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做洛阳归京录中的踏脚石86
姜里从来没有希望过,
一个人赢。
势均力敌,她欣赏他。
……
林行致深知自己兵少粮少的劣势,因此他这一年打的都是游击战,骑兵出手快准狠,侧袭战术玩的精妙绝伦。
跟燕云的第一战,他并没有冒失的进攻,而是挑选了一小支轻骑趁夜前去探查敌情。
这是林行致一贯的战术,他做的很是隐蔽,没想到,到破晓时分,他等来的不是骑兵回来的消息,而是一支轻骑全部被就地歼灭!
“你说什么?!”深夜,林行致听到回禀,脸色难看。
据传,当时燕云士兵看到轻骑,眼睛冒着绿光,就像是饿狠了的狼见到食物一样热情地扑过去。
他们都不睡觉吗?!
林行致虽然心底恼怒,但并没有过多惋惜,只认为这是一场意外,继续自己的策略,时不时派出一支轻骑趁夜偷袭燕州。
燕州十四城,地势辽阔城门多。
这个劣势,导致防守的时候调兵极其困难,林行致正是借助这一点,随心所欲的偷袭,来消耗他们的精力。
对方需要彻夜防备他,早晚有士气低迷的一天!
更重要的是,林行致要在这期间,彻底摸清谢容渡的调兵习惯和燕州地图!
然而谢容渡对此的反应似乎不痛不痒,更加赶尽杀绝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你敢来,我就敢全部歼灭!
谁也别睡觉,奉陪到底。
让林行致疑惑的是,燕云士兵非但没有感到疲惫,反而越发士气高涨。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谢容渡一身黑裳,正在屋内,看着军事地图,在第三洲的西城门点了点,声音低沉肃冷:“今晚守这里。”
“大人怎么每次都能预判,林行致要攻打哪个城门?”副将惊奇问道。
“他要攻破燕云,这几个方位是关键,十有八九稳了。”
林行致没想过,他在了解燕云时,这一年的行兵风格,也是谢容渡深刻了解他的关键。
“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将士急切地问,只守不打,每天只有那一点轻骑塞牙缝,他们都快要憋疯了。
“再等。”谢容渡只有两个字。
自幼平步朝堂,十三岁随父纵横疆场,用兵如神,副将不敢质疑谢容渡。
果不其然,林行致很快动起真格,第二场燕云战役爆发,号角冲天,谢容渡调动五十万大军,对上林行致的五十万军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厮杀!
山川萧条极边土,兵骑凭陵杂风雪。
谢容渡身为主将,一身玄甲,战前眉目冷硬肃杀。
剑锋垂落间,刀下无数亡魂!
林行致骑着骏马,位列万军前,眼神紧紧盯着谢容渡,大笑道。
“谢容渡!从我进京之日起,我就知道我们早晚会有这一天!”
一雪前耻,就在今日!
黄沙万里,战鼓轰鸣,谢容渡立于马上,眉目寒冽漠然,左手剑刃指向地面仍淌血,声如战鼓:“逆臣叛梁,按罪当斩!”
“你们国君不仁,我受命于天,是替天行道!”话罢,林行致骑马冲了过去!
刀剑轰然撞击,几度电闪雷鸣,两人在短短几个回合交手无数,惊心动魄。
两个主将都如此英勇,将士们更是不甘落后。
据载,燕云血战第二战,两军厮杀一天一夜,战鼓不停,死伤人数数以万计。
后庆大军势疲,大梁军队乘胜追击,忽而天降暴雪,狂风肆虐,林行致借此妖雪奋力反击,局势逆转,而后林行致率军及时撤退,居肃州。
这场雪,确实是怪。
此战后,后庆军队琢磨不透,全然不怕粮草空缺,安然镇守肃州与谢容渡对峙。
林行致如此有恃无恐,当然有他的底牌。
后庆军队的兵器和粮草源源不断,才是林行致能起义的关键。
江湖之远,姜里刚在和州听到战报的消息,意味不明:“妖雪忽降。”
她抬头,望着辽阔无云的天空,是谁的命运不定。
作恶值至今稳稳停留在90%,剩下的是10%,是林行致身上浑厚的气运,这份气运,远远比上一个位面还要棘手。
然而事实证明,哪怕是主角,好运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很多时候,人的改变会推动蝴蝶效应,在林行致得意镇守肃州时,变故突生。
陆庭筠的爷爷死了,他的亲生兄长也死了。
死在林行致的起义军刀下。
这一小支军队去攻陷宜城,陆家不从。
起义的队伍都各个被林行致洗脑,恨透了大梁,又知道陆家一直为朝堂效力,心底不爽,陆家高门大户,怎么可能屈服起义军,一来二去,事情闹大了,出了人命。
这个消息对林行致来讲,实在不算好,他当时心底咯噔一下,恼恨不已,想要处决杀死陆庭筠爷爷的人,但是现在又是缺人手的时候,不能动手。
只能把消息压下来,瞒着陆庭筠。
然而陆庭筠没傻到一定程度,还是听到了风声。
“怎么可能……”
陆庭筠在肃州踉跄跌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半晌,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庭筠!”苏和璧担忧扶住陆庭筠的手臂。
那一眼,看到了陆庭筠眼中再也看不透的恨意。
林行致更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陆庭筠表面照料,实则关押了起来。
杀亲之仇,他不傻,就算是陆庭筠再喜欢苏和璧,也不可能轻易揭过去。
倒是苏和璧心软,偷偷去给陆庭筠送吃的。
短短半月,他瘦的像个活死人,远比天牢那时候更瘦,天牢时他们尚且牢牢牵着手,彼此心意相通,可现在呢?
苏和璧低声啜泣:“庭筠,你别这样好不好,这件事慎之是无辜的,他也很为难,等到攻下洛阳,慎之说了,一定会为你复仇的。”
“你们是反臣,我算什么?”陆庭筠眼神空洞,疲惫倚在那里。
他看着苏和璧哭了很久,心底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了,仿佛过往一切的一切,都如云烟消散。
陆庭筠忽然问。
“去年在邺城,阿里染上瘟疫,恰恰是我去看她的那一天,你送我的香囊,当真只是香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