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为你筹谋

    一辆马车停在了端王府门前，阳光下，马匹脑门上的金当卢熠熠生辉。府门侍卫见是侯府规制的马车，急忙下了台阶，拱手相迎。

    车帘打开，一双雪白的柔夷伸了出来，在侍女的搀扶下，一位白衣女子从脚凳上缓步下来，走进了府门。

    沐芸恰好从庭院经过，见有人来，从容上前迎接。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将沐芸端详了一番，柔声道：“你就是沐毅老将军的女儿沐芸？”

    沐芸颔首称是，抬起头来细看，眼前的白衣女子，穿戴并不奢华，甚至有些朴素，却自带满满的书卷气，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白衣女子道：“你不认识我，我是敬昌侯府的曹臻茹。”

    沐芸瞬间知道了，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敬昌侯曹昂之女曹臻茹。据说曹臻茹最喜读书，常年在曲州的曲水书院求学，并不常住梁京。

    “原来是曹姑娘到了，失敬失敬。”初次见面，沐芸就喜欢上了曹臻茹。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爱读书的女子，气质就是不凡。曲水书院拥有梁国最大的藏书楼，曹臻茹定是博览群书，学问超群。

    沐芸将曹臻茹引入花厅。吩咐丫鬟：“快去告诉殿下，就说敬昌侯府的曹姑娘到了。”

    曹臻茹笑道：“原来四殿下在府中呀，我还以为来的不巧，见不到他呢。”

    这是专程来见姜珣的呀。沐芸心下思忖，曹臻茹这行为似乎与她的贵女身份不符，哪有不顾矜持，主动上门来见皇子的？莫不是看上了姜珣，主动前来约见的？

    及至曹臻茹与姜珣见面，沐芸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姜珣来到花厅，见到曹臻茹，愣了片刻，随即惊喜地叫了声：“小臻茹？怎么是你？”

    曹臻茹起身，笑吟吟地说道：“四殿下，还不错，你没把我彻底忘了。”

    姜珣向沐芸介绍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曹臻茹。小时候，我们一同在宫学里读书，我们这些男孩子，都读不过她一个黄毛丫头，数她功课最好。后来，她去了曲州。算起来，咱们应该有十来年没见面了吧？”

    曹臻茹伸出双手：“整好十年。四殿下，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曹臻茹亲昵地叫着姜珣“四殿下”，那神情，就像小妹妹很久没有见到大哥哥了，天真烂漫，欣喜交加。

    姜珣笑道：“你这眉毛非常特别，又黑又长，像是男孩子的眉毛，所以就忘不掉啦。不过，实话实说，你变化还是挺大的，怪不得人们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是真的。”

    沐芸这才仔细观看曹臻茹的双眉，果然像男孩子一样，女孩子很少生出这种眉形，但是与她的五官搭配起来，却是妙韵天成，别有风情，好看的很。

    姜珣关切地劝道：“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曹臻茹点头：“不走了，我娘亲年岁大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得好好陪陪她。不能再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姜珣赞道：“这是正理。”

    他二人久别重逢，欢声笑语，聊的热火朝天。坐在一旁的沐芸，感觉自己坐在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陪着，还是识趣地赶快离开。

    心细的曹臻茹，似乎看到了沐芸神情上的细微变化，笑道：“我这次来，一则，见见老学友。二则，想结识沐姑娘。”

    沐芸感到奇怪：“我与曹姑娘素不相识，姑娘为何要与我结识？”

    曹臻茹道：“我与沐姑娘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已有神交。我在曲水书院时，偶然读到了从宁国传过来的《裴羽战记》，惊叹不已，我从未看过这种奇特写法。后来听说，此书出自咱们梁国姑娘沐芸之手，我便想着何时能够见上一面，当面领教。”

    沐芸道：“曹姑娘客气了，那本书是应急之作，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有待完善。等以后时间充裕了，还得做些修改。”

    姜珣眉眼含笑，对沐芸道：“你看，《裴羽战记》已经传到了曲水书院，这下，普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

    曹臻茹道：“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有意了解一些沐姑娘的情况，知道姑娘做了很多事，越发敬佩沐姑娘，也算是沐姑娘的迷妹吧。”

    沐芸忙道：“曹姑娘过誉了，我没你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俗人罢了。”

    曹臻茹与姜珣老友重逢，与沐芸相见甚欢，三人又在一起畅谈了一个多时辰，方起身告辞。姜珣和沐芸送出府门。

    姜珣挥手告别，直到曹臻茹的马车消失在巷口，才和沐芸转身返回花厅。

    沐芸走在前面，姜珣在她身后，边走边笑：“真有意思，当年那么小小的姑娘，像变戏法一样，转眼成了大人。真是有趣。”

    沐芸没有应答，心想，十年未见，一下就认出来了，可见是心心念念。

    看沐芸没有说话，低着头径直往前走，姜珣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沐芸想的是，一见面就叫人家小臻茹，叫她臻茹就罢了，还在前面加上了一个小字，多亲昵呀。竹马青梅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温馨？

    姜珣见沐芸还没说话，紧走几步，伸手拉扯沐芸的衣袖：“你为何不说话？”

    见姜珣拉扯自己，沐芸回过神来，莫名感到心里酸溜溜的，她暗笑自己，沐芸，你这是怎么了？人家二位不过是老友相会，你好像吃醋了吔。

    沐芸停住脚步，不好意思地向姜珣笑了笑。

    “你怎么了？好像走神了。”

    沐芸抬起头，看着姜珣的眼睛，说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曹姑娘来访，是个极好的契机，你应该迅速抓住。”

    姜珣眨眨眼：“什么契机？抓住什么？”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这么愚钝？”沐芸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姜珣的胸口，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曹姑娘乃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关键是，人家饱读诗书，气质高雅，容貌超群，你还不紧着跟上？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若是将曹姑娘娶到手，别说皇后嫡子，就是太子之位，也是手掐把拿。”

    姜珣气得翻了翻白眼，我说怎么低着头不说话呢，敢情是吃醋了。

    姜珣忙解释道：“你想多了吧？她离开宫学时，还那么小，我们就是寻常的学伴、玩伴。人家登门寻访，不是说了吗，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结识你。你这小脑袋瓜，想的也太复杂了吧。”

    沐芸郑重其事地道：“我是殿下的女官，自然要为殿下的未来筹谋。我说的话，殿下应该重视起来。”

    “重视什么？”姜珣低头，附在沐芸耳边，“我只重视你。我想娶的，是你。”

    说完这句话，姜珣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