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庆生宴
“三姐，什么三教九流之辈啊？”
听到着声，容时锦脸色一僵，也不过数秒，转而笑着看面前来人：蹦蹦跶跶、一脸天真、长相平平的四妹容蕊心。而另外一位是端庄大方，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的长姐容婉宁。
容时锦打小就惧怕长姐，尤其是她那不怒自威的模样，令人心生胆怯。
于是，容时锦恭敬地说：“长姐，我出门一趟，我娘吩咐我出去办点事。”
容时锦略过容蕊心，对于这个小妹，亲生母亲既不得宠，也没权势，她脑子咋咋呼呼的，看上去极为蠢笨。她根本不想多搭理。
容婉宁目光淡淡，眼神犀利。
这让容时锦有些紧张，“我……”
容婉宁嘴角一勾：“好，路上小心。”
容时锦如释重负，连忙就带着小茵离开，根本不想和两人多说什么。
待容时锦走后，容蕊心纳闷：“刚刚三姐说是去试衣裳，怎么又要帮游姨娘办事了？前后矛盾啊！她到底是去做什么？”
容婉宁摸了摸容蕊心的脑袋：“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三姐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干别的事情了？好处她一个人享受？三姐就是这样，老是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做这做那，不告诉我们，然后都独享。我们要不跟上去看看？”
尤其是府内女眷出门都需报备得到阿爹同意这事，唯有三姐是个例外，她出入自由，根本无人管束；另一个例外是面前的长姐，她是帮着锦绣坊做事，自然是不能避免的。
长姐这事，容蕊心没话说。但三姐这，根本是没必要。
为此，她和阿爹抗议，谁知阿爹说，“你三姐做事稳妥，出门不会生事故，倒是你，毛毛躁躁的，出门指定是会惹祸。”
怎么到了她这里，她就会惹祸呢？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不必，就算有，那也是她的本事。”
容婉宁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没将容时锦所做的事情放在眼底。
同时，又敲打了下容蕊心，“你做好你份内的事情，不用关心旁人。”
容蕊心嘴里嘀嘀咕咕，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多言。
末了，说道：“长姐，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堵三姐的呢！”
容蕊心听到丫鬟小圆来报，说是三姐着急出门，长姐急匆匆赶往门口，她以为有好戏看了，这才紧赶慢赶过来。
容婉宁笑：“阿娘从江南寻到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在书禾房内，你去看看。”
容蕊心一听到有新鲜玩意，顿时早就将容时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真的呀！那我可得去看看！”
容蕊心离去，容婉宁回眸，盯着面前的一幕。
仆人正在赶着商贩，“快走快走，没什么好看！”
商贩被推挤着，他叹气，“没眼光啊，没眼光，好事情都不知道珍惜，唉……”
然后正准备转头离开。
容婉宁喊道：“老丈且慢——”
仆人一怔，“大小姐，他就是一个骗子，莫急，我马上赶走。”说着，又是一阵推搡。
“等等，老丈，我们借一步说话。”
丫鬟小菲连忙让仆人到一旁，别碍事。
仆人疑惑地看了一眼商贩，连忙低头不语。
容婉宁落落大方地邀请商贩进门，看起来恭敬有礼。事实上，她对谁都是恭敬的，不过是寻常的待人处事手段罢了。
容婉宁带着他来到旁厅，主厅现在正在忙碌。
商贩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东看看，西摸摸。
旁厅是偏的，即便如此，但在一般人的眼中，也是相当奢华了。
小菲有些嫌弃，但依然是面带笑容，与容婉宁是如出一辙的。
商贩笑：“怎么，大小姐识货？”
容婉宁让小菲上茶，然后淡笑：“多少钱，都买了。”
“500文。”
小菲在一旁接话几个胡饼，谁知商贩就说50个。
小菲奉茶的手都是一抖，“你这老丈，尽是乱开价。”
容婉宁对着小菲使了使眼神。
小菲一双杏眸瞪大，随即退下，须臾，便呈上了500文。
商贩见到钱，自是眉开眼笑，在上面摸了一把，忙不迭地揣到兜里。看上去，是个十足的贪财之人、市井之辈。
小菲不懂向来明察秋毫的容婉宁，今儿个是被邪魔俯身了吗？
商贩塞好钱，望着面前一脸冷静的容婉宁，说道：“大小姐，胡饼已经在这里了，那我告辞了。”
小菲气得火冒三丈，一直瞪着商贩。
容婉宁扇着蒲扇，依然不言，嘴角噙着笑容。
小菲道：“大小姐，他……”
厅内沉香袅袅，一室寂静，许是炎热，让厅内更显局促。
容婉宁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道：“等等，东西还没留下。既然引我过来，哪有轻易走的道理。”
话虽柔，但态度硬。
如若今日没个下文，恐怕很难走出容府。
商贩低头：“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容婉宁又继续道：“容府今日宾客满堂，是家母生辰，长安城内传的人尽皆知，又岂会少了你一块胡饼。你刻意在府门口闹，不过是想见见里头的人，有可能是我，但更有可能是阿娘。还有……做胡饼人的手，可不像你如此光滑。呵，我刚听到你说好事情都不知道珍惜。现在长安城内，消息最贵，既然胡饼已经超出价钱，那么这个钱，是让我买消息的。所以，你的出现是想让我阿娘买你的消息，对吗？”
商贩盯着容婉宁，没有一丝丝的惊讶、诧异，反倒是更添一抹欣赏，“都说大小姐聪明绝顶，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就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容婉宁眯了眯眼睛，“谁让你来的，什么目的？”
“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买了我的消息，我就要如实奉告。至于来源，谁让我来的，那不是500文的范围，无可奉告。”
商贩偷偷对着容婉宁轻声细语几句。
容婉宁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当真？”
“大小姐既然已经花了500文买我的消息，我也告诉你消息了，真假，你定。”
容婉宁道：“我也有可能在今天……花了500文，让你出不了府。”
商贩往后退了一步，“哈哈哈哈哈，这等好日子，怎么能让晦气的事情发生呢！”
像是怕极了容婉宁真不让他走，他急急忙忙就离开了。那速度是飞快的，仿佛府内是着了火。
小菲依然不明白，“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干嘛要给他500文啊！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容婉宁沉吟片刻，随即道：“跟我出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