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又有变数
七月中旬，秦烽终于结束了全部的考察行程，回富平短暂地修整了几天，然后便带着厚达几十页的报告重返省会阳城。
省里非常重视，隔天就召开了包括环境生态厅、商务厅、工信厅和财政厅在内的联合会议，省委书记杨家国，省长夏安甫全部列席，足见会议的规格和含金量。
会议上，秦烽作为主讲人，认真且详尽地向诸位领导阐述了统筹报告上的全部内容，包括全省环保行业的发展现状、优劣势、前景与困境等话题，宏观的地方能站在全球市场的高度来思考问题，细节的地方又能给出哪家和哪家企业应该合并重组的具体建议，整整三个多小时的讲解，领导们都有些坐不住了，秦烽依然精神振奋，口不干舌不燥，连厕所都没上过。
不是因为他年轻，而是因为这些内容都是他实地考察之后的肺腑之言，也是他这个环保企业统筹办公室小组长的职责所在。
经过十五分钟的简单休息，会议重新开始，领导们纷纷开始提问，其中不乏一些敏感的问题，但秦烽没有任何回避，主打一个实事求是，也因此得到了领导们的高度评价。
最后，省委书记杨家国压轴提问：“如果陶氏杜邦不同意向我们共享环保技术专利池，这个绿色产业升级计划还有可行性吗？”
一瞬间，全场目光都集中到了秦烽的脸上，伴随而来的巨大压力也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确实，说一千道一万，自己这边唱得再热闹，还不是得看米国人的脸色？
这样的想法难免让人有些泄气，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秦烽的回答，毕竟他可是个著名的硬骨头。
秦烽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静静沉默着。
他沉默得越久，会议室里的气氛就越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秦烽突然抬起头：“杨书记，你如果是在我刚提出绿色产业升级计划的时候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马上就回答你，不可能，没有任何可行性。”
杨家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秦烽继续说道：“如果是在我们环统办实地考察之前问，我可能会犹豫一秒钟，然后再回答不行。”
“现在呢？”杨家国主动问出口。
秦烽摇摇头：“还是不行，但并不是完全不行。”
夏安甫板着脸训斥：“这是什么场合，你少在这抖机灵。”
其他领导们全都假装没听见似的，毕竟夏省长和秦烽之间的关系在阳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岳父骂女婿，一听一过就得了，还能当真啊？
秦烽一本正经地回答：“夏省长，我这不是抖机灵，而是实话。”
杨家国笑着拦住想要发作的夏安甫：“安甫同志，你就先让秦烽同志把话讲完嘛，他要是真敢抖机灵，我陪你一起骂他，哈哈。”
众领导心头一惊，夏安甫和秦烽翁婿情深他们能理解，杨书记这么宠溺的语气又是怎么个说法啊？
秦烽深吸一口气：“杨书记，夏省长，各位领导，我在报告里重点提到了一家企业，那就是龙溪生物，在实地考察之前，我根本不相信我们北辽能有生物环保类型的企业，其技术先进性甚至达到了国际前列，从那以后，我就有了新的感悟，环保事业可以搭便车抄近路，但最终还是要有自己的东西，能拿到国际上去竞争的东西，龙溪生物给了我信心，他们的模式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如果陶氏杜邦拒绝向我们分享环保技术专利池，那全省绿色产业升级的计划一定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才说还是不行，但只要我们坚定走这个路线不动摇，十年时间，甚至五年就够用，以龙溪生物为首的创新型环保企业一定能带领我们走出一条新的绿色产业升级之路，或许过程会很艰难，或许要面对很多困境和考验，但未来一定是光明的，我始终这样坚信！”
“说得好！”环境生态厅厅长王新山有感而发，忍不住鼓掌叫好。
其他省厅领导见状，也纷纷拍手附和。
提出问题的杨家国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让秦烽先出去休息，他要和其他领导们开个闭门会。
秦烽不免有些失落，但也只能服从命令。
秦烽一走，杨家国说道：“听了这么久，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吧。”
王新山第一个站起身：“杨书记，我先说一点我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秦烽同志对环保事业非常有想法，而且还有斗志和热忱，这样的人才放在地方商业局当个小科长实在是屈才了，我希望能把他调来我们环境生态厅，绿色产业升级计划是他提出来的，龙溪生物也是他发掘的，这样的项目就应该由他来负责嘛。”
杨家国还没说话，商务厅厅长樊三强直接拍了桌子：“王新山你说什么呢，当面挖墙角是吧，还放在地上商务局屈才了，他就是真屈才了，那也是我们商务系统的内部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没有他在富平市跟陶氏杜邦谈判，哪有什么绿色产业升级计划，你别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好吧。”
王新山不服，撅着脑袋反驳：“刚刚杨书记都问了，如果陶氏杜邦不同意怎么办，秦烽同志也回答了，就算陶氏杜邦不同意，绿色产业升级计划还是要继续坚定地走下去，所以这已经可以看作是两个独立项目了，你们商务厅人才那么多，不缺能跟陶氏杜邦谈判的人，让秦烽同志过来支援支援我们怎么了？”
两边这就算是杠上了，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不服谁。
正在会客室里休息的秦烽并不知晓会议室里发生的争吵，但他却接到了叶子明的电话。
“出事了，东海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和陶氏杜邦的谈判非常顺利，陶氏杜邦有意将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进行拆分，一部分放在东海，另一部分放在我们富平！”叶子明的声音非常焦急。
“操。”秦烽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陶氏杜邦，你到底还有多少幺蛾子啊？
叶子明催促道：“你那边汇报完事了吗？战局让我马上去阳城跟你汇合，然后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去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