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点拨
“我身体好多了，只是口味变了许多，以前爱吃的现在都吃不下了，这肘子我以前能吃一个半呢，现在只觉得油腻腻的。重明哥，下次来看我，带点茶点我配茶吃才好。”卫岚笑道，见姜重明神色古怪，又问，“重明哥以前来看我也不见得带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芽儿妹妹，你这话说得……”姜重明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应该是挣扎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芽儿妹妹，九儿姑娘好像生我的气了，我去巫医长老那里找她，她明明就在屋子里，却也不肯见我，这不是生气了是什么？”
萧叹和卫岚对视一笑，这时候小雀儿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一壶茶。
卫岚忙说：“重明哥，先喝点茶吧！”姜重明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问道：“小雀儿都还听话吧？”
卫岚笑道：“小雀儿很乖，谢谢重明哥找她陪我。”
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姜重明又问道：“芽儿妹妹，你快帮想想怎么回事。”
卫岚一手托着下巴，认真的望着姜重明小兽一样漆黑清亮的眼瞳，一针见血地问道：“重明哥，关于你和九儿姐的关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姜重明被卫岚的直接问住了，他何尝不想认真去思考和苏九儿的关系，可是……可是有些事情，细想起来，是残忍的。
见姜重明支支吾吾地不回答，萧叹干脆更加直截了当的问道：“九儿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想帮她问问，你对她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你喜欢她吗？想娶她吗？若是城主反对你又要怎么办呢？”
姜重明被问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反思道：“确实是我不好，我不够有担当，我自然是想娶九儿的。可是……可是巫族不与外族通婚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我怕我说服不了爷爷……这段时间，爷爷有意地、想方设法地阻止我和九儿见面……我虽然一有时间都会去找九儿姑娘，可是……可是我找她，只是因为我想她……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若是没有未来，现在又何必有那么多的牵绊？除了徒增烦恼，还能有什么呢？”萧叹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略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姜重明。
可他好像在质问姜重明，又好像在质问他自己。姜重明被问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卫岚又说道：“重明哥，其实我们还是站在对立面的，不是吗？你和我们坐在这里交谈着，好像关系多么好一样，可是外面那么多眼睛盯着我们……城主要怎么处置我们还不得而知。若是等我的伤养好了，城主会让我们永远离开姜城，你和九儿就会死生不复相见。或者，城主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到那时候你又当如何？”
姜重明激动地争辩道：“不会的！爷爷不会这么做的！我一定要说服爷爷！”
卫岚淡淡一笑，看着自己这个跟毛头小子一样沉不住气的哥哥，她有些无奈道：“重明哥，我知道你夹在城主和我们之间很为难，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你想好和九儿之间应该怎么办就好。”
姜重明垂下头，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我们都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可是巫族人一向排斥外族人，爷爷不敢放你们走，也不敢让你们留在姜城，于是借着养病的由头将你们这样软禁起来……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他下一步要怎么走，我也不清楚……”
卫岚宽慰似的笑道：“重明哥，我能理解城主的安排，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没关系的，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城主会接纳我们的。”
萧叹也笑着拍了拍姜重明的肩膀，像个知心大哥一般劝解道：“阿岚说得对，日久见人心，城主怎么打算，我们并不担心。我们更担心你和九儿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卫岚，神秘兮兮地拉着重明往前走了两步，悄声说道：“九儿姑娘是个要强的人，若是她发现你并不是真心对她、或者你其实有所保留，她伤心之下，可能再也不会理你了。咱们都是男子，说句心里话，你看阿岚和我之间这样好，需要的是九十九分的真心和一分的技巧。你现在真心都不齐全，这一分的技巧啊，我怕是没机会教给你了。”
“我怎么就不够真心了？”姜重明急道。
“你自己想想，你是完全信任九儿的嘛？你从来没有试探过她吗？有些事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何况九儿自己？”萧叹语重心长地说道。
姜重明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和卫岚萧叹二人寒暄了几句，便一个人站在小院里静静发呆了好久。
“萧哥哥，你和他说什么，他怎么看起来像只呆鹅一样，想什么想那么久？”卫岚看着姜重明的背影，觉得有些好像，便这样问道。
“没说什么，教他一些过来人的经验罢了。”萧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明媚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不久后，姜重明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下卫岚和萧叹两个人。
卫岚忍不住感叹道：“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我们几个人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呢？我和你会如何呢，重明哥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萧叹闻言，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阵难受，他强压下那阵难受，摸了摸卫岚的头，笑道：“为什么拿我们和他们比，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会白头偕老一生幸福的。”
卫岚笑着点了点头：“嗯，萧哥哥，我相信你。”
可是，现在的萧叹留在卫岚身边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他比谁心里都清楚，他知道，他做不到问心无愧。
有时候他和最不对付的慕容雪，竟有些同病相怜，真是讽刺。
“阿岚，想不想出去散散心，我带你去市场上逛一逛，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逛市场，热热闹闹的，有数不清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这里的市场一定也很有当地特色，我们来这里这么久，居然还没去逛过。”萧叹望着卫岚眼底里挥之不去的悲凉之色，努力想办法哄她开心。
卫岚勉强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不了，萧哥哥，我最近还是有些乏，若不是你来陪我了，我又该躺下了。何况我们来姜城不是来玩的，我们现在的身份也和囚徒没什么区别，哪里能和从前一样肆意畅快。”
萧叹拉着卫岚的手，温热的手心将冰凉的肌肤尽数覆盖，他语气温柔：“阿岚，你知道城主是关不住我们的。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我们不是囚徒，我们是最好的猎人。真正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我们都清楚我们要做什么，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卫岚不由自主地想把脸贴在萧叹的胸膛上，可是一想到那令她恶心又烦躁的一双双眼睛，终究是放弃了，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萧哥哥，我都明白的，只是我的心态好像发生了变化。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萧叹轻声问：“阿岚，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