了挠后脑勺，干笑着朝着另外一边看了过去。
而此时的顾渊，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对方的后脑勺，随后浅浅的扬起嘴唇，显现出一丝可有可无的笑意。
纪凌的死魂还在固执的坚挺，他似乎觉得他的做法能让慕晚晚好受一些，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能力对于慕晚晚毫无用处。
而唐柳的那死魂在这一刻也消失不见了。
慕晚晚忽然惨叫了一声，她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皮，似乎那里的痛苦已经让她神志不清了。
转瞬间鲜血顺着她的脸庞缓缓的流了下来，那一抹鲜红滴落在地，缓缓的渗入地上的阵法之中。
随后那修罗大笑着说道：“终于，终于快成了，三百年，我等这一天整整三百年了”
而此时天空炸雷突响，电闪雷鸣间，狂风大作，整个上空压抑着黑沉沉的乌云，天雷再次击穿了修罗的后背，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个后背。
不过他并不在乎，毕竟他身体里面流着成千上万人的鲜血，而这些痛苦他根本感受不到，毕竟这些东西都会随着他的血液转嫁给那些阵法中的冤魂。
慕晚晚挣扎着，尖叫着，面前的所有已经开始模糊，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眼，而身体的痛苦已经到达了她的极限。
终于她垂下了乱抓的手，指尖的血肉随着雨水的冲刷掉落地面。
而慕晚晚偏着头，像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那修罗见状，连忙上前查探，随后他仰天发出狂笑：“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了！即便是天也不行”
随后只见他以一人之力，从万血阵中扯出一张符咒。那张带着万人血骨冤魂的血阵符咒被修罗精准的按在慕晚晚眉心，只见修罗渡了一口气给慕晚晚，那符咒开始随风剧烈的抖动，泼天的冤魂挣扎而出，随后跟着符咒的指引缓缓进入慕晚晚的身体。
而那修罗也没有闲着，他靠着自身的力量，正在吞噬那万血阵中剩下的血气。
这个场景在沈泽眼里实在有些难以形容，因为数以万计的冤魂，和整个城镇生灵涂炭的骨血，此时正在上空像是银河一般垂落，从中精准的撕裂成两半，一道正在被慕晚晚吸纳，而另一道则进入了修罗的身体。
此时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而这两股力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电闪雷鸣间很快便完成了。
过程中沈泽想要出手阻止，可是被身边的顾渊阻止了。
“没用的！这里只是梦境，即使出手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当年这件事情就是真实发生过了，况且你我两个外来人，根本做不了什么!”
沈泽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心中十分不甘：“可是”
“可是可是”沈泽忽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心中此时的情绪，是不甘，是怜悯，还是其他？
他忽然发现，虽然身处其间，却没有任何资格多说什么，这是沈泽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顾渊闻言，冷眼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异样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纪凌的死魂忽然拼死一搏。只见他周身忽然发出一阵强光，只是眨眼之间，死魂便已不复存在。
而那些冤魂依旧源源不断的进入慕晚晚的身体，而此时的慕晚晚木然的站着，任由那些东西进入自己体内。
血孤自古以来都是各类精怪最喜欢的容器，不过一般血孤只需一点鲜血作为媒介，任何精怪都可以使用并且驱策，而血孤可以是花草树木，动物，低阶精怪以及死人。
虽然十分便捷，但是也有弊端，比如使用周期不长，使用起来不灵活。
活人制作的血孤就可以免除这些弊端，而且更加容易混入人群，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