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求锤得锤
明武帝一看他这唱念作打俱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忍着性子道:“你说!”朕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明武帝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老不要脸的定是来告关雎黑状的。
果然,但见安阳侯哭诉道:“犬子固然有错,但那荣宁郡主二话不说,就将我儿打成重伤,不也一样恶毒。
况且,那靖州知府李亨就是荣宁郡主和关晟的舅舅,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将犬子抓进了大牢。
百般虐待,将犬子折磨得奄奄一息。
如此公报私仇,又岂能为一府之上官?
臣前去找荣宁郡主理论,私动刀剑,就算落败被打伤,被折了宝剑,那也是臣技不如人,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可荣宁郡主千不该万不该,在臣回京之时,还派人追杀于微臣。
若非微臣命大,这会儿已经见不着陛了下呀,还请陛下明察。”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还将衣袖子撸起,展示身上的伤,果然是青一块紫一块,没有处好肉。
这般做派,着实将包括明武帝在内,在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给气笑了。
明武帝也是服了安阳侯这一家子了。
黄家的脓包儿子在京城里惹了事儿,赔了半数的家财还不消停。
去了晋州府才多久,就又惹是生非,差点闹出人命来。
也不知道上两代安阳侯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这不孝子孙。
现在,这老货都被人告上金銮殿了,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树牌坊,无耻之极。
尤其是卫阙,捏得拳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若不是早安排好了,这会儿怕是会直接一剑送他上西天。
大理寺卿司空镇率先站出来说话了:“陛下,安阳侯在京郊小镇遇袭之事,臣也有所耳闻。
但,着实谈不上刺杀,顶多算是泄愤。若真是刺杀,只怕安阳侯府这会儿已经在办丧事了。
据臣了解,安阳侯遇袭之时,发生在半夜,那伙黑衣人又蒙了脸,并无人看见他们的长相。
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显示那伙黑衣人就是荣宁郡主指使的。
而且,荣宁郡主此前从未来过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请问安阳侯,荣宁郡主又是怎么知道,你是在何处落脚的?
难不成,她在你身边放了细作不成?”
安阳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辩驳道:“一定是她请的杀手,杀手。”
司空镇仿佛看什么世纪大白痴一样的看着安阳侯:“她一个种田出身的郡主,上哪去找江湖杀手?
就算能找到,不用花时间的吗?这一来一去,得费去多少时候。
千辛万苦的找这些个杀手,就只是为了让他们飞过来打你一顿?
你当所有人都和你父子俩一样闲吗?”闲得整天只知道惹事生非!
司空镇绰号“铁面判官”,为大越九卿之一,断案多年,最是公正不过。
他的话听着好笑,却是一针见血,立即引得附和无数。
吕品素来看不惯安阳侯府的行事,之前就没少就他们家发生的破事参安阳侯。
都到这会儿了,姓黄的还想抹黑自己的小友,吕品当然不干。
轻蔑的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贴脸嘲讽:“侯爷那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您心里没数吗?”
众大臣闻言,顿时一片哄笑。大家虽不喜欢吕品,但看这老喷子喷别人还是挺爽的。
吕品继续道:“侯爷也就只有栽赃陷害,倒打一耙的本事厉害了。
你方才说,靖州知府李亨李大人将你儿子抓进大牢,百般虐待,全属放屁。”
吕品又冲上首的明武帝道:“陛下,千万别听这厮的胡言。
据臣所知,安阳侯的儿子黄金宝,在牢里对官府提供给饭人的饭食百般嫌弃。
直接到在地上,还用脚踩,说是喂狗都不吃。
并且对着衙役和李大人破口大骂,说他是侯府世子,要好饭好酒,还让他们去给他找女人。
荣宁郡主去牢里提他的时候,黄金宝还曾出言调戏郡主。
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他们都可以做证。如此闲心,又有哪里虐待之说。”
众所周知,衙门里提供给犯人的饭食虽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差到狗都不吃。
顶多就是夏天,有时候会馊那么一点点。
但在大牢里还嚷嚷着找女人,还调戏郡主什么的,就真的是找死了。
果然,明武帝一听勃然大怒。
关雎虽未正式册封太子妃,但在明武帝心里,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儿媳。
姓黄的王八犊子竟敢调戏皇家女眷,简直是活腻味了。
“来人,传朕旨意。
安阳侯世子屡次犯法,屡教不改。
闹市纵马,致人重伤。威胁朝廷命官,调戏郡主,罪无可恕。传朕的话,杀无赦!
安阳侯纵子行凶,事发之后不思悔改,反而包庇其子继续为恶。
甚至,栽赃污蔑朝廷命官,诬陷荣宁郡主,剥夺其侯爵位和一应官职,贬为庶民。”
安阳侯,不,庶民黄元德一听顿时傻了。
连滚带爬的想要爬上御阶,却被守殿的御林军死死按住,只好不停的磕头求饶:“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开恩呐——”
明武帝半点都不带看他的,直接宣布退朝。
众臣退朝,路过他身边之时,均是摇了摇头。作吧,作吧,这回终于是把自己给作死了,也算是求锤得锤了。
卫阙和乔圳是最后走的。乔圳先是看了眼卫阙,见他并不反对,心里便有点了。
走到黄元德身边时,便令左右御林军退开一些,冷笑着对黄元德附耳道:“好叫你死个明白。
荣宁郡主是殿下还是大将军时,就已经明媒正娶过门的夫人。
荣宁郡主的孩子,也就是殿下的嫡长子,陛下的嫡长孙。
可以说,荣宁郡主的太子妃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她点头,陛下就会立即召告天下。
你那蠢货儿子,竟然纵马踩伤殿下的小舅子,还狗胆包天的调戏未来的太子妃,他不死谁死?
现在,你还觉得你们父子冤枉吗?
你该庆幸,荣宁郡主还没有点头答应正式册封,否则你家死的就不是一个,而是一窝了。”
说罢,摇了摇头,背着手,迈着四方大步出去了。
他也不怕姓黄的会传出去,除非,黄元德想全家给他儿子陪葬!
所有大臣都走了,整个大殿里只余下黄元德,面对着御座上那金灿灿的龙椅,又哭又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看守大殿的御林军,可不耐烦再看他发疯,直接一边一个把他给拖出去了。
与此同时,后宫的黄妃也收到了弟弟被处死,父亲被夺爵的消息,禁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