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是结是离我和你妈都没意见
听到房中的应声，成志明推开了门。
“团长。”
赵元伟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目光，抬头看去，认出了他手中提着的袋子：“志明回来了，你这是？”
成志明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东西没送出去，我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人。”
闻言赵元伟皱了皱眉，他本想趁着这次来海市交流的机会将自家的侄女介绍给成志明，所以才有了送东西这一出，没想到竟出了岔头。
“那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成志明毫不含糊地将手中的报告放在了赵元伟面前。
“我遇到了一个相亲对象，这是我的结婚报告。”
“什么？”这下赵元伟是真的惊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成志明。
自己手下的兵自己最了解，冲锋作战他样样拿手，谈情说爱他避而远之。
有时他真怀疑这小子是个榆木脑袋，永远都开不了花。
怎么今天不过是出去一回，就连结婚报告都打好了？
听完成志明的讲述，赵元伟神情从惊讶变得凝重。
“你真的想好了？乔院长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定性，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你这个时候娶乔慕安，肯定对你这次升副团有影响。”
成志明垂下眼眸，语气坚定：“团长，我想好了，乔慕安同志很适合我，而且这次我不适合再升了。”
听到这话赵元伟猛地拍了下桌子：“狗屁！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你不适合谁适合，有能耐他们也去立个一等功啊！那些人就是眼红嫉妒！”
成志明用力抿唇，像是在隐忍些什么，低头看向握紧的双拳：“团长，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我真的不想再升了，不合适。”
赵元伟低头看了一眼他青筋凸起的右手，眼底闪过惋惜之色。
过了许久，他轻叹一声：“算了，我不逼你，但你既然相中了乔家那丫头就动作快点，研究院那边我也听到了些风声。”
赵元伟压低声音：“乔家夫妇的事情迟迟不发是海市军区的秦师长出了力，但看现在的情况，估计也拖不了太久了。”
成志明算了下时间，他必须要赶在文件下来前和乔慕安结婚，才能保证她们姐弟俩的安全。
“我知道了，结婚报告还麻烦您帮我催一下，还有明天请您和我去一趟乔家。”
赵元伟稍一想就知道成志明打的让自己做媒的主意，不由得笑骂：“我知道了，你个臭小子！”
第二天一早，激动得一夜没怎么睡的成志明就赶到邮局给老家拨了个电话。
他的父亲成勇军是村支书，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就安在他的办公室里。
经过几重转接，话筒里响起了成勇军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里是前进村，你是哪位？”
“爸，我要结婚了。”
原本还因为这么早来电话心中不安，怕有什么急事的成勇军：
这怕不是打错了吧？
可明明是二儿子的声音没错啊。
难道是组织上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脑袋乱成一团浆糊的成勇军觉得自己真相了，他连声道：“好好好，你一定要服从组织的命令，是结是离我和你妈都没有意见。”
已经做好准备等待接受盘问的成志明：
他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组织上的事，是我看上了一个姑娘，她是部队研究院教授的女儿，叫乔慕安，我今天就准备去她家里提亲。”
成勇军彻底懵了。
再三确认成志明不是编瞎话骗自己之后，他的语速都比往日快了几分：“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儿媳妇回来一趟？”
二儿子已经二十六了，他大哥不过大他两岁，儿子已经上小学了，而成志明还是光棍一个。
他们老两口也不是没有催过，可每次都被成志明以任务繁忙为由推拒，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如今听到儿子终于有了钟意的姑娘，他怎么会不开心？
“现在还不是你儿媳妇呢。”
成志明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成勇军心头燃起的小火苗。
是了，这小子还没娶到人呢。
他立马严肃地告诫：“你是不是对人家太凶了？和女孩子在一起一定要温柔，不能成天板着脸，说话的语气也要注意，既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轻浮”
成志明听着耳边父亲的唠叨，面上含笑，一一应是：“我知道了，您让爷爷来接电话吧。”
成勇军语气一顿，有些不情愿，他想做那个给家人分享第一手喜讯的人。
“找你爷爷做什么？”
成志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但也不含糊：“爷爷能帮我娶媳妇啊。”
成勇军利落地丢下电话去找人了。
从邮局出来后，成志明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大包小裹地回到了宿舍。
乔家的早晨没有那么忙碌，因为成志明说了会今天来提亲，乔家夫妇已经提前和单位请了假。
早饭还是乔慕安掌厨，她烙了葱花鸡蛋饼，还做了小米粥。
端上饭桌时，那浓郁的香气让担心女儿一宿没合眼的乔家夫妇眼睛都精神了几分。
只有浩浩年纪小，不知忧愁一夜好眠，看向乔慕安的目光也终于不似昨日般躲闪。
乔慕安鼓励地摸了摸他的头，软呼呼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把热气腾腾的葱花鸡蛋饼放在他的碗里，金黄与嫩绿交相呼应，看得人食欲大动。
浩浩立刻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再看向乔慕安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好吃！”
乔慕安露出笑容，这是昨天以来，浩浩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错，有进步。
乔慕安又奖励了他一张饼。
吃完早饭，安晓芸就忙着里里外外打扫卫生，而乔文彦虽是说坐在客厅看报，眼睛却一直瞄着门口的方向。
乔慕安觉得好笑，干脆拿过了乔文彦手中的报纸，翻找起来。
终于在一页报纸上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断绝关系声明和角落里的迷你板块的致歉。
断绝关系声明字字冰冷如剑，话里话外控诉乔家不堪。
而致歉中语焉不详，将事情含糊成姐妹间的小矛盾，更多的则是指责乔慕安的得理不饶人。
乔慕安冷笑一声，并不担心。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方式，报纸是最广为人知的传播工具。
凡是出现在报纸上的，无论版面多小，都会被人反复逐字阅读。
只要有人看到了这则致歉，就会有人去打听事情的经过。
自古以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八卦最是拦不住，到时候孰是孰非大家自然会分辨。
“这小成怎么还没来？”安晓芸看向门外的目光中带了些焦灼。
“急什么，他都说会来了，等等就是。”乔文彦虽然嘴上淡定，但目光也不停地向外飘去。
然而，一直等到太阳高悬，门口仍然毫无动静。
这一次，就连乔慕安都有些怀疑了。
难道，她又被放鸽子了？
终于，在乔家人快要准备中午饭时，门外传来了成志明满含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