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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不可能会被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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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侧目看向身边,空无一人,伸手摸了摸,冰凉一片。

    南桑坐起身下床,赤脚走近门口。

    丽水最高级的酒店不过五十平方。

    除去卧室、客厅、厨房、洗衣间还有卫生间,只剩下一个客厅,没有书房。

    想要办公,要么在卧室,要么在客厅。

    现在景深就在客厅。

    背对南桑坐在地板上,面前放着笔记本。

    他的手轻轻抓着凌乱的发,侧头盯着电脑屏幕的动作像是定格了。

    南桑视线从他的背影转移到电脑屏幕。

    上面是一封国内回来的邮件。

    说除却丽水的这家研究所外,现在暂时找不到让南桑不开刀在两个月内怀孕的办法。

    南桑上次在商场看到景深的背影孤寂到了极点。

    隔天因为研究所检查顺利,恢复了正常。

    不过三天。

    伴随着南桑在两个月内怀孕无妄。

    那种像是站在世界风口的孤寂重新回到景深身上。

    南桑转身回去了。

    躺平在床上后喃喃:“因为我脑子有病没好全,所以才会把造就我全部苦难的你当成了救命稻草。”

    只能是这样。

    也只该是这样。

    才能说清楚为什么会在研究所看到景深的时候,感觉像是看到了天神。

    南桑闭眼想接着睡。

    她现在的生物钟也不让她熬夜。

    但却莫名没睡着,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在景深没回来的夜里,闭眼清醒到天亮。

    隔天南桑起来的时候,景深站在客厅的阳台那,看外面因为大雨,八点却依旧漆黑的天。

    听见动静后,景深回眸,像是昨晚未曾绝望的像是被世界抛弃,问南桑饿不饿。

    南桑点头说饿。

    被景深抱起来坐上餐椅后脸趴在桌子上看外面不停拍打着窗户的雨水,“房子要停工了吧。”

    景深给南桑剥鸡蛋。

    把蛋白放在南桑碗里后,随意道:“雨很快就会停。”

    他笑笑说:“我们的家很快就会建好。”

    丽水现在是多雨季节,但好像是城市太落后,导致天气预报很不准。

    天气预报说没雨,但雨下的极大。

    说很快会停,但接连下了三天。

    在酒店楼下像是那次南城被淹后,依旧没停。

    南桑在下了三天雨后抬眸看一会亮一会灭的灯。

    侧目看向在阳台那打电话的景深。

    他没说话,对面说话声音因为离得远也传不进来。

    但南桑就是知道景深这电话是打给工程师的。

    问重新埋进去的排水管道怎么样,有没有再次被淹。

    得到的结果俨然不好。

    因为向来情绪稳定,像是泰山压顶也不改颜色的景深几乎要砸了手机。

    南桑从抱着膝盖坐着,变成趴着。

    看再次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深,默默地想。

    耗时十几天重新换的下水管道没用,改变不了庄园被淹。

    等雨停了后要重新挖出来,再重新改。

    前前后后,二十天过去了。

    再做防水,如果不下雨,十天可以结束。

    如果下雨了,断断续续可能要一个月。

    铺地砖不能下雨。

    批腻子不能下雨。

    粉刷墙不能下雨。

    两个月后,那栋和京市别墅一样的房子建不好了。

    南桑默默的想,也永远没有可能建好了。

    这晚的后半夜。

    本来慢慢变小的雨突然又大了。

    南桑说不清楚是不是错觉。

    景深的力道和速度变化到几乎和窗外又急又猛的雨声一般无二。

    南桑吃痛的打他一下。

    在手腕被握住放置在枕边不能反抗的时候,呜咽出声:“疼。”

    除却最开始南桑喊疼的时候景深会让南桑忍一忍。

    随着南桑开始在京市治病,疼的像是没了半条命。

    后来的床事便很温柔了。

    有时候温柔的南桑都想打人。

    因为慢腾腾就代表战线被拉的很长。

    南桑感觉那样像是老牛拉磨很难熬。

    却没想到最难熬的不是老牛拉磨和循规蹈矩。

    而是现在这样的不管不顾。

    南桑眼看着头顶的水晶灯从轻晃变成剧烈到成为虚影。

    她呼吸破碎,眼前发黑,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在景深呼吸发重,攥着她手腕的手重到像是想要拧断时和他对视。

    恰逢窗外闪电划过,清楚的映照出景深的脸。

    他的眼睛似乎是……红色的。

    南桑呼吸急促,疯狂的开始挣扎。

    因为力道开始突然又迅猛,南桑逃开了。

    她转身就爬,栽倒在床下后没停。

    在因为断电漆黑又闷热的房间里,拼命想逃离开这会像是有点魔怔的景深。

    却只是几下,脚踝被扯住。

    南桑手拉住门边。

    在景深扯两下没扯开,朝前跪坐在地面后。

    惨叫出声。

    南桑这晚感觉她全身都是麻的。

    她想动一动,但是动不了。

    身子紧紧的贴着地板,而景深压在她身上搂着她。

    让他冰凉的体温和冰凉的汗渍和她的融合在一起。

    力道重到像是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南桑侧目和他对视。

    景深的瞳仁漆黑,眼尾眼睑和眼眶却是红的。

    在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后,眼眶突然掉落了一颗泪。

    圆形的眼泪滴落在南桑的鼻尖。

    顺着挺翘的弧度往下,落在南桑的唇瓣。

    南桑想,这不是眼泪。

    她抿了抿。

    咸的。

    原来这是眼泪。

    南桑恍然了,呆呆的看着突然就这么掉泪的景深。

    在景深脸颊往下,埋进趴在地面她的脖颈里后,哑声说:“景深。”

    屋里断电了,闷热异常。

    俩人全身都是汗,南桑很不舒服,麻木的身子更难受。

    她想,我好难受。

    所以,你也得难受,还得像是难受的快死了。

    “我前几天刷了个新闻。”南桑说:“一个母亲把自己的孩子从顶楼抛了下去。”

    “因为她一直在被家暴,恨孩子的父亲,恨到连对她十月怀胎的孩子都产生了恨,她在被抓捕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在他出现在肚子里后打掉他,没有在他出生的那瞬间掐死他,没有在他洗澡的时候把他按下去。”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情况的确可以有孩子,不管是相爱,相敬如宾,亦或者是老死不相往来……只要不是仇人。”南桑脸挨着地板,看外面的大雨,哑声说:“只要父母之间不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孩子就的确是可以出生的,若是了。”

    南桑说:“就算时间倒流几十年,他也不可能会被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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