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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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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伯出去后,魏一孑将手指搭在了欧阳景心的手腕处,细细地感受着他脉搏跳动的节奏和力度。

    片刻之后,魏一孑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察觉到欧阳景心的脉象时而缓慢,时而急促,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种脉象让魏一孑心生警惕,难道说欧阳景心的身体状况可能并不只是生病那么简单?

    然而,魏一孑毕竟不是大夫,对于复杂的脉象了解有限。尽管他能感觉到脉象的异样,但却无法确切地判断出具体的病因和病情。面对这种情况,魏一孑的担忧愈发强烈。

    他给欧阳景心倒了一杯茶,把他扶了起来,亲手把水喂到了他嘴里。而后坐到了他的床边,说:“欧阳兄,近日可是遇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欧阳景心小口喘着气,缓缓地开口道:“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寻常,连阳城大战后,传来消息说南平胜利,却是惨胜。我忧心你们二人的安危,便派人前往打探。回来后告知我你被姜怀勋自曝丹田之气所伤,昏迷不醒。当时我便要去连阳城探望,可是那边却传来羡王的命令,令我守好辽阳、阜阳。我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即便再不愿,也还是听命行事。或许有些心火,便开始失眠,食欲不振。”

    魏一孑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了。他轻声说道:“欧阳兄不必太过忧虑,我的伤势已无大碍。至于锦帛的命令,想必也是出于全盘考虑。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其他之事日后再从长计议。”欧阳景心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正聊着,大夫被找了来,一进屋就嚷嚷说:“城主这病我看不了啊!别难为老朽了。”

    魏一孑将人拉了出去,几个人来到外间,那大夫说:“各位大人啊,城主这病是心病所致,药石不灵啊!找到症结所在,即可不药而愈。而且……而且……”

    萧锦帛听了这话,看向魏一孑,魏一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了,我和他谈谈吧。”

    没等魏一孑进内室,欧阳景心在钱伯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几个人急忙让他坐下,它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说道:“阿孑,晚上我在附中设宴,你和羡王一起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你这样还设什么宴?好好休息吧。”萧锦帛说道。

    “无妨。有些话其实早就该说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勇气。我先休息一下,还请羡王晚上务必赏光。”说完,便扶着钱伯回内室去了。

    不一会儿,钱伯出来了,对二人拱手道:“还请二位随小的一同去客房,稍微休息。”

    “有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魏一孑和萧锦帛准时赴宴。宴席上,欧阳景心强打精神,与他们谈笑风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阳景心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

    “阿孑,羡王,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匪浅。今天,我想当着你们的面,问个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看待对方的?是否……是否真的是超越了兄弟之情?”他目光真挚地看着两人。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魏一孑和萧锦帛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沉默片刻后,欧阳景心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僵局:“好吧,既然如此为难,二位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转身去了后堂。

    萧锦帛面上有些不快,他盯着魏一孑半晌,开口道:“忘机,你为何不敢对他直言你我二人的关系?”

    魏一孑说:“并非我不敢直视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这一份情感于我没有什么影响,可你毕竟是南平的皇子。若是传扬出去,你的百姓将怎么看你?你的母妃与皇兄、皇家的人会怎么看你?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半分非议。”

    萧锦帛不屑地说:“我可是那在乎旁人言语之人?任他人如何去想,如何去说。我只求自己活得自在,无愧于心便可。更何况,我萧家有皇兄一人传宗接代还不够吗?若我终身不娶,不要子嗣,皇兄没准儿更开心些。”

    魏一孑闻言,心里像是撒下了一把向阳花的种子,而萧锦帛就是那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那一颗名叫幸福的种子破土而出,并迅速生长成一片绚烂的花海。他原本单调的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紧紧握住萧锦帛的手,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如同春日里最柔和的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一双琉璃色的眼眸溢满柔情。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魏一孑和萧锦帛闻声纷纷抬起头来,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从那屏风后面缓缓地走出了一名女子,她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这名女子身材高挑,身姿婀娜,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束袖窄腰暗纹长裙,裙子上的暗纹细腻而精致。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镂空广绣外衫,给她增添了一份清新雅致的气息。

    她的头发随意地半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素雅的发簪斜插着,余下的发丝则自然地垂落在双肩上,显得十分随性自在。她的肌肤如凝脂般洁白细腻,仿佛吹弹可破;她的眉毛如画一般秀丽,眼睛明亮有神,眼波流转之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尤其是那眉眼间流露出的一抹英气,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这女子看着也太过眼熟了些。

    女子一开口,魏一孑二人顿时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那女子微微俯身,浅浅一笑,开口道:“小女子欧阳景心参见羡王、忘机将军。”

    魏一孑只感觉整个世界似乎有些扭曲,看眼前的人的样子也不停的在变化。终于,和那称兄道弟已久的欧阳兄结合了起来。

    “你……你……”萧锦帛的口齿都不利索了。他指着欧阳景心“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随即回头看着魏一孑:“忘机,她……她是个女子,你竟然不知?!”

    魏一孑的震惊只会比萧锦帛更甚!

    他与欧阳景心相处数年,虽说聚少离多,但也从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而今日,当欧阳景心恢复本来面目,一身女装站在他面前时,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又好笑,又愚蠢。

    欧阳景心眼中闪着泪光,她款款走到魏一孑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有一句话我放在心里已经好多年了,我知道,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我心悦你,你可愿接受我?”

    魏一孑还没从欧阳景心变了性别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当头又是一棒,直敲得他头昏眼花大白天见了星星。未等魏一孑开口,萧锦帛“腾”地站起身来,大叫道:“不行!他是我的!”

    欧阳景心和魏一孑都吓了一跳,后者随即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滴泪从欧阳景心眼中滑落,就一滴。

    她低着头,半晌,伸手抹去了那一滴泪水,然后抬起头便是一张明媚的笑脸,看不出一丝勉强。

    “好了,我心愿也算了了,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欧阳兄,叫我阿姐吧。锦帛,我随阿孑这样叫你,可以吗?”

    萧锦帛又急又怒还带些羞赧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怔怔地看着欧阳景心,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欧阳景心款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干了。然后说:“我家中只有我一个,从小我便和男孩子一样。父亲也不过于约束,只要我快乐就好。后来,我调皮逃家,偶遇了阿孑,当时便动了心。只是阿孑过于迟钝,一直没有看出我是女子,我也乐得那样兄弟相称,轻松地相处。想着日久生情,或许有一天阿孑能把我刻进心里。直到锦帛的出现,让我知道我与阿孑再无可能。可我若不说出来,觉得太对不起我自己了。今日我只是对自己有个交代,其他的,你们不用往心里去,我不是那闺阁女子,不会纠缠不休。”

    她又抬头看一眼魏一孑,继续说道:“我早知道阿孑心里有个人,很重要的人,但却不知竟然是南平的小王爷。锦帛出现后,我也是不放心,怕阿孑受到伤害。不过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二人要好好的,我会祝福你们的。”

    魏一孑起身,萧锦帛也急忙端端正正地站好,二人齐齐对着欧阳景心行了一礼。

    没等二人开口,欧阳景心拿出了一支长笛,正是当初被猴子抢去的那一支。她对着萧锦帛招手:“锦帛,你过来。”

    萧锦帛一脸疑惑走上前:“阿……阿姐?”

    “乖,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欧阳景心说着,把长笛递了过去。

    “这不是你的家传之物吗?使不得。”魏一孑急忙开口拒绝。

    萧锦帛刚要伸出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无妨,我知道锦帛是会笛子的,可否吹奏一曲?”

    萧锦帛眨巴眨巴大眼睛,茫然地开口说:“我……不会啊……”

    魏一孑心头猛地一颤,不会?怎么可能!之前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其实是听得见外面的声音的,只是醒不过来罢了。当时萧锦帛的自言自语还有和西崇道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既然已经想起了上一世,怎么会说自己不会吹笛?难道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萧锦帛不知道魏一孑的担忧与疑惑,他看着那支长笛,只觉得好眼熟,好像曾经自己真的会一样。他转过头问道:“忘机,我曾经是会吹笛的,对吗?”

    魏一孑看着萧锦帛的样子,不似装的,他点了点头,说:“是的,你曾经吹得很好。”

    “啊……那太可惜了,我竟然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学。”

    “拿去吧,送给你。”欧阳景心再一次把长笛递到了萧锦帛面前。

    萧锦帛像个孩子一样再一次回头看魏一孑,就好像想要吃糖的孩子看着不给买糖的长辈一样。

    魏一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他对着欧阳景心拱手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萧锦帛接过长笛,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欧阳景心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欣慰。

    “阿姐,谢谢你。”萧锦帛真诚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欧阳景心笑着回应。

    这时,魏一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欧阳景心,认真地说:“阿姐,今后我们虽不能再兄弟相称,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欧阳景心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明白,魏一孑的心中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足够了。

    晚宴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欧阳景心借口累了,先行离开。魏一孑和萧锦帛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躺在床上,萧锦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好像不久前才刚刚回到他的脑海。

    而那支长笛,也被他拿在手上反复摆弄着。几次他都试着将长笛放在了唇边,却在将要吹响的那一刻,心脏猛烈地跳动。那种没来由的心悸让他整个人都十分不舒服,好像只要吹响了这笛子,自己便不再是自己。

    魏一孑同样心事重重。他没想到欧阳景心竟然对自己是这样的感情,也不知道她能否放下。自己无心,却伤害了珍惜自己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而萧锦帛的举动也让他十分挂心,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打破了封印的壁垒,怎么会再一次忘记了呢?难道说西崇道人在自己苏醒之前又对锦帛做了什么手脚吗?可是当时自己明明听见的不是这样啊?那西崇……应是……灵霄宫的人啊!

    看来,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了,或许这一切只有西崇道人才知道真相吧?

    夜,渐渐深了。

    阜阳城主府内,三个各怀心事的人,看着各自房间透进来的月光,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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