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因果循环
李半仙的眼眸闪了闪，皮笑肉不笑的给我们一一添了些茶水：“怎么……你们怀疑我？”
夏子泠很是不客气的盯着他：“难道不应该怀疑吗？那纸人跟你这的一模一样！”
李半仙当即将茶壶往茶具上一放，脸色忽地沉了下去：“一个纸人能代表什么？像这种纸人多了去了，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
说到这里，他的身子往后一仰：“我这家大业大的，家里养了那么多仙家，吃着阳间的饭，干的可是阴间的活，赚的都是功德，我劫持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他这些话，让夏子泠沉默了。
不光是他，就连我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的确，他的这个堂口里仙家众多，怎会劫持姑娘杀人呢？要知道，这样做不光上面会查，就他堂口里的仙家也不能够让啊，有损阴德。
我沉思了片刻，不禁看了眼清雾，就见他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似乎是在说，人家的话没毛病。
可是我……凭我的第六感，这人有嫌疑。
我的感应一向很准，哪怕他跟清雾是老相识，我也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我的眼眸一挑：“那你可知道扶苏？”
我的话刚一脱口，李半仙的脸颊瞬间僵硬了下，不过很快便收敛了去。
虽然快，但仍旧是被我捕捉到了，于是我嘴角微勾：“一个鬼帝级别，要是没有人供养，独自修行得多少年啊？”
夏子泠故意配合我说道：“那得很久了，古籍中记载，没个几千年成不了气候，还得天时地利人和……”
我顺着话来：“那要是想加速呢？”
夏子泠微微皱了下眉：“那……可就不好说了，看是走什么捷径，快的也就百年！”
我俩这么一唱一和，清雾和李半仙就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言。
也就最开始的时候李半仙表情有那么丝异样，到现在却是再无半点波澜了。
这让我疑惑以外，同时也佩服对方的城府极深。
夏子泠见对方不应声，眼眸轻皱的也不作声了，只不过神色上却满是怀疑。
目光还时不时的闪过些许的奇怪，一双眼睛到处乱瞅。
我见他那样，心底默默无语，就感觉像是做贼一样。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之际，清雾薄唇轻抿：“明人不说暗话，那鬼帝是你养的吧！”
清雾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带着笃定。
李半仙拿着茶杯吹了吹，好半晌才肯定的嗯了一声：“不错！是我喂养的！”
说到此处，他叹息一声放下茶杯：“确切的说，是我祖上喂养的，我只不过是继承！三爷知道，我们李家在前朝时代也曾是个大户人家，更是出过父母官。您三爷当年还与我祖上的那位交好过……”
清雾眉头一皱：“你是说李吟忱？”
李半仙摇了摇头：“是他的女儿……当年祖上为官清廉，但灾民遍地，祖上连连施粥，可最后也是弹尽粮绝，自己都饿肚子了。后来流民暴乱，无奈之下只好干起了这地下的勾当，寻思挖点财宝，解燃眉之急。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那次我祖上带着大批人马去下墓，他的女儿因好奇便偷偷的尾随着军队一起下了墓……”
“我祖上江湖出身，即便是一个女儿家也是个练家子，那些个机关重重的根本拦不住她的脚步，反而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主墓室……”
说到此处，李半仙语气有些怅然：“她不懂规矩，开了人家的棺，惊扰了墓中的主人，从那以后，噩梦缠身，疯疯癫癫。我祖上找了无数个能人异士都拿他没办法。直到后来……一个仙家出面，这才消停下来，不过代价就是找一处大阴的养尸地，供养他的尸体与魂魄。”
我的心下一沉：“用什么供养？”
李半仙静默，目光却看向清雾。
我顺视看去，就见他脸色沉沉，狭长的狐眸里满是愠怒：“生魂！”
我的眼眸一瞪，手不禁抚摸了下肚子，罪恶与自责感油然而生。
生魂这两个字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恐怖的噩梦。
清雾察觉到我的异常，在茶桌之下，握住了我的手。
李半仙点了点头：“没错，按规定，每三年就要交出一个生魂，否则族人会全部惨死。当年祖上为了延续家里的气运与香火，只能忍痛应下。可答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李半仙沉重的摇着头：“族人怨声怨气，但又不敢忤逆，只能选择那些迟暮的老人。起初他还很消停，家族也的确没在出什么乱子。可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嫌生魂太老，没有多少生机，就开始打起了婴儿的主意。 ”
我的脸色一白：“然后呢？你们给他了？”
李半仙儿冷哼一声：“这种灭绝人性的事，谁能干的出来，祖上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子孙去喂那豺狼虎豹！祖上一起商讨了一下，决定从老年人改成成年女子。”
“那个时代，妇道人家是低贱的。祖上也立了个家规，男丁必须三妻四妾，至于供养就从这三妻四妾里挑，但大多数都是从那些贫苦人家手里买的丫头。自然，死后会给她的家人一定的补偿。”
当我听完他的话，心中对那扶苏恨之入骨。
同时又为那些祭献了的人感到悲哀，还有那李半仙的祖上……也没什么好印象了。
自己家的舍不得，就命令儿孙多娶妻，然后让人家去送命……还真是良心了。
我这心中气鼓鼓的，但还是保持理智的继续问道：“那现在呢？你也用这种方法？”
但我觉得应该是不可能，从来到现在，茶已经喝半天了，除了这李半仙还有那些纸人以外，这屋子就没别的活人了，就连他的仙家们也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而且看这李半仙的模样……怕是也没啥女人会跟他吧 ？就关灯也难以下咽啊！
李半仙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他摇了摇头：“从我父亲那辈起，就这种方法就断了。因果循环，祖上那样做的后果就是后代每一位出生的孩子都先天五弊三缺。不是早夭就是残疾。”
于是我疑惑了：“那用什么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