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戳肺管子
送走周秋香，沐芸刚回到屋子，卉儿便嗖地一下蹦了进来，趴到沐芸面前，非常八卦地问道：“姑娘，周秋香都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她想嫁给殿下。”沐芸淡淡地道。
“看看，这还主动送上门了。”卉儿啧啧嘴，“想不到，这个周姑娘看着羞羞答答的，办起事来还挺有魄力，竟然连媒人都不用。她脸皮也真够厚的，换做我，怎么着也得找个媒人不是。”
“诺，那个荷包是她亲手做的，要我替她送给殿下。”沐芸冲着桌子上的荷包努了努嘴。
“她为什么不亲手送给殿下，这种东西还托人转交？”卉儿拿起荷包，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张了张嘴，猛地打出一个喷嚏，“我的妈耶，这也太香了吧，把我呛着了。”
沐芸笑了：“你真够夸张的，有那么严重吗？”
卉儿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姑娘，想不到咱们殿下还是个抢手货，竟然有人上赶着要嫁给他。”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的皇子，况且，还有那么一副好皮囊，不吸引人才怪，自然是个抢手货。”沐芸合上账本，调侃道，“这也算是殿下的本钱吧。”
“我观察着，琳琳姑娘对殿下就有好感。”
“别瞎说。”沐芸拍了一下卉儿的头，“走，回馆驿，把荷包带上。”
回到馆驿，用过午膳，卉儿收拾碗筷出去了，沐芸瞅着姜珣，忍不住想笑。
姜珣察觉到了沐芸的表情：“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沐芸抿了一小口茶。
“应该不是危险人物吧？不然，你也不会笑。”
“哪儿那么多危险人物。我今天见到了周姑娘。”
“哪个周姑娘？”姜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能是哪个周姑娘，周秋香，周嗣昌的女儿，那个赵姬。”沐芸一脸坏笑地提醒姜珣。
姜珣明白了，立马拉长了脸：“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高兴事呢，敢情你脸上的笑，是嘲笑，你在嘲笑我。”
“我哪里敢哟。”沐芸一本正经地道，“人家周姑娘自己找上了门，求我给殿下带个话，人家喜欢上你了，愿意给你生儿育女。”
沐芸把一旁放着的纸包打开，往姜珣面前一送：“诺，这是人家周秋香亲手做的荷包，让我转交给你。”
姜珣猛地一拍桌案：“住口！说什么呢你。你不说帮我好好劝劝她，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反而还收下了她的东西，你这不是给我添堵，给我找麻烦吗？”
沐芸看姜珣急赤白脸的样儿，更想笑了，强忍着，幽幽说道：“我琢磨着，当初，殿下还主动到品春楼找女人呢，现在人家上赶着送上了门，而且长得还不错，兴许殿下有心收了呢。我若真给劝退了，说不定殿下会恼我。”
“你……你……”姜珣气得连连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那时是迫不得已，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吧，我姜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这么说，殿下是不想收留这个赵姬了？人家可是想给你生儿育女呢。”沐芸偷眼观察姜珣，他果然看都没看那个荷包。
“你怎么答应的周秋香，就怎么替我打退回去。”姜珣气哼哼地道。
“遵命，殿下。”沐芸包好荷包，自言自语道，“周秋香也是怪可怜的，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人家还不接受。”
姜珣气乐了：“沐芸，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是怎样的态度，你却答应帮她。你就是想看我的乐子。”
“我得有多大的胆子，敢看殿下的乐子？”沐芸白了姜珣一眼，随手拢了一下鬓发。粉雕玉琢的娇颜，白皙莹润的皓腕，让姜珣心神一荡。
看沐芸这样整蛊自己，姜珣也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想到那天潘宪向自己讨要沐芸，便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沐芸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如果什么？”
“如果宁国的某位达官贵人看上了你，要纳你做妾，你愿意吗？”说出这句话，姜珣不错眼珠地盯着沐芸的表情。
“既然是达官贵人，那一定是有权有势喽，就是说，我沐芸从此可以一步登天了，再也不用给人当婢女了，是不是？”沐芸扬起脸儿，看着有点小兴奋。
“你可听好了，是给人做妾，不是做正头娘子。”姜珣心里开始有点不痛快。
“做妾怎么了？做妾也不错呀。第一，不用管着一大家子的中馈，省心。第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轻闲。第三，还有人疼。给达官贵人做妾，胜过给普通人做正头娘子。”沐芸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道。
沐芸忽地挺直了身子：“殿下，莫不是有人向你讨要我？谁呀？谁这么有眼光。他长得好不好看？”
姜珣鼻子差点气歪了，看这意思，若是说出潘宪两个字，沐芸还得乐颠喽。
姜珣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没有人要，没人要你。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是如果，你还当真了。”
“哈哈。”沐芸指着姜珣的鼻子，笑道，“你摸鼻子了，你一定在说谎，看来是真的有人想要讨我做妾。从梁国殿下的婢女，摇身一变，成为宁国达官贵人的美妾，我觉得这买卖划得来。”
“别说了。”姜珣怒而起身：“你在故意气我，懒得理你了。”
姜珣本想整蛊沐芸，结果反而被沐芸几句话噎得心中烦乱，一摔门帘，垂头丧气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沐芸咯咯咯的笑声。
卉儿踏进屋门，好奇地问道：“姑娘在笑什么？我刚才看见殿下黑着一张脸，你是不是让他不痛快了？”
“没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沐芸很少看到姜珣被气成这样，一时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那么大个殿下，竟然听不得玩笑话？姑娘是不是戳他肺管子了？”
“卉儿真聪明。”想起姜珣的狼狈样，沐芸越发忍俊不禁。
“哦，对了，卉儿，你抽空再跑一趟周宅，把荷包给周小姐送回去。”沐芸心中感叹，可怜周秋香费了老大劲儿绣的荷包，人家连正眼都没给。
“我去了，怎么说呢？”卉儿问道。
“你就说，是殿下让你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