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郑豫请罪
“郑豫?”关雎想了想:“就是那个在码头上,把我家蓝铃小可爱撞下河的,那个神经病他爹?”
卫阙听到关雎这一长串的,新奇的形容词,仔细一琢磨,确实还挺贴切的。
遂禁不住的莞尔:“对,就是他,那个神经病郑琇。”
“所以,这是来找你说情,想让你放了他儿子的?”
卫阙挑了挑眉,一副我媳妇儿果然聪明的表情,点了点头:“差不多!”
“呵!”关雎撇了撇嘴,嘲讽道:“还挺能跑的,都从靖州府追到这山旮旯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因着这堂中人多眼杂,卫阙的身份对外又一直处于保密,所以便管盘图要了一个空房间,做临时会见场所。
卫阙宣了他进来,郑豫战战兢兢地地进了屋,倒头便拜:“郑豫参见太子殿下千岁!”
卫阙同郑豫并非第一次见,相反。卫阙当将军之时,曾因为去西南平叛之事,路过靖州府时与之有过交集。
此人品性不错,做官办差也还算兢兢业业,卫阙对他的印象很好,只是对儿子的教养似乎颇为失败。
且说远在靖州府城的郑豫,听下人来报说,郑琇那小混蛋在沱江县得罪了太子殿下和刚出炉的“荣宁”郡主关雎。
被打断了两条胳膊后关进了大牢,并传令让他亲自去接人(请罪)。
这消息,惊得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腿都是软的。惊恐过后,连夜收拾了东西往沱江县赶。
郑琇是郑豫的嫡幼子,颇得家中长辈宠爱。
因而,一直养在原籍二老膝下,长辈疼宠惯了,又疏于父母的管教,时间一久就养成了这样的霸王性子。
等他发现接来身边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而,只盼着他能娶个厉害的媳妇,有媳妇儿管着,成亲后也能收收性子。
不曾想,只不过派他去拜访一下未来岳家,路上他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郑豫当真是恨不能掐死这逆子。
太子来了靖州府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只当他是重视新粮种才亲自跑这一趟的。
直到,到了沱江县,得了周县令的提醒。
他这才知晓,这赫赫有名的“荣宁”郡主,竟然就是太子殿下还是大将军时,在民间娶的夫人。
事情的起因是,郑琇为了赶船回靖州府,带着人在码头的栈桥上,横冲直撞,险些撞到怀有身孕的荣宁郡主。
荣宁郡主的丫鬟为了保护她,被自家那蠢货儿子直接撞下了河。
他那蠢货儿子不仅不闻不问,反而带着人径直上了船,一走了之。
被大怒的荣宁郡主使人从船上拖下来后,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是“某某的儿子,我爹是靖州府的同知,你岂敢动我之类的话”。
这不是明摆着坑爹么?气得郑豫恨不能把这不孝子,直接按河里淹死算数。
荣宁郡主怀得可是皇孙呐,他怎么敢的?
他这是怕祖宗们在地下太孤单,想把全家拉下去陪他们下棋聊天吗?
郑豫这会儿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于关雎看来,祖辈疼孙子,惯出熊孩子这种事,哪朝哪代都不鲜见。现代社会,尤其多。
郑琇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嚣张跋扈也就算了,拿人命不当回事,就着实是恶毒了。
郑豫自知自家儿子罪孽深重,并不敢为他辩驳半分,只一味的认罪,说自己教子不严,令他犯下大错。
郑豫自打知道关雎和卫阙的关系后,已经不求保住那蠢儿子的性命,他现在只求能保住全家老小,便是祖宗保佑。
卫阙本来是要处死郑琇的,但关雎拦住了。只让沱江县令遵律法判决。
按照律法,故意伤人不致死者,杖三十,流徙一千里,徒三年。
并赔偿苦主损失。倒不是关雎圣母,放过郑琇。
一来,她不愿卫阙为了自己,破坏律法。
二来,也是想为腹中的宝宝积些福德,不愿沾血腥。
三来,别看卫阙现在挺稀罕她,谁知道哪一天这稀罕就没了。
本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的道理,关雎放郑琇一马,也是在卖郑豫一个人情。
将来,她若有个什么事,不说如何相帮,起码不会给她使绊子。
再说了,那小混蛋的两条胳膊都让卫阙的人给扭断了。
以他们下手的狠辣程度,只怕将来接回去,怕也是废了。
只这一点,就足够那小混蛋终身受到教训了。
果然,听到关雎的话后,郑豫向她投来了感激的一眼。
最终,郑豫还是因为教子不严,被卫阙从同知贬成了县令,但郑豫还是满心感激的走了。
郑豫走后,卫阙无奈摸了摸关雎的头发,玩笑道:“你倒是会做好人,恶人都让我来做了。”
关雎笑眯眯的反驳:“算不上!再说了,你是君他是臣,管他不是天经地义。”
午饭很丰盛。山里采的野菌子炖鸡,新鲜的麻竹笋子炒肉。大块的麂子(鹿科)肉,
麂子,如今是国家保护动物
红烧野猪肉等。
有些是关雎自己带来的,有些是盘涂准备的,还有些是寨民们送来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不论主客,不分贵贱,全都围坐在一起。
端着土瓷大碗,或是竹碗,呼噜呼噜的吃,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说今年头季水稻的收成,说园子里的果子今年如何如何的好。
能酿多少果酒,能制多少果脯和罐头。
关雎也会问寨民们,家里有什么什么困难,有困难的话只管同她说。
若是她能帮到的,一定帮着解决。
大家都乐呵呵的说:“托您的福,大家的日子都好着呢,有吃有喝的。”
盘涂随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寨子,今年除了照管家里的果树和您的果园子,还在盘蛇岭北岭脚的矮山上开垦了一片梯田。
按照您教的方法,如今踩了青,洒了火灰在仔细的养着,打算来年全部种上水稻。
我们听说,您家里的水稻良种极好,您看能否给我们留些种子出来。
我们知道这些种子精贵,全大越都盯着呢。
我们也不要多少,哪怕给个一亩半亩的都好!”
关雎吃完一碗饭,让青苗再给添一碗。她饭量本就不小,如今一人吃两人补,饭量更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盘图的请求,关雎一口应下:“你们开田的事情,我都听管事的说了,总共也没多少,一亩半亩的顶什么事?
要种,就全部种上。晚些时候,你们丈量一下,统计个数给我。
我同家里管事的说一下,尽量把你们村的种子都留出来。
等明年开春的时候,直接上我家取就是。”
盘涂和在场的寨民们大喜,连连向她道谢。
关雎豪爽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你们帮我照管果园和药山子,尽心尽力的,甚是辛苦。
种子给谁不是给,我帮帮自己人又怎么了?”
寨民们被她那句“自己人”感动到了,都冲她竖大拇指:“还是郡主大气,我们寨子的人就服你。”
吃完饭,同村民们告辞后,一行便回到自己的庄子里。
离寨子不远,也是一片木质的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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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形制上却是要精致的多,布局规划也更加合理。
庄头的娘子接到她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将她的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此番,青苗和蓝铃两个丫鬟麻溜的铺好了床,让主子前去休息。
关雎可没有认床一说,那是沾枕即睡。
关雎去休息后,卫阙就找来管事的,带着他去逛园子,一面与管事闲聊。
从前,他以为她的妻子是个聪慧高傲又明媚如太阳的女子。
今日见了她与寨民们的相处,那种随和与自在。他想,自己所了解的她还是太片面了一些。
卫阙状似不经意的问管事:“你们家主与这个寨子的寨民们,关系是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