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了断尘缘

    石娇和一些凡人出身的修士中，还需要了却尘缘，告别父母亲友。石娇上次在王都的购物清单，因为邝玉衡的原因只得完成了一半了。尽管前期的准备工作异常繁忙，但是石娇还是挤出来半天时间，去完成自己给父母准备的心愿清单，石娇不再计较银钱，将清单中的东西一一采购。

    在最后买笔墨纸砚的店里，石娇被掌柜叫住，说是有老友想要见见石娇，希望石娇赏个面子。石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天台山寺庙如今已经正式成为训练场地，天台山寺庙对外正式关闭，天台山是一座群山相互连接的高山，西面是平原地貌，有一个水源丰沛，水流稳定的河流通过。王都就建立在这样的平原上。天台山脉成为王都天然的屏障。兵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重地。坐落在天台山的的天台山寺庙，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皇帝的耳朵，如今第一批在天台山训练的修士，闹出来的动静非常大，童玉琳他们根本没有想过隐瞒，如今的局面，基本就是和皇帝快摊牌了，如今的术士和皇帝之间在进行一场信息不对称的博弈。

    皇帝一直忌惮术士的能力，可是却想要这些术士给他卖命，童玉琳为首的国师术士下属，忌惮伤害凡人带来杀孽，一直束手束脚。对于皇帝提出来的很多暗杀，刺杀，毒杀某个凡人大臣或者敌方将领，童玉琳他们都是拒绝的。而展现出来的术士们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能力，皇帝又非常想收为己用。杀人他们不做，偏偏沉醉于长生不老！还极力诱骗自己去干什么追求长生不老的荒唐事情。古有始皇帝被徐福哄骗派人出海，被后世史官记入史册，贻笑千年。他这个皇帝做的再怎么差劲，也不可能干这些事情。皇帝一直疑惑。他们明明有能力取而代之，但是却没有动手。皇帝知道他们想要这个圣旨，但是害怕他们真的成功了，取而代之，从而谋反建立千古帝国，成为统治千秋万代的唯一一个皇帝。

    童玉琳也没有瞒着石娇皇帝圣旨不顺利一件事，石娇知道这事不能一直躲着，如今需要齐心协力的为出海准备，任何一个增加他们生存的机率都要牢牢把握。

    石娇被掌柜的带去书店后院，邝玉衡像是接待多年未见的初恋一样，对石娇照顾的无微不至，不得不说，这个皇帝确实很会聊天，说起来很多五湖四海的风俗趣事，尽管石娇多半时间都是坐着安安静静的喝茶，听邝玉衡说起来那些好玩有趣的事情，最后从五湖四海的趣事，变成了邝玉衡的童年，石娇偶尔回应一个字，但是邝玉衡讲的津津有味。石娇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透过自己在怀念另一个人，一个永生永世都见不到的人。

    邝玉衡其实也很难过，那些占据他儿时与恋人快乐的时光开始逐渐模糊，那为了谋划皇权送走恋人的悔恨，对恋人的愧疚，失去恋人的痛苦，那些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在无情的岁月面前，已经开始消散，自己似乎变得心如止水。好像丧失了所有情感。

    “陛下，你的人生可真的精彩。”石娇不走心的恭维道。

    “是啊，那个时候有你，”邝玉衡下意识的说到，可是理智告诉他石娇不是石娇娥，有些不自在。尽管有八分像，但是石娇没有那种女儿家的柔情，强硬的内在更像一个征战四方的男儿。

    “陛下，你一定很想念她吧！”石娇没有理会邝玉衡的不自在，反而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对人说起来，自己那些恍若梦境，却也真实的穿越人生。

    “我也会想念一些人和事情，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过去。”石娇开始回忆自己的上辈子，邝玉衡难得见到石娇主动开口说自己的事情，便静静的听着。

    “陛下相信人有上辈子的记忆吗？我的上一辈子里面，我其实是个普通人，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我父母是普通单位的职员，每个月按时领着薪水。我们住在县城里面，我的父母感情原来很好，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对我格外疼爱。但是他们很忙，后来他们在我高中离婚了，我跟着我父亲，他有组建了家庭，我一下子就变成了外人。

    我的童年很快乐，我是在乡下外公那里度过每年暑假的时间，我们那里每个孩子都能上学，夏季最热和冬季过年都会放假。我们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我的夏天就是吃外公种了一院子的梨子，捉知了，在后院的小池子玩水度过的。冬天我也会去外公那里，跟着他去别人家里嫁接果树。

    后来我按部就班的读初中，读高中，考大学，工作，我的运气不怎么好，刚毕业没有几年，就遇上经济不好，也就是国家的管理可能出现了问题。我的工作更加重。我几乎每天都在加班，过着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在工作的生活。我很崩溃。后来有一天下班后，我实在是太累了，我不知道是周庄梦蝶还是梦中有庄周，我来到了这里，我保留了上一辈子的记忆。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为一个修士，也就是寻常人口中的术士。”石娇说完，彷佛从回忆中缓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想念那里的父母亲人，朋友，我可能是猝死了，我不知道母亲听到我死亡的消息的会有多么绝望，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还答应她下个月她结婚当伴娘。哎！可能她婚礼的喜悦被我的死讯要冲淡了一半吧。”石娇很伤感，可是自己回不去了。

    “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人生经历。”邝玉衡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人和事迹。

    “天色很晚了，陛下，我该回去了。”石娇开始道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就对邝玉衡讲起来自己上一辈子的事情，可能是被他传染了怀念的氛围。

    “敢问石娇姑娘，可有婚配？”邝玉衡不想石娇离开，可是没有足够的借口留下石娇。

    邝玉衡的问题石娇警铃大作，随着皇帝和以童玉琳为首的出海术士之间，关于圣旨的博弈进入白热化，石娇害怕自己沦为弃子，最后出海派妥协，逼着石娇成为换取圣旨的砝码。石娇也有自己的顾虑，于是回复到：“陛下，已经有婚配，他也是一个术士，不日就会完婚！”

    石娇走后的邝玉衡失魂落魄，但这些都不在石娇的关注范围内。石娇和风隙回到石家，带着所有的东西回家，同样是一大清早天还没有亮就到家进屋。

    迎接石娇的是花枝招展的凌天佑，像献宝一样把自己总结的阵法规律和自己研究开发成功的阵法给石娇展示。石娇的心情很低落，可能是还没有从上辈子的回忆中彻底出来，可能是马上就要告别父母家人了，石娇极为不舍。便没有给凌天佑一点点夸赞，凌天佑也感受到石娇的低落，凌天佑还是第一次见到石娇这副柔弱的样子，问石娇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自己可以去帮石娇解决。

    石娇笑着说没事，强撑起来高兴的情绪，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分给家里人，就连在这里常年做工的女工们，石娇都给他们准备了东西。石娇和父母一起吃饭，早饭后的石娇格外黏石母，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黏着石母让她讲述关于家里后面那座大山的神话故事，固执的想要了解外面的信息。石母也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时光，那个小小的人儿成长为扛起家庭脊梁的女儿，一直是石母的骄傲。石父告诉过石母，雄鹰是要展翅高飞的，自己的女儿如此的不一般，必然不会拘泥于在这方小世界度过余生。索幸，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承欢膝下。可是为人父母疼爱子女，则必然为儿女计深远。

    晚饭的石娇要和石父单独聊天，石父早就察觉了女儿最近的反常，因为早慧和小小年纪扛起来家庭重担，石娇的为人处世，一直格外沉稳低调。即便是后来石父归家，家里的经济条件好了很多，石娇依然节俭勤勉，石娇带回来的布料，笔墨纸砚，石父在军旅生涯中，只有那些皇家权臣身上见过，那样子的布料，只有王都才有。石父猜测石娇最近在王都附近忙什么事情。

    石娇进屋就对着石父跪下，石父赶紧让石娇起来，石娇固执的对着石父磕了三个头。然后石父把石娇拉起来做着说话，石娇说了很多，关于自己一直在忙碌的事情，这里石娇怕吓到石父，用了托梦的故事杜撰，关于仙途难寻，关于出海船队，关于中央大陆禁制等很多很多。

    石父尽管也是有些经历的人，还是不免为石娇这些术士的遭遇感到难过，他们被放逐，后人无法进阶，进阶就是被雷电劈死，在石父的观念里面，被雷电劈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此石娇提出来以后要出海追寻仙路时候，石父尽管这些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得有些难过。

    石父还是提到了凌天佑提亲的一事，一直想问问石娇意愿，石娇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石父却开始极力劝说石娇：“既然他也是修士，他是被你救回来的，中意你。这些年这个孩子的品行我也看在眼里，为人有些清冷，但是也极为恪守礼节，重视承诺与责任。即便是记忆恢复，想来也不会有多大变化。为父只是希望，茫茫仙途，你能有个相互依靠，相互帮助的人，也让我们放心些。”

    石娇第一感受到了父爱如山，石父说的了很多，即便是石父人生的经历不足以说出来什么大道理，但是最简单的道理也是最实用的。石娇推脱想要回去再想想。石父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