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怒斥董氏
得知皇后娘娘要认姜珣做嫡子,钱贵妃像是被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惊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贵妃娘娘如此失态,小太监吓得直哆嗦:“是,是奴才亲眼见到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乾元殿亲口说的,皇后娘娘确实要认四皇子为嫡子。”
钱贵妃松了手,身子一软,坐在了锦榻上。认姜珣做嫡子,这明显是要争太子之位呀。想不到,病病殃殃的曹皇后,竟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一手。
想到前几日有人禀报,说王廷玉夫人频繁出入皇后寝宫,钱贵妃还以为她只是探望闺蜜呢,现在明白了,定是受了王廷玉指使,帮助皇后秘密谋划此事。
若是往日,钱贵妃马上会让人去请右相严述庵,商议对策。但现在,严述庵遇到了麻烦,有多位大臣联名参了严述庵一本,列出二十多条罪状。其中,就包括严述庵的门客薛岗多次向戎国偷卖精铁,经手人杨勖不仅负责偷运,还投敌献计,帮助戎军偷挖暗渠入城。
目前,薛岗和杨勖都已被抓。更让严述庵战栗的是,有人揭发他在城破当晚被戎国人控制,致使城门洞开。严述庵忙着为自己洗脱,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钱贵妃。
得知皇姐召唤,钱冒庚匆匆赶到了荣禧宫。得知曹皇后要认姜珣做嫡子,钱冒庚也是吃了一惊。谁都明白,曹皇后这个时候认嫡子,就是要和钱贵妃较劲。看来,想让姜珂做太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贵妃气哼哼道:“曹皇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苟延残喘,我都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想不到她背后捅刀子,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钱冒庚唏嘘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臣第以为,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决不能让姜珣成为皇后嫡子。”
钱贵妃着急问道:“如何阻拦?你可有什么主意?”
钱冒庚眼珠一转:“有了。宁梁会馆梁国主事郑涛正好回京述职,他是右相的人。我就不信,姜珣在宁国没有一点错处,我去找郑涛,从他那里挖些猛料,咱也参姜珣一本。”
钱贵妃催促道:“那就快去吧,事不宜迟。”
钱冒庚道:“皇姐,你去皇帝那里闹上一闹,拖住他,让他先别急着下旨。”
“我知道。”钱贵妃忽然想起半天未见姜珂,不由急道,“本宫这里都火烧眉毛了,珂儿去了哪里?怎就不能争点气,也让我这当娘的省点心。”
“母妃,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我这不是来了么。”姜珂大大咧咧地,甩着袍袖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皇后要认姜珣做嫡子。”钱贵妃道。
“就这事呀,我知道。这有什么呀,又不是认定他为太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姜珂大马金刀地坐下,随手捏起一颗葡萄丢进口中,又冲着钱贵妃的贴身宫女挤了下眼睛,吓得小宫女急忙低下了头。
钱冒庚看外甥这样,心中腾地燃起一团火,表面却做出一副和煦的样子:“殿下,这件事必须重视。认姜珣做嫡子的,是皇后娘娘。平白无故,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认起嫡子来?不得不防。”
“你舅父说的对。”钱贵妃道,“若是别的皇子也还罢了,这两年,姜珣虽然身在宁国为质,却促成了换俘之事,设立了宁梁会馆。这次又担任十七路援军总监军,成功解除了梁京之围,最最重要的,是把赤烈抓住了。他就像是布袋里的锥子,一下子露出锋芒,已经严重威胁到你争取太子之位了。”
“停停停!”姜珂极不耐烦地打断了钱贵妃,“母妃,你看看你,说了这么多姜珣的好话,你怎么还长起别人的志气来了。”
钱冒庚苦笑道:“殿下,你母妃也是为了引起你的重视,才说了这么多。如今右相被弹劾,凡事需要你多加思量。”
姜珂无奈地摊开双手:“我能怎么样?姜珣去宁国两年,右相也没能把我扶上太子之位,也就你和母妃还拿他当个人物,其实我早就不指望他了。”
钱贵妃气得胸脯起伏,粉面通红:“要想右相把你扶上位,首先得你自己争气。你看看你这两年,都做了什么?整日里,不是斗鸡走马,就是狎亵饮酒,一点正事不干,一件给娘长脸的事都没有,我都替你臊得慌。”
一听钱贵妃这话,姜珂登时急了:“我又没有急着想当太子,都是你和舅父,非要为我争取,依着我,做个鲁王叔父那样的闲散王爷,不操心不费力,也挺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珂起身又走了。
望着姜珂的背影,钱冒庚心里嘀咕,难怪皇帝迟迟不肯答应立姜珂为太子,真把江山给了他,不定祸祸成什么样呢。
……
梁京之围解除后,十七路援军还没有撤走,依然驻扎在城外,沐毅和崔彬带来的一千多名沐家军也驻扎在了城外,但沐毅、沐芸、崔彬、崔笑梅等人被安排住进了城内的馆驿。
沐毅正和沐芸说话,忽有差人来报,说馆驿外来了位妇人,求见沐将军。
沐芸来到门口一看,竟然是董氏。沐芸知道董氏已经和管家杨勖勾搭在一起,强忍恶心,冷哼道:“原来是你!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是来向我爹爹讨要和离文书的吧?”
董氏双膝跪地,哭诉道:“姑娘,不怪我呀,我也是受了杨勖那厮的蒙骗,才误上了贼船。我来,并不是讨要什么和离文书。杨勖已经被官府抓了,受他牵连,官府要把我送进训妇司,接受教化。那训妇司是什么地方,比牢狱强不了多少,挨打受骂不说,还有干不完的苦活累活。我来,是想求将军看在往日夫妻的情分上,帮我向官府说句话,千万别把我送进训妇司。”
“呸,真不要脸。”闻讯而来的卉儿,狠狠啐了董氏一口,“未曾拿到和离文书,就急着和那背主求荣的狗奴才厮混在一起,你还有脸说和老将军的夫妻情分。若是真的念及夫妻情分,你也不会在抄家时帮着杨勖构陷将军。”
董氏哀哀说道:“沐府被抄家,我一时乱了分寸,还望将军怜惜则个。”
沐芸回到屋内,告知父亲是董氏来了。沐毅没有说话,取过纸笔,刷刷点点,很快便写就休书,按了手印,递给沐芸:“拿去,给那妇人。我不想见她,让她好自为之吧。”
沐芸走到董氏面前,将休书扔到她的怀里:“拿着休书,快走吧,我爹爹不想见你。”
董氏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邪劲儿,咬牙切齿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威远将军府的主母,如今尊严全无,即将被关进驯妇司受苦,你们的脸上就好看吗?你们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你们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住口!”沐芸怒斥道,“不知轻重的东西,官府送你进训妇司,便是已经看在我爹爹的面上。你再胡搅蛮缠,就不是送进训妇司了。仅凭你同杨勖沆瀣一气,陷害爹爹一事,就该下狱。你若是想去流放,我可以跟官府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董氏撇着嘴,做出一副可怜相,对沐芸道:“嫁给你爹爹这些年,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吗?你爹爹常年征战在外,根本不知道心疼我。整个府中,几乎没人真心对我好,只有杨勖,总是温言软语待我,我和杨勖走到今天这步,能怪我吗?”
卉儿气得浑身颤抖,点着董氏的鼻子道:“什么叫对你好?和你甜言蜜语、打情骂俏,就是对你好了?若想别人对你好,首先得你自己行的正、坐得端,你身为主母,不知为将军分忧,每日里怨天恨地,连我们这些丫鬟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有脸说?”
看沐毅始终没有出来,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董氏彻底死了心,只好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不过是和杨勖过了几天,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吗?不管怎么说,沐家军毕竟降了戎国两年,沐毅难辞其咎,你们怎么闭口不提?”
卉儿气坏了,怒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