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欧阳
魏一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阜阳城,大军未至,却早已是囊中之物。
“将军,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胖城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北川人这些年可把我们欺负惨了,您一来,我们终于有盼头了。”
魏一孑冷哼一声,“你不是北川人?”
胖城主一愣,然后似是受了一副天大的冤枉,忙不迭地说道:“小的可是地地道道的金乌人。”
魏一孑听闻怒火更是压不住了:“你既是金乌人,为何助纣为虐?纵然北川有对金乌人不平等的政策,然你作为地方父母官,自己一城的百姓保护不好吗?看那外面百姓,个个面黄肌瘦,你倒把自己养得脑满肠肥!”
胖城主跪在原地,冷汗几乎要流成河了。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着如何才能保住自己一命。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魏一孑,小心翼翼地说:“大……大人,小的这是有病,才如此虚胖。这城主府中,有黄金珠宝数箱,小的却从不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小的命贱,就想着有朝一日,若能有英雄助我金乌脱离北川魔掌,这些宝贝定能为重建家园添砖加瓦。您看,果真没让小的白等。您这不就来了么?要不……小的带您去看看?”
魏一孑闻言,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前面带路!”
胖城主一听这话,暗自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拍到点子上了。他刚刚还在想着,若这位不喜金箔,那自己可就得舍了那十三位姨太太了。若是这大人能看上一个,他就有救了,搞不好以后的日子比之前还舒坦。
胖城主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点头哈腰的说:“大人,您这边请。”说完,率先绕到了屏风后面,从后面小门走了出去。
他带着魏一孑七拐八拐走到了一间小屋,进门后扭动了墙边的一个烛台,“吱呀”一声,小屋墙边一把破烂的躺椅向后仰倒,露出了一个入口。
胖城主拿起手边的一盏烛台,用火折子点燃,端着它顺着入口向下走去。魏一孑和几个士兵也跟着他一路向下走。
约莫走下了几十个台阶,赫然是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中满满当当堆满了大木箱子。
胖城主笑嘻嘻的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胖城主屁颠屁颠的来到魏一孑面前,一脸谄媚地说:“大人您看,这里就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儿,就等着有朝一日像大人您一样的人能够来到这里,把这些都用在建设我辽阳城上。”
魏一孑瞥了一眼胖城主,回头扫视着那些大木箱,心里暗暗盘算这些东西,足够军队的军饷发个一年半载,四十万人活半年,这该死的城主究竟是如何搜刮得来的?
胖城主没有注意到魏一孑的脸色,而是自顾自得意洋洋地说:“大人,现在小的把这些全都献给…您,希望您能为辽阳百姓谋求更好的出路。”他还特意强调了那个“您”字。
魏一孑冷笑一声:“来人呐!”
身后的小兵纷纷上前,一个接一个的木箱被打开,果不其然,不是黄金就是白银。还有珍珠翡翠,稀奇珍宝,数不胜数。
魏一孑看着这一箱一箱的财宝,心里愈发气恼。又想一想城外那些几乎皮包骨头的百姓,回头一脚踹在了胖城主的肚子上。
胖城主被踹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大人,大人,您这是…”
魏一孑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如此贪墨,还妄图贿赂本将军,罪加一等!”
胖城主一愣,这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大人饶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大人您都拿去,饶小的一命吧!”
魏一孑没再理会胖城主的哀求,转身便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士兵,把所有东西清点入库,待到拿下秦海关,再行处理。
魏一孑回到大厅,命手下人去全府仔细搜查一下,士兵们领命下去了。魏一孑便坐在厅中,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处向北的第二座城,便是阜阳城。
想到了阜阳城,魏一孑刚刚的气恼之情,不禁消散了不少。原来这阜阳城城主欧阳景心乃魏一孑的多年好友。
大概五六年前,魏一孑奉命上山剿匪。遇见了独自从家中跑出来的欧阳景心,彼时,他正在林中与一只野猴对峙。
魏一孑想着不久后这里恐怕会有一场大战,便上前提醒他,最好是尽快离开。没想到欧阳景心见了魏一孑,立即要他帮忙,原来是那野猴抢了他的笛子,还蹲在树上嘲笑他。
魏一孑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剿匪路上本就不该横生枝节。可当他看见那野猴爪子抓着的黑色长笛之时,二话不说便跃上树梢,直奔那长笛抓去。
欧阳景心都傻了眼,他没想到魏一孑这么热心,也没想到魏一孑身手如此利落。一眨眼的工夫,已经飞身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握着那长笛。
欧阳景心千恩万谢,说此笛乃家传之物,虽不名贵,但意义非凡。
魏一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长笛,一言不发。
欧阳景心见状,想了一下,横笛唇边,一首曲子便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出。一曲毕,再看魏一孑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欧阳景心心里虽然奇怪,但也并未加以追究,只是悄然离开了树林。
没想到,那山中匪徒极其难缠,他们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所以见有人来剿,便破釜沉舟。那不要命的打法,让魏一孑和他的属下吃尽了苦头。最终虽然成功拿下山寨,将匪徒尽数捉捕,魏一孑等人却也受了伤。
下山后由于众人疲累带伤,便打算在山脚下小镇休整一日,再回去复命。结果在镇上又遇见了欧阳景心。
他一定要感谢魏一孑,魏一孑伤势并不重,且心中惦记那长笛,便没有推脱。于是二人在镇上酒馆吃了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