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筹备会盟
梁国关于举行三国会盟的倡议发出后，很快得到了积极的回应，宁国、戎国均表示同意。看来，宁戎两国也想进一步巩固当前的大好局势。谁不想休养生息，过太平日子呢？
戎国历来好战，难得出现一位温和的摄政王。赤烈穷兵黩武，当上汗王仅仅半年时间，向北征服各个部族，向南攻打梁国，已经耗费了大半国力。梁国建议会盟，正中摄政王泽庸下怀。
宁国与梁国的摩擦，也已持续了很多年。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算总账的话，还是梁国输多赢少。尽管一直占据上风，宁国也不愿总是刀兵相向。战事一起，黄金万两。哪一场获胜，不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终是好事。
尽管三国会盟的倡议是梁国提出的，但宁国要求会盟的地点要选在宁国境内，最好定在融州。从舆图上看，融州与宁京、戎京、梁京三座都城的距离恰好相等，而且，“融”字寓意融合，真是三国会盟的天选之地。
宁国的要求合情合理，王廷玉没有异议。但是，会盟必有盟主，谁来做盟主，却让左相犯了难。
按理，三国会盟是梁国最先提出的，理应由梁国担任盟主，但梁国实力明显不如宁国，如果硬是要做盟主，就显得有些贻笑大方了。若是让宁国来做盟主，王廷玉和姜珣必然要承受来自朝堂的压力。王公大臣们会说，哦，你们筹谋了半天，敢情就为了把宁国推上盟主的宝座？你们这不是吃里扒外吗？
经过深思熟虑，姜珣提出，打破常规，不设盟主，三国以平等姿态会盟，突出一个“和”字。本次会盟，不是为了分出孰强孰弱，不是为了争抢话语权，而是为了止战养民，开通互市，大兴商贾。姜珣还提议，可将本次会盟诸项事宜的磋商，安排在三天内进行，三国轮流主持。
王廷玉频频点头，赞道：“殿下所思所想，新奇独特，既有创意，又合情合理。太好了。”
姜珣、王廷玉进宫面圣，拿出梁国方面参加会盟的随行人员名单，呈给梁熹帝过目。看到上面竟然有沐毅、崔彬、沐芸等人的名字，梁熹帝不禁皱起了眉头：“左相，沐毅父女和崔彬等人，不是在洒州屯田吗？让他们参加会盟，有何用意？”
姜珣回道：“父皇，戎国摄政王泽庸十分钦佩沐毅，常去探望囚禁中的沐将军。让沐将军和崔彬同行，主要是想打打感情牌，通过他们与摄政王等人的交往，促进戎国和我大梁增进友谊。另外，沐将军和崔彬出现在会盟现场，亦可显示出父皇不计过往，在用人上的宽宏大度。”
梁熹帝老脸一红，指着沐芸的名字，道：“沐芸被宁英帝封为县主，又和宁国太后、乐安公主的私交甚厚，让她去，是为了方便与宁国皇室方面的沟通。是这样吧？”
姜珣唇角上扬：“父皇圣明！确实如此。”
梁熹帝看向姜珣，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笑起来甚是好看，眉眼间酷似他的母亲。当年那个娇俏、柔美的小侍女，再次萦回在脑畔。梁熹帝心下唏嘘，姜珣的生母已经逝去好多年了，而自己对这个儿子确实关心太少。世事弄人，偏偏这个儿子，在关键时刻解救了梁国。
姜珣又道：“父皇，儿臣有个想法，可否将关押在死牢的赤烈和帖它尔交还给戎国，由戎国来处理？”
梁熹帝愕然：“赤烈屠戮我大梁军民，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你难道忘了？你身中毒箭，差一点就命丧九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说，为什么要把他们交还给戎国？”
看父皇动了怒，姜珣忙解释道：“确实如父皇所说，对于赤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父皇是否想过，即便交还给戎国，赤烈就能活命吗？赤烈和恩和，虽然同父异母，但为了汗王之位，却是一山不容二虎。恩和即便不杀赤烈，赤烈的最好结果，也只能是老死狱中。儿臣所以要将赤烈交还戎国，乃是为了体现我大梁对恩和的尊重。”
王廷玉补充道：“四殿下这一想法，绝不是为了讨好戎国，这是促进国与国交往的一种手段。老臣发现，四殿下能够从大局着眼，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进殿之后，王廷玉几乎没怎么说话，他有意让姜珣进谏，籍此多多锤炼。
梁熹帝手指轻扣龙案，说道：“既然左相也认可，朕就准了。便宜了赤烈，让他多活几天。”
……
荣禧宫中，钱贵妃面沉似水，纤细玉指紧紧攥在一起。看这样子，明显是动了怒。一旁的宫女太监，吓得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钱冒庚摆摆手，让他们全都退下。
钱冒庚小心劝道：“皇姐，别生气了，贵体要紧，小心气坏了身子。”
钱贵妃哼了声：“我能不生气吗？早知道王廷玉如此能干，还不如将他拉拢过来。咱们好不容易将严述庵捧到了右相的位置上，这家伙却不争气，几年过去，也没能落实珂儿的太子之位。现在，严述庵自己又出了事，白白让王廷玉钻了空子。一个质子，竟然当上了端王，眼看离太子之位越来越近。”
钱冒庚心说，这能怨别人吗？明明是姜珂烂泥扶不上墙，别说严述庵，就是真把王廷玉拉过来，他也没法子帮助姜珂夺嫡。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安慰钱贵妃道：“皇姐不必心急，关于太子之位，我看皇上还在犹豫，不然，为什么不让姜珣一步到位？给他个端王，完全是为了这次会盟。”
钱贵妃瞪了弟弟一眼：“如果这次会盟成功，姜珣的威望会更加水涨船高，再加上王廷玉一党的助力，说服皇上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呀，为了珂儿，就不能动动脑筋？”
钱冒庚眨眨眼，没明白钱贵妃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姐不是等闲之辈，肚子里有货。钱冒庚伸长脖子：“还请皇姐明示。”
钱贵妃拿起桌案上的玉盏，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给姜珣添点麻烦，让他在会盟时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