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九冬天（二十一）
不久之后，呈铭也回来了。
村民是不会理他们的，所以呈铭在街上吓唬了一个小孩，和他问的尹杜林家的位置。
呈铭也没有去敲尹杜林家的门。
直接翻了进去，在他家转了一圈。
村长家简朴，但尹杜林家的房子外边不怎么样，里边差不多可以说是全村最好的屋子了。
房间多，面积也大。
呈铭避开人，在里边转悠了好一会儿。
“尹杜林家最西边一间屋子有他女儿的牌位，还有他女儿的管材。”呈铭道。
“棺材？”熹玥道，“没有下葬吗？”
“没有。”呈铭道，“我从他家出来之后，路上随便遇到两人，套了几句话。他们都说尹杜林女儿没有下葬。也都知道他家把棺材放在了家里。”
龙霄垚蹙了下眉：“没有腐烂的味道吗？”
“村民那个意思是他家用了什么稀罕的方法。村民没有说明白，我也没有听明白。”呈铭道，“但我在他家的时候很好奇，所以开棺看了一下。”
“空的。”羲尧道。
“不错。”呈铭点头。
苏曦道：“死的那位‘新娘’应该早就被葬了。这种方式，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女儿能一直在家里吧。最主要的是也能一定程度上骗山神。所以山神报复的第一个目标不是新娘。当然也许全凭他的心情。”
“这也太不吉利了。”熹玥道。
“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怨灵。”龙霄垚道，“但这个地方特殊。”
“我也看见了尹杜林的女儿。”呈铭道，“他女儿在缠着尹杜林问，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羲尧看着呈铭的脸色，问道：“说什么了？”
尹杜林说：“过了月圆之夜，她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苏曦看向羲尧。
羲尧也看向她，摸了下她的头。
“今晚零点过后不就是十五了吗？”熹玥道。
龙霄垚点点头。
羲尧看着苏曦道：“呈铭跟着曦兮去山上看结界。”
“是。”呈铭应完看向熹玥。
熹玥道：“我没事。好多了。”
呈铭点头。
羲尧等他们俩把话说完，看向苏曦道：“主要看一下结界随时间的变化。就在昨天那个位置，不要远走。”
“好。”苏曦道。
“注意安全。”羲尧握了握她的手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苏曦点点头。
呈铭和熹玥说了两句话，就和苏曦走了。
苏曦走之前又和龙霄垚拿了两张符。
羲尧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半个小时之后，他看向龙霄垚和熹玥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趟。”
“神尊，阁主。”熹玥和龙霄垚都起身喊住他。
羲尧道：“等在这里，最好不要出这件屋子，不要轻举妄动，可以适当相信一下村长，希望我能带回好的消息。”
“阁主您去哪儿？”龙霄垚问道，“您的伤？”
“伤没事。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羲尧说完，又像哄小孩儿一样道，“都听话。”
龙霄垚蹙眉，还想说什么。熹玥拉住了他的衣服：“好。您注意安全。我们在这儿等着好消息。”
“嗯。”羲尧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两人看着羲尧去了凌老的房间，两人也都很听话的没有跟出去。
龙霄垚垂下视线：“我预感不太好。”
“那就好。”熹玥道，“你的预感没有准过。”
龙霄垚看向她。
熹玥笑了一下，神色随即又严肃了下去：“咱们跟着可能也是累赘，要相信神尊。”
龙霄垚不再说话了。
凌老正在房间钉窗户。
叮叮当当的。
不过手艺看起来不怎么样，和劈柴比起来差远了。
他肯定察觉到了羲尧的脚步声。
但没有理会，专心地钉着窗户。
羲尧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道：“我要去山神庙上香，要一起吗？”
凌老的挥锤子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敲。
“以前的初一十五山神庙的香火很旺吧？”羲尧道。
凌老不出声。
羲尧道：“我不在希望村长可以保护一下我的弟弟还有弟妹。”
凌老聋了一样。
羲尧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直接离开了。
凌老拿着锤子敲窗户，等羲尧离开院子之后，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转眼间消失在了房间内。
到山神庙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羲尧抬头看了看太阳，转身直接走进了山神庙。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地板上多了一些灰。
羲尧看着地面上被浅浅一层灰盖上的脚印，有一些是他们上次来的时候的脚印，但还有一排更明显一些。
是一个女人的脚印。
羲尧看了一眼就走到了神像面前。
他挑了三炷比较好的香，放在蜡烛上边点燃，晃了一下香上边燃起的火，没有拜，直接插在了香炉中。
他这个身份地位的，拜一下，不知道这山神能不能承受的住。
白烟飘起，羲尧看着山神像。
过了一会儿道：“我夫人和我弟弟在西南边的山上，你是这里的山神，应该可以感知到这里的一切，希望你能保护他们一下，别让那个没有肉体的东西伤了他们。”
“今晚子时便是月圆之夜了。”羲尧道，“你们有你们的计划，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你说谁会是今晚的赢家？”
羲尧道：“我觉得是我们。”
他这句话说完，山神像后边便响起了脚步声。
羲尧的视线看过去。
凌老佝偻着身体从后边走出来。
依旧是一只眼睛看着他。
羲尧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倒是不怕死在这山神庙中。”凌老开口道。
“这不是有山神保护。”羲尧看了眼山神像。
“山神会吃人。还专门吃人的心脏。”凌老道。
羲尧点点头：“昨晚点名要吃我的。”
“神尊？”凌老哼笑一声，“叫的好听，还不是废物一个。”
羲尧扬了下眉：“神也不是万能的。”
“放屁！”凌老忽然激动到，“都是借口！全都是借口！”
“那你呢？”羲尧看着他道，“消失这么多年，玄序村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你的借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