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同于佛陀
徐长生一到，未急于变出珍馐佳肴，亦未亮出金银财宝，而是盘腿坐下，注视着那枯瘦的老者。
那不吃不喝，气息奄奄的老者，缓缓睁开眼，好奇问道：“长生师傅，您怎么不劝我进食喝水呢？”
徐长生淡然回应：“饮食皆在眼前，又何需多言劝解。”
枯瘦老者再问：“师傅您佛法高深，来咱迦毗罗卫村，可是为那万佛盛会而来？”
徐长生轻轻颔首：“然也。”
“盛会将启，您却不急于前往？”
“与会虽重要，怎及救人一命？”徐长生语重心长。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胜出万佛盛会，即可登灵山，听如来讲法，此等机缘，师傅竟要放弃？”
徐长生笑道：“老丈可知一桩旧事？”
“何事？”老者来了兴趣。
“曾有一位高僧，佛法修为高深，却卡在了成佛的门槛上。”
“他问佛陀，如何可成正果。佛陀告诉他，只需一刀断己命，便能立地成佛。”
“那位高僧犹豫再三，终是放下了刀，舍弃了成佛。”
“若为盛会，弃救人于不顾，那这盛会，不赴也罢。”
干瘪的老者脸上浮现出一丝慰藉的笑：“传说这棵菩提树，正是释迦牟尼悟道成佛的那一株。”
“自释迦牟尼佛之后，不知多少僧侣前来参拜，欲求同样悟道，却终未成佛。”
“老朽也曾尝试，无果反将自己饿得半死。”
闻此，徐长生自大自在舍利子之境中，取出清水与食物，递予老者。
老者饥渴难耐，狼吞虎咽起来，随着食物下肚，虚弱的气息渐渐恢复。
与此同时，那菩提树也似焕发新生，枝叶繁茂，一颗颗菩提子挂满枝头。
过往僧人见此枯木逢春的奇景，无不啧啧称奇。
老者餐毕，精神好了许多。
“长生师傅，为谢您的搭救之恩，老朽也有一物相赠。”
老者含笑，手掌一挥。
“叮叮叮……”
无风自动的菩提树，绿叶交响，声声清脆。
一颗金光熠熠的菩提子，自树梢跌落，飘至徐长生面前，悬而不落。
“金菩提！”徐长生颇感意外。
老者道：“菩提，即觉悟，智慧之意。”
“比喻人恍如梦醒，豁然开朗，踏入悟道之路，瞬间洞察真理，超越凡尘。”
“此树因佛祖悟道而生，其所结金菩提，如同天赐，有助顿悟，更能抵御外界邪魔侵扰。”
“它还能掩盖天机与因果，即使是菩萨、佛陀乃至大罗金仙，也难以窥探你的秘密，追寻你的行踪。”
徐长生双手接过金菩提，起身合十，向老者深深施礼，“阿弥陀佛，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老者笑得和煦，仙风道骨，拂尘一挥，身形渐隐，消逝于虚空。
老者未答，但徐长生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未料，在此初天，竟能遇此等高人……”
徐长生低语，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金菩提上。
只见金菩提表面凹凸，天然镌刻着梵文奥秘，一面为佛陀跏趺坐像，另一面则是一个“卍”字符。
凝视不过三息，徐长生脑中轰鸣，眼前景象奇异：天地震动，众神人汇聚。
一时之间，地狱、饿鬼、畜生三途苦难暂歇，天鼓齐响，妙音四溢，天花乱坠，其中包括曼陀罗花、曼殊沙花以及种种宝花，七宝莲花亦在其中，恰是释迦牟尼悟道成佛的异象。
“这株菩提树，亲眼见证了释迦牟尼的悟道时刻。”
徐长生心中暗语，慎重收好金菩提。
“金菩提可助我悟道，但更重要的是遮掩天机。”
“有此金菩提，即便是普贤菩萨、孔雀大明王菩萨，也难以算计我的因果，探寻我的踪迹。”
“原以为树下的老者是万佛盛会考验的一部分，看来是我多虑了。”
思绪一转，徐长生再次启程飞往迦毗罗卫。
其实，不论……
树下老者是谁，是否与万佛盛会相关，徐长生都会伸出援手。
抵达迦毗罗卫，此地确是一佛教盛行之国。
城内，金顶庙宇座座相连，白玉佛像林立，宏大梵音回响不绝，香火旺盛。
商人驾驭白象穿梭，家家供奉佛龛，早晚五次礼拜，虔诚祷告。
行走街头，徐长生感受到了浓厚的异国风情。
货物、服饰、言语，与东土截然不同，若要相比，倒与徐长生记忆中的古天竺有几分相似。
徐长生掌握他心通，语言自然不是障碍。
打听之下，得知万佛盛会将在王宫外举办。
到达之时，有专人为报名者登记。
官员问徐长生：“法号、所属寺庙、佛教八大宗门归属何方？”
“佛教八大宗门？”
徐长生还真没考虑过自己属于哪一门派。
佛教八大宗门，乃是八种主要流派。
一是三论宗，二是唯识宗，三是天台宗，四是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土宗，七是律宗，八是密宗，又称真言宗。
徐长生答道：“贫僧法号玄空，来自下界须弥世界的悬空古刹，并无宗门归属。”
官员惊讶：“无宗无派，自学成才？你竟也敢参加万佛盛会？”
徐长生反问：“不可参加吗？”
官员道：“自然可，只是万佛盛会参与者皆为佛法大乘高僧，你参与也难有机会胜出。”
徐长生笑道：“若是凭修为高下定胜负，贫僧倒是占了不少便宜。”
作为一罗汉果位的佛教神通者，他又怎会惧怕大乘高僧？
官员道：“修为并非唯一，何必多言。缴纳十两紫金，你便可以参加。”
十两紫金，在下界堪称巨款。
但徐长生手上有天庭招安的赏钱，区区紫金不在话下。
缴完报名费，徐长生进入王宫。
宫内已聚众多高僧，高台上坐着净饭王和摩耶夫人。
净饭王与摩耶夫人，正是释迦牟尼成佛前的生身父母。
释迦牟尼成佛后，曾回乡宣讲佛法，助净饭王证得三果，最终成就阿罗汉果。
摩耶夫人亦是如此。
此时，与净饭王夫妇交谈的男子，相貌庄严，头顶肉髻如同红莲。
肉髻之上置有一宝瓶，内藏智慧光芒，用以普渡众生。
他全身赤金，环绕白色佛光，右手持白拂尘，左手捧莲花。
正是大势至菩萨！大势至菩萨，乃是阿弥陀佛右胁侍菩萨。
而左胁侍则是观世音菩萨！
胁侍菩萨，修行层次高深，仅次于佛陀或等同于佛陀，未成佛时伴于佛陀身侧，助其弘法利生。
大势至菩萨的威望可见一斑。
此外，如来佛祖的胁侍菩萨为文殊、普贤菩萨；药师佛的胁侍为日光、月光菩萨；弥勒菩萨的胁侍则是法华林与大妙相菩萨。
大势至菩萨的出现，引起了诸多高僧的议论。
“没想到此次万佛盛会的监督竟是大势至菩萨。”
“上届是金刚藏菩萨吧？”
“再上一届是无尽意菩萨。”
“总之……这次的大势至菩萨最为威严。”
“看来我们得更加努力，若能被大势至菩萨看中，收入门下，那是莫大的机缘。”
“咚——”
浑厚的钟声回响在王宫上空。
待钟声停歇，净饭王在摩耶夫人的陪伴下宣布：“本次万佛盛会，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