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讨公道
来人是村长肖振国和他媳妇张菊英，还带着他儿子儿媳。
王美丽一看到杨星染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眶一红，“小染啊，婶子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家小宝可就没命了，你这是相当于救了我们全家啊。”
杨星染被这突如其来的握手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可对方握得太紧，她竟一时没有办法。
求救似地看向许春兰，后者心领神会地握住王美丽的手，“美丽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王美丽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瞧我，婶子刚刚太激动了，小染你可不要怪婶子。”
杨星染摇摇头。
作为孩子的母亲，孩子的命有时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
孩子没事，王婶只是激动一些，这很正常。
只是她一时没习惯人家上来就扒手罢了。
“你说你们，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许春兰嗔怪了一声。
“要带的，要带的，这就是一些家里的东西，不值什么钱的。也就是小宝现在还在休息，不然我也得带他过来亲自感谢的。”
王美丽的儿子名叫肖伟，小名小宝，在家也是个受宠的。
话是这么说，可王美丽带了一篮子鸡蛋，家里种的一些青菜瓜果，还有一罐麦乳精，一袋子鸡蛋糕，一瓶荔枝罐头。
在还吃不饱的年代，这样的礼已经是很重的了。
麦乳精就不说了，很贵，还得大城市才买得到，鸡蛋在这个年代也是金贵的东西，是可以换钱的，还俗称“鸡屁股银行”。
也就是村长家在红星村算是家庭不错的，儿子肖国庆在镇上当邮递员，儿媳妇王美丽是水果罐头厂的工人，才送得起这样的礼。
但是这些跟自己小宝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许春兰看着这些礼品，确实很贵重，但她也没打算拒绝，“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们家小染确实花了大力气才把小宝救上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家小染受得起这礼。
村长一家松了一口气，像是怕许春兰不接受一样。
张菊英笑着说，“当然得收下，我就喜欢春兰姐你这爽快劲。”
这话张菊英说的是真心实意，她最怕那种推脱来推脱去最后还是收下的过程了，太费人。
杨星染瞪大眼睛，这就收下了？
当然她不是觉得奶不该收，而是按照这个年代的风气，不应该是你来我往地推拉，最后“不得已”才收下吗？
她奶这么直接的嘛？
许春兰像是没看到杨星染的错愕，神态自如地跟对方聊天。
这礼算什么，他们要是送更重的礼，她也照收不误。
毕竟，她家小染救的可是一条人命，还是人家捧在手心的宝贝。
人家小宝是宝贝，她家小染也是她家的宝贝呢，小染值得。
杨星染着实佩服自家奶的功力，她就应付不来这场面。
两家人相谈甚欢，王美丽越看杨星染越觉得她长得好看不说，心也善，只恨自己娘家那边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介绍给她。
杨星染感受到王美丽灼热的视线，差点找借口离开。
不过借口是不用找了，因为已经有人上门打断这和谐的画面了。
“杨叔，杨叔，不好了，李贵一家带着他孙子上门来了。”来人气喘吁吁，“诶，村长您也在啊。”
“怎么回事？”
肖振国眉头不自觉拧紧，这是他遇到村里的事情时惯有的动作，眉间有很明显的川字纹。
“说、说是李耀祖落水死了，现在过来讨说法呢。”
肖振国眉头皱得更紧了，“李耀祖死了？！没救过来？”
当时他家小宝落水被救上来，全家人魂都吓没了，他也没那个精力去关注另一个小孩的情况，没想到人竟然没了。
“那他也不该来杨家要说法啊，关杨家什么事？”
“奶，这李耀祖不会是另一个落水的小孩吧？”杨星染问，在水里她也没看清那小孩是谁。
总不能还有其他小孩同时在今天落水吧。
许春兰起身，“怕是错不了了。”
话音一落，人还未到，哭声先至。
“奶的乖孙啊，你安心去吧，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呜呜呜……”
哭声吸引了一大帮村民，现在差不多是午休时间，基本上听到动静的都来了，乌泱泱一大片。
“李贵家的，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李贵一家快到杨家院子门口时，村长就在院子外呵止住了他们，没让他们进院子。
“村长，您也在啊，那刚好，您要给我们评评理啊。”李贵媳妇王禾哭喊着。
“说说看，有理我自会判断。”
王禾就将杨星染救人但没把她孙子救回来的事情说了，末了还加一句，“村长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要来杨家讨公道？”
肖振国都气笑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禾，手还不停地点点点，“要我说？我说个屁！”
这也是气狠了，连形象都不顾了。
村民们听了这叙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头顶大问号，这听着怎么不大对劲呢？
张菊英也怕自家男人气伤了，上前帮他顺气，皱着眉不赞同道，“王禾，你也年纪不小了，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再摸摸良心，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你真是不要脸了呀。
小染救人有错？没救成还是她的错？按照你这逻辑，那以后就没人出手帮忙了呗，谁能知道自己救的人活不活得下来？
救了人还要被怪罪，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你这人简直就是丧良心！”
村民们也纷纷点头，真要是这样，那以后不说救人了，就是帮点小忙，是不是也要考虑会不会被对方找麻烦啊。
王禾没想到张菊英嘴巴这么溜，周围的村民都向着杨家，她往地上一坐就开嚎，“我苦命的孙啊，杨星染要是先救你，你可就不会丢了性命了啊。”
肖振国被媳妇顺下的气又开始蹭蹭往上飙，“你家孙子的命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了？
小染费了那么大力气去救你孙子，人还晕倒在河里，你不感激人家就算了，还来讨什么公道，真是厚颜无耻。”
“就是，我看到小染被她大伯抱回来的时候人还没清醒呢，王大嘴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那杨星染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吗？我孙子可是没了命了。”
杨星染：“……”
没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