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余小梅
王大壮又重复了一遍：“我杀了人。”
苏二丫正襟危坐，倾听王大壮的供述。
在王大壮的供述中，他是一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在他8岁的时候，本就不爱他的娘，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他原本和蔼可亲的父亲就变成了一个酗酒家暴的懦夫。
“幸运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父亲就因为一次酗酒过多，冻死在街边的路道上。我也就自由了……”
后来，王大壮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找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也是因为有了正当的工作，周围的邻居长辈开始给王大壮介绍对象。
余小梅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虽然没有找到工作，但长相很甜美，屁-股也很大，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样子。
王大壮对她很满意。
但就在他准备上门提亲的时候，却发现余小梅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得很近。
这让王大壮感觉十分的愤怒。
那个男人是机械厂的技术工，有着很小白脸的长相，王大壮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吸引了余小梅的注意，只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王大壮气红了眼，但大概是因为十分喜欢余小梅的缘故，他还找余小梅对质了一番。
“我给她机会了，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她就是不说，说那人是谁和我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王大壮握紧双拳猛地敲击桌面，锁链撞击桌子和铁椅子发出剧烈的响声。
苏二丫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安静，安静一下！你吵的我头疼。”
王大壮看着眼前的瘦小女子十分随意地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戳出来了两个洞，心情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苏二丫：“继续讲。”
王大壮其实还想喝点水，但是他不敢说。
他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懦夫。
后来，王大壮就找机会把那男的打了一顿，并且警告那人不要再接近余小梅，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那男人也是个胆小鬼，我只是吓了他一下，他就不敢再纠缠小梅了。哈哈，小梅注定只能是我的。”
刚老实了一会儿，王大壮讲着讲着就又得意忘形了。
不过只要他不敲击桌子发出恼人的噪音，苏二丫也不是在乎的，而且这样感情充沛的讲-法，也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王大壮之后就继续陪着余小梅，接她上下班，偶尔邀请她吃饭，后来见时机成熟了，他就找了媒婆上门提亲。
苏二丫倒是有些好奇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这余小梅在你看来都已经不守妇道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她提亲？”
王大壮听到苏二丫的话，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吼道：“我又不是我那懦夫父亲！”
苏二丫：“好好说话。”
王大壮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解释道：“这女人都是欠调教的，我父亲当时就是太依着那个贱-人了，才养大了那贱-人的心，让她不知足起来。”
苏二丫心想：这王大壮看来十分地憎恨他母亲啊，连娘都不喊了，直接叫“贱-人”。
“小梅嫁给了我，我肯定会狠狠调教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信，到时候再让她辞职，在家里洗衣做饭的享福，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再生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就只能依靠我的时候，她就不会想离开了。”
王大壮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小了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喃喃自语：“对，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苏二丫这次轻轻敲了敲桌子唤回了他的神志：“继续讲，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你杀了人？是杀了谁？那个和余小梅关系匪浅的男人？”
王大壮笑了一下，他的长相本就有些凶悍，这一笑就更显得凶气十足了：“我从根源解决了问题。”
因为王大壮没有父母的缘故，他请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媒婆上门提亲。
谁想到，媒婆回来之后骂了王大壮一顿，说人家余家压根就没有和他结亲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有呢？
他明明和余小梅两情相悦，自己都不在乎余小梅脚踩两只船的事情了，这余家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王大壮铁青着脸去了余家，谁知道刚到余家筒子楼下，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余小梅穿着崭新的布拉吉裙子，带着好看的笑容，和她母亲一起走出来。
王大壮当即就躲了起来，然后等余小梅两人稍微走远之后又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两人来到了一家私人开的饭店，亲眼看着自己的对象坐在一个陌生男人对面，和那男人有说有笑。
又是一场相亲，一场背着他的相亲。
余小梅这是骑驴找马啊？
她把自己当什么？
王大壮觉得又生气又丢人，那种小白脸的男人哪里比得上自己？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和被母亲戴了绿帽子的父亲重合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像父亲那么懦弱。
回家之后，王大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直接跑到工作的地方，拿了一把杀猪刀，将刀裹在衣服里就往余家冲。
是的，王大壮以前的职业是个杀猪的。
这可是个不缺油水的好行当了，王大壮一直为自己的职业自豪，因此也就越生气余小梅的行为。
当他敲响余家大门的时候，王大壮握着刀把手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后悔了，我想我没有必要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就葬送一生，只是……”
只是，当开门的余妈脸上喜悦的表情蜕变成嫌弃的时候，王大壮的思想再一次被愤怒控制了。
“你怎么又来了？”余妈说着还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我来送你们一个大礼！”王大壮解开了包裹住刀的衣服，扬起了手臂，眼睛注视着露出惊恐表情的余妈，内心中满是兴奋。
“她不是瞧不起我吗？被自己瞧不上的人杀死是什么感受？啊！哈哈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最后的表情，哈哈哈。”
苏二丫又敲了敲桌子，陷入自己情绪的王大壮这次没有听见。
苏二丫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拿起笔记本狠狠地打了王大壮脑袋一下。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回忆自己杀人的经历显然给了王大壮无比的勇气，自己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眼前这个豆芽菜杀过人吗？
我根本就不用怕她！王大壮这么认为。
然后就被苏二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咳。”苏二丫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座位上之后，问道，“所以你杀了余小梅的母亲？怎么杀的？砍了几刀？都给我说清楚。”
王大壮鼻青脸肿：“我当时很愤怒，根本想不起来砍了几刀，反正第一刀是正中她的脸，她连喊都没喊就死了，后来我又砍了她三四刀吧。直到余小梅的弟弟看到了，惊叫出声，我才将注意力转到她弟弟身上。”
余小梅的弟弟刚十五岁，高中还没有毕业，哪见过那种场景，当即就叫了出来。
王大壮一听他的尖叫，才加上他男性的身份，当时就把他当做了余小梅的姘头，直接冲上去就在他下半身砍了一刀，然后捂着他的嘴，摸了他脖子。
后来余小梅和她父亲听到动静从房间中出来……
“那老头还想反杀我，但也不想想他那力气能干什么，我一刀就穿破了他的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苏二丫奋笔疾书，做着记录：“那余小梅呢？”
“小梅？我是想放过她的，只要她好好和我过日子，结果，她竟然打了我，还像是发疯一样的往外逃，和那贱-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我送她和她家人团聚去了。”
苏二丫听到这里，笔尖顿了顿，这个王大壮脑子好像有些问题。
你杀了人姑娘全家还想和人继续结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