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看?拿眼睛看
出了会客厅,徐清野请求传旨太监将她的两个大丫鬟绘春和剪秋带上,传旨太监也欣然允许。
觉罗氏呆呆站立在原地不久,对着心腹耳语几句,然后追上徐清野等人,与他们一起前往皇宫。
一行人不多话,只往皇宫出发。
乾清宫内,帝国的主人康熙正和费扬古谈话。
如今的康熙正值壮年,他平三藩,收台湾,已建立了一番功业,正是壮志凌云的时候。
费扬古恭敬的跪在下首,叩首谢恩:“奴才谢皇上赐婚!”
康熙坐在上首,隐隐自得,自得于自己完成了一桩好婚事,正要喊费扬古起来时,梁九功佝偻着腰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瞥了一眼费扬古,那眼神明显是有事。
康熙示意费扬古起身,费扬古也知趣的起身,就要告退,却不料梁九功拦住了自己:“大人,奴才要通报的事儿,可与大人有关嘞~”
康熙思索了一番,想到今日是宣发赐婚圣旨的日子,又想到赐婚给老四的乌拉那拉家二小姐,知道是乌拉那拉家出了差错。
果不其然,梁九功凑近康熙,向他禀报:
“回皇上,奴才的徒弟去费扬古大人府上宣圣旨,不料遇见费扬古大人府上乱糟糟的,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追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说自己是宜修小姐,费扬古夫人却说那姑娘是逃跑的罪奴,事关四阿哥侧福晋,奴才的徒弟不敢轻率处理,特领着那姑娘和费扬古夫人进了宫,想求皇上决断。”
康熙听着,不自觉皱了眉头。
费扬古悄悄抬头,看到康熙紧皱着眉头,心下惴惴不安。
只见康熙大手一挥,让梁九功把人都带进来,对着费扬古说:“你也在这儿看看吧!”
不一会儿,觉罗氏和徐清野两人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绘春、剪秋和几个乌拉那拉府上的家奴。
御前礼仪,要低着头走到殿内,先跪下行礼,皇帝不发话不能说话。
封建帝王的威压对于本土人来说是非常强大的,能够御前不出错就是心理素质顶顶好的了。
但是徐清野不一样,她对康熙没有什么滤镜,而且现在对于死亡并不恐惧。
徐清野趁着众人低头走路的时候,抬起头对着费扬古喊了一声:“阿玛!”
徐清野看向费扬古的目光,是那样的依赖,泪光闪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徐清野的脸颊,这是徐清野想了一路穿越的悲伤酝酿出来的。
费扬古看到徐清野眼神里的依赖,呆住了。多少年了,自从宜修的姨娘去世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
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却早早独立起来,一举一动都有模有样,守规矩懂礼仪。
难得见到这样的宜修,透过那双眼睛,费扬古仿佛看到了宜修的姨娘,情不自禁地“欸”了一声。
觉罗氏低着头,听到徐清野竟敢御前不敬,又听到费古扬的回应,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她知道,只能期待阿玛找人来救她了。
不过一瞬间,费扬古回过神来,暗暗后悔,对着康熙跪下:
“臣失仪,请皇上恕罪。”
徐清野紧随其后,“臣女失仪,请皇上恕罪。”
康熙对徐清野也有些印象,前几日殿选时,德妃对着她夸徐清野端庄守礼,请求他将徐清野赐给四阿哥做侧福晋,圣旨也是他亲自吩咐别人写的。
少女衣着随乱了些,可那张脸确是乌拉那拉宜修无疑。
一个照面,就把徐清野乌拉那拉氏小姐的身份确定了下来。
康熙自觉性情中人,自然不会对这对父女问罪,和蔼的开口:“爱卿与格格父女情深,朕自然不会计较。”
“臣/臣女,谢皇上隆恩!”
这边三人气氛和睦,一旁的觉罗氏牙都要咬碎了,她不停的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梁九功看准时机,出声:
“皇上,人都已带到了。”
“嗯。”康熙随意回应着,看见了费扬古脸上的疑惑,屈尊为他解惑:“刚刚梁九功向朕禀报,说是爱卿府上出了一桩怪事。”
费扬古马上接话:“什么怪事?”
“宣旨太监说,这位小姐被仆从追着跑进了前厅,喊着,我就是乌拉那拉宜修,你的夫人却说,她是逃跑的罪奴,爱卿怎么看?”
怎么看?用眼睛看!
费扬古狠狠的扫了一眼觉罗氏,这么离谱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现在的情况不容费扬古犹豫,且他一开始就回应了徐清野,只能舍弃觉罗氏了,“回皇上,奴才不知为何夫人要指鹿为马,但奴才的女儿,奴才还是认得出的。”
身后跟着的绘春也颤动着声音为徐清野说话:“她确实是我家小姐。”
有亲生父亲和贴身丫鬟作证,徐清野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
突然,觉罗氏磕了一个头,为自己狡辩道:“皇上,她确实是乌拉那拉氏的二小姐不错,但臣妇说她是罪奴,却是有理由的!”
康熙被提起了兴趣,没想到这真假罪奴案还有反转,他眉头一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龙椅上,“哦?朕允你解释。”
“皇上,臣妇怀疑宜修被邪祟附体,这才诓骗公公说她是罪奴,想着先请大师来清除邪祟。臣妇隐瞒实情,望皇上赎罪。”
邪祟?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康熙一激灵,玩味的表情收起,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果真吗?你可有证据?”
“臣妇自然是有证据的,宜修回府后,种种情形都与往日不同,对臣妇不敬,对礼仪不通,对乌拉那拉府也不甚熟悉的样子,如此种种,臣妇有理由怀疑,宜修她身上有邪祟附体!”
徐清野自然不能任由觉罗氏胡说,上前半步行一礼,沉稳地开口:“皇上容禀,臣女有话要说。”
康熙定定看着徐清野,似乎要找出她是邪祟的证据,良久才回答:“你说。”
“臣女选秀归家,身体不适精神不济,第二天就病倒了,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夫人不敬,让夫人误会,是我的错。夫人怀疑我是邪祟附体,臣女痛心,却也要为自己辩驳几句。皇上,臣女愿和所有认识臣女的人对话,以证明臣女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