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胡同
李沐猛的一震，头皮发麻，眼神稍许通红，下意识挥出一拳。
“砰”一的声，玻璃没碎，可手上却传来一阵刺痛。
刺痛让李沐恢复些许理智，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装饰，一张贴在窗户上的装饰……
李沐大大的喘口气，等回过神来时，浑身已经湿透了。
他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装饰，说白了就是一张凶相脸，上面还有不少红色颜料当血。
够瘆人啊！
李沐都不知道是谁弄上去的，简直骇人至极。
将窗帘放下，李沐准备明日大扫除时将这破玩意清理掉。
反观王河，他坐在警车里注视着李沐的一举一动。
他们确定，李沐一定有杀人嫌疑。
刚刚李沐的行为他拿着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
李沐竟然也被窗花吓的一愣？
当初他差点就被吓晕了。
但正因此他想借着这个手段看看李沐是不是失忆。
现在看来……
王河沉默了，案件似乎又出现了停滞。
如果李沐真的是失忆，这与精神分裂又不一样。
只要李沐一直失忆，那再没有充分证据便不能抓，就算有都要掂量掂量。
可梁教授的判断分明是精神分裂。
或许是梁教授判断有误，又或许是李沐装的。
如果是李沐装的，那简直太过可怕！
李沐抱着强烈的心悸匆匆洗了个澡，三分钟行云流水结束整个过程。
没办法，一想到摄像头就担忧，更别说窗户有颗“人头”盯着自己了。
李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干脆，他直接在脑海思索今后要怎么办。
家里，似乎得布置一些后手。
例如窗户弄些警报器、门口放摄像头、弄点冷兵器之类……
在对别墅的构筑中，李沐沉沉睡去。
等李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启大扫除！
将留在暗处的摄像头、一些恐怖的窗花处理掉。
最后，他只留下厨房两处和客厅两处摄像头，卧室三处的摄像头。
这几处摄像头全都在房顶，很难处理。
“没办法，最好就是重新装修一下，我看着白色房顶太过难看，又是水泥，我贴点陶瓷应该很合理吧？”
李沐在心中暗自说道。
想罢，李沐拿着银行卡出了一门，将后续别墅的构造安排就位，反倒去商场逛了一大圈，到处买买。
最后，混在拥挤的人群中进了厕所，换上新买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口离开。
除此外，还立马打滴，往北胡同赶去。
死死盯着李沐的王河冲到门口，却已然发现李沐消失踪影。
“喂，师父。”王河拨通了白浩言的电话。
“师父，我跟丢了，他换了一套衣服出商场了。”王河咬牙切齿，心中不免涌现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作为一个刑警，他竟然被一个大学生甩掉了。
电话的另一端，白浩言沉默片刻，语气严肃道：
“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行为举止不像一个正常的大学生。”
“先回警局，梁教授和何琪在分析李沐的行为举止，从而判断他的心理性格。”
白浩言匆匆几句，挂断了电话。
挂断前，王河还隐约听见龚局长的咆哮声。
上头又在催了。
王河咬牙，火气有些大，却又不得已赶回警局。
李沐在北胡同街口下车，将头顶的棒球帽拉低，取出袋子里的相机挂在胸前。
随即，他开始慢慢的打量起这整条北胡同街。
北胡同，可以说就是由几条小路构成，错综复杂，时不时还走进死胡同。
整条胡同基本都住的是老人家。
“都是本地人，年轻人看起来也很正常啊，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李沐低着头，暗自分析。
“可惜，路口很窄，通行一辆车都有难度，加上弯弯绕绕的路口，难怪会被“君子”看中。”
李沐可以肯定，在这里很难处理“君子”。
但，同样的，这里也对自己有利！
李沐挨家挨户的观察，活脱脱像个采风的摄影师，这里拍拍，哪里拍拍。
直到李沐看见北胡同街30号。
颇为奇怪，顺着下去第四栋就是33号，可这四栋的建筑却与其他又截然不同。
这四栋建筑太老了，就像是民国年代的老房子。
相比之下，周围的房子早就已经翻新，很是突兀。
李沐想了想，看了一下旁边晒太阳的老奶奶，毕恭毕敬的上前。
“奶奶，我可以进去拍照吗？我看里面很有韵味，里面还有住人吗？”
老奶奶躺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扇风，瞧见李沐一个后生仔，笑眯眯的。
“哎哟，好久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了，这稀罕物是相机吗？
奶奶我之前跟儿子去拍照还见过，进来陪奶奶聊会天。”
这老奶奶出乎意料的热情。
她牵着李沐的手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拿出一些零食。
从李沐出现的那一刻起，奶奶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小娃，你长的俊啊，跟我儿子真像，奶奶好久没跟人说话了，陪奶奶唠几句嗑。”
李沐有些诧异，但又推脱不得。
于是乎，李沐直接在这奶奶屋里待了一个下午。
甚至，还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就连李沐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奶奶太热情了！
“以后啊，多陪阿奶来聊天，阿奶就不送你了。”
“哦，对了，你不是要拍照嘛，那几栋房子都没人哒，想进进去就是了。”
奶奶笑吟吟的，说是不送，却依旧将李沐送到门口。
李沐离开前还说了几句吉祥话。
但，当李沐走出没几步，就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些人。
这些人好奇却又用着嫌弃的目光看向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沐回头，奶奶一边回屋一边还朝着李沐挥手。
有点不对劲啊。
没有进入北胡同30号，李沐而是准备去外面绕一圈看看那些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那些人的目光随着李沐的移动而移动。
自己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怪哉怪哉，我似乎只跟奶奶聊过天，并且从我专业角度的判断，这奶奶心思的确善良、手脚利落，不像是有什么疾病。
可如果要出问题也只能出现在这奶奶身上了，除非他们是因为我年轻来看我的？”
……
李沐本身疑惑，突然被自己恶心的想法雷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依旧在，便转身进了巷子。
反反复复绕来绕去，李沐才终于等到那群聚集的人散开。
可惜，李沐不敢上前偷听。
要是自己出现在那群大妈视线里，估计只会引起更为激烈的讨论，走不走的掉都是问题了。
李沐站到北胡同街30号门前，推门而入。
装饰古朴，有一个干涸的小水潭在旁边，旁边立着个亭子，院子中间还有棵极大的槐树。
李沐站在槐树前，将手放在槐树上，轻轻的按了按。
一道清晰的龟裂声响起。
李沐瞬间停顿，嘴角微微抽搐。
他真的就是提前打探路线，研究一下明日的事情，怎么好像又遇到凶案了。
“可能是巧合吧。”李沐安慰了自己一句。
手一拿开，树皮跟着皲裂，一只空洞的眼睛正盯着李沐。
李沐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踏马？”李沐心中大骂。
这冲击力只能比浴室里的窗贴更为惊悚。
李沐呆愣片刻，他连忙深吸口气，去到门口将大门确认周围没人，才将大门合上。
回到槐树前，李沐打量起这具尸体。
这是一具女尸。
槐树中部被挖空了，这具尸体被塞进槐树，随后又用一种胶体将其彻底封住。
由于尸体被胶体严严实实堵住，没有氧气，导致腐烂并不严重。
但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一手法，至今为止，这尸体没有散发一丝恶臭味。
没有恶臭味，无人居住的楼房，又埋藏在树里，怎么看都不会有人发现。
除了某些手贱的人。
“这栋房子没有人住，所以成为天然的抛尸地，只是……这栋房子真的只有这一具尸体吗？”
李沐的心底升起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他环顾四周，发现其实能藏尸的地方太多了！
但，这人谁杀的，会不会是“君子”？
李沐脑海一刹那就冒出这个念头，知道这个地方，同时又符合杀人犯的模样刻画，怎么看都只有“君子”。
想了想，李沐走到亭子里。
第一步踏上亭子，细微的空洞声便出现在李沐耳边。
“亭子底部是空的。”
李沐沉默了，这么看，这里真的是一处偌大的藏尸地。
要不要报警？
可自己都自身难保，报警只会引来王河的嫌疑。
思索了许久，李沐为了自身，还是放弃了。
“过段时间再匿名报警吧。”
李沐叹了口气，虽然心有愧疚，但这是不得已的方法。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没有过多停留，李沐将掉落的槐树碎片小心翼翼的拼上，便悄摸离开。
再经过北胡同31号楼时，李沐犹豫了一下，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因此，他不想进去。
而到北胡同32号楼，李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为何，他脑海涌现两个字。
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