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此一时彼一时
叶倩似乎没有察觉到秦烽的异样：“秦科长，除了知识产权的事情，你应该没别的事情了吧？”
“啊。”秦烽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上楼了，我还约了spa。”叶倩起身告辞。
“再见，叶小姐。”秦烽强忍内心的挫败跟她告别。
叶倩走出去几步，竟又退了回来，表情有些犹豫：“等你再见到许亦欢，麻烦帮我跟他说句对不起，我知道他不希望大水牛的知识产权落到外国公司手里，但是没办法，我必须为自己的下半生考虑。”
秦烽从善如流：“有机会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叶倩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叶倩一走，秦烽立马现了原形，领带也解了，坐姿也颓了，一整个烦躁不堪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凭空出现笼罩住了他。
“我不点东西，谢谢。”秦烽还以为是咖啡厅的服务员。
谁料那黑影不仅没有散去，反而端坐到了原本属于叶倩的位置上。
秦烽疑惑的抬起头，猛然发现对面坐着的竟是个大老黑。
这个大老黑不同于一般的黑人形象，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油头梳得一丝不苟，西装三件套穿得板板正正，不仅打了领带，胸口还扎了丝巾，皮鞋擦得锃光瓦亮，浑身散发着浓重的古龙水味道，老钱风十足，像极了《绿皮书》里那位优雅的黑人钢琴演奏家。
秦烽虽然没见过他，却知道他一定就是那位一直跟自己隔空博弈的布拉格·汉斯。
“很荣幸见到你，秦先生，泥嚎。”布拉格·汉斯面带微笑的主动伸出手，前半句英语不仅没有黑人的嘻哈腔，反而有点雾城音的范儿，最后那句龙国话则明显能听出来是现学现卖的。
“你好，汉斯先生。”秦烽坐直身体，正式地跟对方握了个手。
“看来我们都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布拉格·汉斯眨了下眼睛，然后略带歉意地说道：“是我主动跟叶女士说要来的，请你原谅我的冒昧。”
秦烽大度地摇摇头：“正好，我也想和你见一面。”
“是吗，为什么？”布拉格·汉斯很好奇。
秦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很想知道我究竟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布拉格·汉斯笑笑：“输？我不这样觉得，或许我们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一种双赢，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
“汉斯先生不需要安慰我，输了就是输了，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大水牛还没发挥他真正的价值就被陶氏杜邦买走了40的知识产权，我只能说你们的决断速度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还有你，汉斯先生，是你让我忙中出错了，我早该意识到你从一开始就在打叶倩手里那40知识产权的主意。”秦烽叹了口气。
布拉格·汉斯一脸认真：“与其说是我们的决断速度超出了你的想象，不如说是大水牛的潜力震惊了整个集团董事会，虽然你让罗柏发给我们的只是一个略显粗糙的演示版本，它还不够完善，更不够全面，但它确实代表了一个新的方向，一个能在几年时间内就彻底取代mcr的恐怖存在，实话跟你说吧，董事会早就受够了mcr的高昂运营成本，我们想要为mcr寻找替代版本的心情远比你想象的要更为迫切。”
秦烽反问：“你们就这么笃定大水牛会是那个答案？”
布拉格·汉斯摇摇头：“eon（拜托）这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商人，不是先知，与其说我们选中了大水牛，不如说我们选中了你，秦先生，既然大水牛是你用来与我们陶氏杜邦博弈的筹码，自然有你选择他的道理，我们愿意为了这个判断买单，当然，它本身也并不贵，尤其是跟mcr的运营成本相比较，即使从风险投资的角度来考虑，它的收益也远远超过风险。”
秦烽一脸自嘲：“陶氏杜邦这么看得起我？”
“集团对你做过详尽的背景调查，我们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入，我们知道你过往的光辉履历，而且前后两任谈判负责人卡森伯格和罗柏·弗格森在工作报告中对你的评价都非常高，基于种种的判断，我们相信你的能力，自然也相信你在挑选博弈筹码上的眼光。”布拉格·汉斯回答道。
“我谢谢你们！”秦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布拉格·汉斯笑着说道：“我学习过龙国文化，我知道你这句话是在嘲讽我们。”
秦烽正色道：“汉斯先生，你用八百万美元收购许亦欢工作室的诱饵逼我回防，同时也吊住了叶倩郑浩和王珏这个拥有大水牛控制权的临时同盟，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我为了尽快拿回大水牛的控制权只能先突破郑浩这个关键点，最后虽然成功收下了郑浩和王珏那20的知识产权，却也使得叶倩在这种情况下彻底倒向了你，还间接帮你压了价，让你仅用了七十多万美元就拿下了大水牛的40知识产权，这个价格甚至不到你当初许诺给他们的十分之一，真的是好算计啊，汉斯先生。”
“生意就是生意，相比你买断郑先生和王先生知识产权的价格，我自认为付给叶女士的价格非常公道，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我们了。”布拉格·汉斯说道。
秦烽一想到这点就恨得牙根痒痒：“汉斯先生，所以你现在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向我显摆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秦先生。”布拉格·汉斯解释道：“我们知道你一定对大水牛有很多规划和布局，既然陶氏杜邦已经成为了大水牛部分知识产权的持有者，我想我们应该有权利了解一下你的想法，如果需要我们陶氏杜邦帮忙的，我们一定会尽其所能的。”
“哈哈哈。”秦烽真是被气笑了。
布拉格·汉斯等他笑完才说道：“秦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情不算好，但你们龙国有句古老的谚语，叫做此一时彼一时，许博士持有大水牛40的知识产权，你们富平市商务局持有大水牛18的知识产权，我们陶氏杜邦持有大水牛40的知识产权，剩下2的知识产权在郑先生和王先生手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战略同盟了不是吗？”
“他妈的，你说的真有道理。”秦烽前半句是龙国话说的，后半句才改成英语。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布拉格·汉斯果然没听懂。
秦烽睁眼说瞎话：“我夸你人好。”
“真的？”布拉格·汉斯明显不信，转头就活学活用上了：“秦先生，youarevery他妈的！”
他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秦烽脸都气绿了，偏偏没办法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