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天道没有动静？散则为炁聚则为
在这里，历青锋身躯所化的万千金红色的粒子流在上下左右前后的旋转之中，时而化为无数粒子，时而又与龙骨枕骨和脑海等始终维持形体的部份融合汇聚为完整的躯体。
每一次融合为身躯之后的再度崩溃，则都会将脊椎也即是督脉的一些边缘部分也化为金红色粒子。
这似乎是要达成包含督脉和枕骨以及脑海泥丸的整个身体都完成粒子化的趋势。
但却始终无法将龙骨和泥丸同化，似乎是将整个身躯化为粒子流的能量始终差了一丝。
而这差的一丝能量……就是历青锋分割出去的十份灵魂分体！
也是此时，
十道幽光闪烁而至。
看着眼前的画面，历青锋的十道分魂都是心底微微一怔。
“这样吗？”
“散则为炁聚则为形？”
“当真……是仙道不成？”
历青锋前世道家的丹书之中，对于修仙的描述除了人、地、天、金、鬼、神仙等六种仙之外，也在这基础之上提出了一种古仙的存在。
而古仙的标志便是散则为炁聚则为形！
彻底不受形体束缚，更为符合庄子无待逍遥的定义——当身体都可以没有了之后，这岂不是真正的无待？
但这又不是完全的没有身躯，是以也不会被归入鬼仙的范畴，甚至囊括了六种仙的特质，是以被称之为古仙！
也正在十份分魂都震惊于本尊身躯的变化，脑海中开始自主推演形成眼前局面的来龙去脉，甚至思考能否就此开辟仙道的时候，
嗡！
一声似乎根本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但存在于灵魂精神世界的轰鸣声响彻而起。
吸扯力骤然从杳杳冥冥不可探知的所在爆发出来。
十道魂体轰然化作流光没入了历青锋那不断碎裂为粒子流又不断重组出具体形体的身躯之中，没入了脑海泥丸宫所在。
两寸的灵台随着十分分魂的没入，骤然扩大起来，刹那之间便定格到了三寸灵台的大小。
灵台之上的火苗也随之增长起来。
巫鼎之上，一千零八十一枚巫族文字各自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肉眼可见的看到巫鼎似乎扩大了一圈！
其中沸腾不休的丹液开始倒卷收缩，似乎就要成丹了！
太虚之中，
感知到自身灵魂恢复完整的历青锋，其无思无想的灵明所在，纯真至极的一念诞生而出，更为狂猛的太虚星辰之力朝着历青锋的神魂汇聚而来，汇聚进入了神魂的督脉所在。
其内如同风云卷动，其中神髓来回翻滚。
与此同时，
空间通道之中，历青锋的身躯再一次开始碎裂，在身躯血肉碎裂为金红色的粒子之后，整个龙骨也轰然爆碎为金红色的粒子。
只剩下泥丸宫和脑海枕骨依然完整。
也是同时，
那局限在各个境界空间的血色通天阶梯之上，轰然扭转而起。
仿佛血雾漫天！
整个通体殷红的阶梯虚影骤然被隐藏在了无尽血色迷雾之中。
在太阴阁阁主等七十九位强者神色疑惑之时，通天阶梯的尽头处，在那已经开辟了九尺的先天之路的更远处……
那约莫是在曾经的天人第三境的深远虚空所在，轰然一声，雷、火、风闪烁而起。
雷是蓝！紫！红！黑！四色！
风也是蓝紫红黑四色！
火也同样是这蓝紫红黑四色！
以风火为柱！
以雷霆为梁！
这赫然便是历青锋内丹田之中曾出现过的画面！
而这同样是蓝紫红黑四色的风火雷在构成这道近乎通天彻地的巨门的时候，其上弥漫而出的恐怖至极的威压，轰然铺洒而下。
将本已经靠近先天之路虚影二十丈左右的七十九位至强者直接逼退千丈！
七十九位至强者轰然倒退千丈距离！
那威压的狂暴，让七十三位通天境十重和六位灵魂先天境界的尊者都感受到了极致的生死危机，都感受到了一种不退就必然要炸裂为虚无的恐怖！
退出千丈高度之后，
七十九人面面相觑，各自看向彼此，各自心底震撼至极的同时，其眼中则闪烁着一抹极致的不可思议。
太阴阁阁主：“这位前辈……是打算一次性构筑出一条直达天人三境的武道之路吗？”
天书阁阁主摇头：“不是！”
“他这似乎是想构筑出一条能超越天人极限的武道之路！”
天书阁阁主这话一出，帝都这边的十四位至强者都是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传闻开创武道的人皇伏羲终其一生都没能将天人三境的极限打破。
哪怕其取巧的以八卦秘法去暂时提升武道……也未能将之打破丝毫！
但此刻……
“先前我还有那么一丝丝怀疑这通天阶梯是仙组织首领的手笔，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仙组织的手笔了！！”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仙组织也并非真就无敌了，只是有更强的存在不屑于在岁月稀松之时插手罢了，只是那更强的存在……在谋略更深远的东西而已！”
太阴阁阁主心底如此想着。
毕竟武道光芒虽说能确定身份，但也并非一定。
可现在，这通天阶梯想做的是人皇伏羲都没做到的事情，且看其风火雷形成的诡异天门，这红色通天阶梯似乎真的能在不久的将来直接开辟出一条能破开天人第三境极限的新的武道之路来！
尤其那巨大风火雷之门散发出的威压，强悍到了远超妖神的地步！
而仙组织首领和整个仙组织虽然强，但从仙组织首领捉拿乌金残魂之时也要保护第三重界阵，便可知晓仙组织首领也只是妖神的水准，绝无可能远远超越妖神。
否则，人族又怎么还会需要界阵？
也是如此，这风火雷之门散发出远超妖神的恐怖威压之后，太阴阁阁主便是彻底确定了此事并非仙组织所为！
此事，七十九位至强者一个个神色惊动莫名，一个个也都是思绪转动不休，但顷刻之间，这七十九人便是不约而同的转而百舸争流一般，再度全力以赴的朝着一千多丈外的阶梯尽头冲过去。
……
与此同时，峨眉山，
冯成刀激动莫名：“这位是想直接开辟破开天人第三境极限的武道新路！”
“周兄你当真丝毫不动心吗？”
周焕然确实心动了。
直接破开天人三境极限！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之事！
若是能成为首登这武道之路虚影的人，将获得的好处会超乎想象的巨大，甚至有可能借此直接体会到这位前辈的武道心得，从而将自身抵达天人三境极限之外的可能性无限的提高。
甚至可以说只要能首登这首创的武道前路，便能铁板钉钉的注定能走到这条武道的尽头处，也即是铁板钉钉的能超越天人三境的极限！
但周焕然却是依然摇头，他悠悠开口道：“天道……依然没有动静！”
“此等逆天之举，天道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动静呢？”
“要么是天道在酝酿，要么就是……这位想要开创天地生灵前所未有的创举的前辈……早就在天道布局之中！”
冯成刀：“什么意思？”
周焕然微微沉默着，其眸子中透出一种知晓天下大势，洞悉人间一切，知晓一切未来但也知晓一切皆无力更改之后的意兴阑珊。
知天易，逆天难！
有人会满腔逆意去打破那份不可能，九死无悔！
但也有人会在确定那份不可能之后选择从此放浪形骸，以一种洞察一切的悲观借助某些爱好消遣时光。
周焕然微微轻叹：“意思就是，要么在关键时刻，这位前辈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得不取消这一次创举的尝试……要么就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天道会以超乎想象的手法插手此事！”
“总而言之……置身事外还能逍遥自在，一旦入局，便是生死不能自控！”
冯成刀若有所思，但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
同时，复州北境。
笑江山眼中闪烁莫名：“似乎不像是仙组织的手笔了！”
若只是开辟先天之路，哪怕是开辟出一条天人第三境的武道前路，都可能是仙组织首领。
但这条武道前路直接开辟到了天人三境极限之外，直接在天人三境极限处开辟了一道风火雷之门……
这分明是将天人三境的极限开做一个入门的低矮处而已！
这……
人皇伏羲再世怕也不敢如此行为的！
“但……不管是谁，这都是人族幸事！”
“此次开辟武道前路若能功成，人族必定能兴盛万万年！”
笑江山更是想在此刻冲上去争一争那首登者的机遇！
可也就是此时，
在那风火雷三门引导着血红色光芒朝着那尽头加速延伸的时候，在那武道先天之路延伸到了九尺三且还要快速的延伸的时候。
轰！
轰鸣响彻！
整个风火雷之门轰然一颤。
整个通天阶梯也随之一颤！
风火雷之门和红色通天阶梯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般，似乎就要倒塌掉了一般！
笑江山神色一变：“要失败？！”
与此同时，
伏羲神天界空间通道之中，苍秀等九道克隆体分魂一一彻底融入之时都并无任何问题。
却在冰镜克隆体的分魂融入历青锋本尊灵台的时候，一抹不详至极的邪气骤然从其上弥漫起来！
太一心法在这个时候轰然爆发开来！
一抹阴邪至极的不祥，如跗骨之蛆一般朝着整个灵台蔓延。
那混沌迷雾之中，甚至有着那太一邪神的幻影浮现而出！
这太一邪神的幻影骤然张开了大嘴，要朝着历青锋的三寸灵台咬过去！
巫鼎疯狂转动起来，但却在那邪气弥漫之下，其转速越发的缓慢了起来。
与此同时，
太虚之中，
历青锋本尊的神魂骤然睁开了双眼。
其眼中带着一抹极致的澄澈。
但在那澄澈之间，却是有着一丝细微的可惜之色缭绕而出。
神魂骤然脱离太虚而回。
灵台之中十道灵魂分体豁然散裂退出，飘荡在空间通道四周。
直到这时，历青锋的神魂才返回了灵台之中。
意念一动之下，金红色的粒子流重新组成了完整的身躯。
十道灵魂分体除了冰镜克隆体的灵魂分体之外，都是骤然远去。
几乎同时，
天牢二层宿舍中，除了冰镜之外的九具克隆体都各自苏醒，相视一眼之后，阴煞雷主返回洛神川，天帚、炎魔、银河、锁魂返回四境血色长城后方五百里。
苍秀重新抵达剑渊，极道则再度在天望山天池龙族的震惊之下，再次浮现出身形来。
而朝颜则依然停在宿舍中，即是要继续研究黑熊覆地拳和黄钟以及神通【辰光之权（七）】的融合，也是要照顾一下冰镜克隆体。
与此同时，
在几乎所有空间境界凝聚而出的通天阶梯虚影之上，先是风火雷之门轰然消散，继而开辟出了九尺三的先天之路烟消云散，然后是整个红色通天阶梯忽然如海市蜃楼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七十九位至强者再度面面相觑起来，一个个内心的问号多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忽然就没了？”
太阴阁阁主若有所思。
毕竟，太阴阁阁主是以历青锋的弑天刀近神刀意斩击过天道的，甚至令天道泣血。
“这位前辈……也无法破开天道的阻拦吗？”
“或许……人族没救了！”
“或许这就是仙组织首领只顾得上自己成就天人境界，只顾得上让仙组织成员成就先天的原因？！”
太阴阁阁主越想心底越是阴沉：“早知如此，我来抢什么先登，还不如直接庇护帝都百姓以博取仙组织好感，甚至也能连带博取历青锋好感的！”
而天牢八层六尊解释微微怅然起来。
天书阁阁主悠悠一叹。
三伏三九转身离去。
其余隐者亦如是。
……
与此同时，
峨眉山，
冯成刀满脸可惜。
周焕然则一言不发的闪身离去。
复州，
笑江山轻叹一声：“天不遂人愿啊！”。
随即他便收敛情绪，带着古谣继续往北，寻思着潜入北州的方法。
……
无何有之乡，
羽塔塔主：“竟然真的……失败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轻松，也带着一抹对圣尊的极致崇拜和信服。
苍秀此举若是成功，地人将重新崛起！
那对天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眼见此事失败，她感到了一抹极致的轻松。
至于对圣尊的崇拜——她本来是想去地界阻止苍秀开辟这武道先天之路的，但圣尊忽然出现，直言此事成不了，让她不得离开无何有之乡。
迫于圣尊权威，她不得不顺从，但却怀疑圣尊的说法。
甚至就在前一刻，在那风火雷之门出现在天人极限的武道之路的尽头的时候，这种怀疑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但此刻，
风火雷之门湮灭，红色通天阶梯消散。
“圣尊英明！”
……
也是同时，稷山洲等其余八个大九州，也同样看到了那给妖族带去逼命威压的红色通天阶梯的消散。
前一刻感觉要死掉的妖族们骤然脱离重压，一个个欢跳起来。
而在稷山洲昆仑山东侧的山脚之下，乌金却是诡异的一笑。
此时，他已经多了一具身躯，不再是螭龙，不再是大妖魔，甚至不是天妖，而是一头大天妖一重的九尾黑狐！
一尊在万妖殿第七殿有席位的妖君！
“这还真得感谢仙组织啊！”
“若非是方才那通天阶梯如此逼命……我又岂敢冒此风险强行夺舍这妖君呢？”
“若非夺舍了这妖君……我又要何年何月才能促使妖族发动第二次倾天之战呢？！”
“哈哈哈！仙组织……你们这就叫自取灭亡！”
……
妖神殿，
那千里直径的巨大桃树之上，万千人头一般的果实轻轻晃动而起。
毕方再入其中，深深一拜。
“可否请神君告知来龙去脉？”
“在下……距离成就妖神也不远了！”
毕方此前来的时候，便被神君幽光告知不必管顾，时间到了这人族的尝试自然会烟消云散。
当时它并不是很相信，但此刻……它却迫切的想知道缘由！
只不过，它此次的拜见没能引起任何回应。
“或许……这就是神君们都如此的原因？”
“但……人族还是该灭啊！”
虽说毕方后悔早早的将人族压制，以至于很多压力不得不由妖族来背负，可同样的，他也认为人族必须尽早覆灭！
这个种族太过特殊了！
“可惜……光是相柳这孤家寡人在上蹿下跳，却并不足以推动万妖殿达成共识，也就更无法让神君们同意了……”
……
而在帝都，天空降下的威压彻底消失。
百姓们欢呼着从世家和三阁等地走出，历掌司万岁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彻起来。
紫微宫诸人恨得牙痒痒的。
风官：“姓历的得意不了多久了！”
“天人已经同意加入灭仙，今年中秋便是姓历的一家在阳间最后一次团圆了！”
尧清月则细细的看着天地契书，其中最为耻辱的几条虽然被删除了，但剩下的条款，若是遵照执行的话，地人……怕是永生永世都无法在天人面前站起来了。
本来尧清月还有过一丝犹豫，有过瞬息间对火官尧重华的建议的考虑。
是否该借助仙组织先削弱天人之后，再联合天人灭仙？
但外间那浪潮一般的‘历掌司万岁’的呼声，却是让她彻底放弃了这种选择。
“即刻执行！”
“就按契书所说，将条款之中定下各类资源的两成送往天人世界作为此事定金！另外，林官将此事告知天牢八层、凤歌城以及潘黎等人，将最新的全面计划告知各方！”
风官：“喏！”
林官：“喏！”
……
与此同时，
空间通道之中，
弑天刀刀意已经将冰镜克隆体的那份魂体封锁了起来，自然也将冰镜克隆体这份魂体之中弥漫而出的邪气也彻底封锁在了一个角落之中。
但历青锋并没有着急去处理这邪气，而是静静的感受着自身身躯的变化。
意念一动之下，其整条手臂化为金红色粒子流，倏尔闪烁了一下。
看起来似乎只是闪烁了一下。
但实际上，这一团金红色粒子流已经在这顷刻之间返回了天牢二层掠过了冰镜克隆体而后返回此地了。
“光速吗？”
“不对……还差很多！”
“但一个滴漏四十万里的速度是有的！”
光速一秒三十万公里，也即是一个滴漏六十万里的速度。
“三分之二的光速……”
“看来当初的想法确实不错，保持形体的话，速度是有极限的，哪怕有罡风护罩护体，极限速度也不过十万里一瞬，想要继续提升速度，就得去掉形体……”
“就得化为粒子！”
“三分之二的光速……可惜，差了一丝，到底无法完全的做到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程度……”
冰镜克隆体对应的灵魂体忽然被太一心法绑定的邪神反噬，导致融合完整灵魂的步骤无法进行。
也就导致了历青锋没能完成真正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修炼。
而这样一来，便也导致了部分身躯虽然可以化为粒子流直接出现在极为遥远处，但却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若是一个呼吸之后不回归本体的那话，那部分身躯的粒子流就会因为缺失了灵魂意志而彻底散灭为尘烟，从而导致历青锋永久的失去这一部分躯体。
“但好在……这个过程的可重复性很高！”
足够的五脏六腑精气元气，配合在太虚之中以庄子【养生主】篇达成的缘督和以无厚入有间，再加上同时轰击全身一千零八十个穴位……
这都不难！
尤其那一千零八十一枚巫文是可控的！
等于只要历青锋愿意，随时都可以再次尝试将这【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古仙手段给修炼完善。
但想要完善也并非真就这么简单。
其一，自然是要处理掉冰镜克隆体魂体之上牵绊的太一心法和邪神烙印。
其二，在修炼【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时候，整个侯土洲，甚至不只是侯土洲都出现了通天阶梯局限要开辟新的武道前路的景象……
这其实就有很大的问题在其中。
“收获不错……散则为炁聚则为形虽然没有修炼成功，但几乎可以确定我的武道确实机缘巧合的要成就仙道了，而且是古仙之道！”
“同时……身躯经过无数次无厚入有间的洗礼之后，虽说依然没能步入崩星之躯的境界，但身体强度……只怕真的能轻易以肉身之力随意捏死龙族天妖了！”
“另外便是……”
历青锋的意念内照脑海深处。
灵台变为了三寸大小，并没有因为十分分魂体的重新分割而减小丝毫。
但他却愣怔在原地。
“丹呢？”
“巫鼎炼出来的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