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罗松的详细过去和近况
邮寄材料的人显然是按照方白云精心提前设定好的题目,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深入调查。
这些题目的设定可谓是心思缜密,充分考虑到了南宫悦可能会关心的方方面面问题,所以才有了能证明白芳身份的铁证如山,有了罗松的详细过去和近况,包括具体住址,甚至连有没有人可能报复他的可能性都进行了精准预估。
而一开始,南宫悦压根就没动过要对罗松进行调查的念头,更没想过要报复谁,这纯粹是意外之喜。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要是她当初只看到白芳的材料,肯定会急得跳脚,忍不住连连发问:“罗松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他现在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哪个不见天日的犄角旮旯?
该怎么跟他当面对质,讨个明明白白的说法,讨个公平正义的公道?”
而这一切,方白云居然都能神机妙算,未雨绸缪。
方白云办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天衣无缝,他把握事情的分寸和揣测别人心思的本事,简直是登峰造极,绝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和夏木楚相比,他少了一些高瞻远瞩的视野、勇往直前的气魄,少了一点英雄人物那种气吞山河的大气概。
南宫悦在心里暗暗琢磨:“方白云天生就是当军师的绝佳材料,夏木楚天生就有统帅的非凡气质,如果这两人能够强强联手,珠联璧合,那还不得一飞冲天,干出一番惊天动地、震撼世界的伟大事业!”
那么,究竟该怎么拯救白芳这个头脑简单的傻姑娘呢?南宫悦愁得头发都大把大把地脱落,仿佛一夜之间就要变成秃头了。
白芳落到如今这般悲惨田地可不是偶然的巧合。除了这个复杂多变、充满诱惑与陷阱的社会这个大染缸的因素之外,她自己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她虚荣至极、目光短浅又自命不凡,看啥事情都像隔着一层朦胧的迷雾,总有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盲目性别优越感。
她既懒到骨髓深处又爱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觉得靠自己的几分性感和那点美丽就能在世间横着走,这奇葩的脑回路,简直让人惊掉下巴!
但她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不是自甘堕落、无可救药,也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而且内心深处还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重视与关爱。确切地说,她就是一个长得漂亮但脑子不太灵光的傻女人。
要帮助白芳摆脱困境,那肯定得狠狠砸下一大笔钱。不管是方白云动用他那庞大的人脉资源,还是硬着头皮和当地的黑社会斗智斗勇,核心问题归根结底都是“钱钱钱”。
可究竟通过什么巧妙方式才能帮到她?预计能够达到什么样令人满意的效果?整个过程又需要花费多少让人咋舌的银子?这些关键问题都是一个个巨大的未知数,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头疼欲裂。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夏木楚和方白云向来对白芳这类头脑简单、爱慕虚荣的女人没啥好感,觉得她们就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可他们恰恰是能够拯救白芳于水火之中的关键人物。
动用这种专门的救助资金需要征得夏木楚的首肯,在方白云对白芳深恶痛绝、避之不及的情况下,也只有夏木楚才有足够的权威和魅力能够镇住他,让他乖乖出手相助。
毕竟,白芳是这个紧密团结的圈子之外的边缘人物,想要拉她一把可真是困难重重,充满了挑战。
南宫悦思前想后,心想:“这件事必须得和琉璃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说不定能从其他独特的角度找到出奇制胜的突破口,至少先把钱的问题妥善解决。”
她心情沉重得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压得她几乎要窒息。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不停地浮现出在龙谷堆和白芳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画面。
现在,她一丝一毫写作的心思都没有,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情完全被搅成了一锅混乱不堪的粥。
她从沙发上艰难地站起来,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把录像带、画报和两份文字资料一股脑儿胡乱收进写字桌的抽屉里,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下,目光呆滞地望着桌上的日历。
那一页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九九四年三月二十七日。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下意识地拿起笔在日历的留言处歪歪扭扭地写了这么一行字:“今天,真是一个黑暗到让人绝望的日子。”
这时候她还完全不清楚,如果要准确形容她今天的糟糕心情,用“灰”字来描述,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展现其万分之一的痛苦与无奈。
下午四点,南宫悦心不在焉地开车去机场接琉璃。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而且又是刚刚学会开车的菜鸟新手,所以开得那叫一个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机场的候机大厅宽敞明亮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宫殿,一张张舒适的皮椅子,一排排豪华的大沙发,到处都坐满了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旅客,各种肤色的人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联合国”。
南宫悦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然后就像一尊望夫石一样,痴痴地等着。
她一直自认为自己头脑清醒、思维敏捷,条理清晰。
但是自从《沉默的人》这本书成功出版,尤其是来到亚列颠之后,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很多看似合情合理的问题,却又像被一层厚重的迷雾严严实实地笼罩着,
让人仿佛置身于迷宫之中,根本摸不透、说不清、看不明白,就像玩密室逃脱游戏时,怎么都找不到关键线索一样,让人抓狂。
大厅的广播和电脑显示屏都在反复播报从盛京至罗马班机降落的消息,南宫悦虽然看到了,也听到了。
但她还是像丢了魂一样,又呆呆地坐了好几分钟,估摸着旅客们要开始陆续出海关了,这才如梦初醒,磨磨蹭蹭地走到出口。
琉璃左手拖着一只带轮子的巨大皮箱,右手提着一只精致华美的文件箱,神采飞扬地走了出来。
南宫悦远远地看着她,感觉琉璃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自信满满了,也许是因为她的生意蒸蒸日上,开始取得显着的成绩,也许是因为她成功进入了这个让她觉得安心可靠的圈子,从而拥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南宫悦强挤出一丝微笑,迎上去,帮琉璃拎着一只文件箱,一句话也没说,两人就默默地走出了大厅,快步朝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