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辛苦生活
多年的修行，让石铁明白了一个道理：
记忆力的提高，完全是因为积累灵力。
一旦灵力枯竭，那他的记忆力，也将回到没有接触到灵力之前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他能记住昨天吃了啥，就不错了，完全不要奢求，能记住全部基石位置在哪儿。
而且石铁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拼了命的将其灵化，在法力耗尽之前，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即便是海洋，水滴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终于，石铁耗尽了一身法力，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封闭的五感也返回了身体。
首当其冲的，便是极度的疲倦感。
这种感觉，让他立即想起了几百年前，还没进入灵海世界之前，熬夜赶工之后，出门便看到了夕阳时，身上所积累的巨大虚弱感，好像公路就是一张温软的大床。
他也确实瘫软在了地上，眼皮都睁不开。
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体验，过度劳动之后，精神和身体都非常虚弱，却死活睡不着。
但这还不是疲惫的极致。
极致的疲惫，是只要不会失去平衡的状态下，人都能瞬间睡着。
石铁瘫坐地上后，脑海里只是反应过来自己很虚弱，并联想到了些过去的往事，然后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明明睡得非常不舒服，却又睡了很久。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两张明显疲惫至极，经过了一宿休息，还没有完全恢复活力的脸。
三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铁雪俯首托腮，手肘抵在了盘腿的膝盖上，似乎在尽量露出微笑，却让石铁看到了几丝可怜的感觉。
她说：“城主，我们把整座山都种满了种子，它们会发芽吧？”
和她挨着坐在泥土上的余霞，脸上也露出了相似的好奇表情。
石铁不清楚这两个女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事。
他现在的头很痛，既有休息不够的疲倦，又有睡得太久的疼痛，也没办法对铁雪的问题，产生任何思绪。
他试图爬起来，努力了几分钟，才终于坐起了半边身子，想站起来，似乎还需要几十分钟的恢复才行。
自从开始感灵修行以来，上次有这种虚弱感，还是和剑武帝对战时。
见城主不说话，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的铁雪，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剑光挡住了死亡气息，这山上的聚灵阵，也应该在发挥作用了。”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灵气匮乏的感觉啊？”
石铁看着铁雪，目光呆滞得就像是失智了，他甚至都没理解对方这句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虽然听起来，那很浅显，也不是什么复杂问题。
还是一旁的余霞，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代替城主回答道：“这里毕竟是常年被死气环绕，灵气要浓郁，少则十年，多则千年吧！”
“远离绝地的灵药山，也花了些年头，才变得灵气浓郁的。”
听到声音换了一个方向过来，石铁立即目光呆滞的看向余霞，但他依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觉得头痛极了，发疯了一样痛，好想一头撞死，可惜周围都是泥土，半块碎石都看不见。
撞泥土好像不会死。
于是，他一头向下扎去，当土壤埋过眼皮时，泥土便完全阻挡了他的头颅。
头撞土壤，居然也很痛，只是还不到会直接晕厥的程度。
外部的痛感，瞬间刺激了他的求生意志，使得他又立即坐直了身子。
其前后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睡醒便被人拖起来，会忍不住直接睡着的感觉。
经此一番，他的意识，也终于能对外界有所反应了。
然后，他的目光，便看到了面前不远，一个用合金编成的背篓，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农务工具。
这些工具以及背篓，都是余霞特意制造的，用的材料也是最顶级的余霞合金，即便放在风雨及烈日下，它也不会生锈腐烂。
原本装在一个大箱子里的种子，也应该是被两个女人分成了三个大袋子，就摆在背篓旁边。
看到它们后，石铁的心里瞬间明白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将和背篓和种子袋生活在一起。
习惯了法力的便捷，突然间失去所有法力，和普通人一样，只能依靠体力后，石铁的感觉倒并没有多少抵触。
他尝试着在泥土上蹦了几下，关节和肌肉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传来，只有体力消耗得有些过于巨大，使得他再继续站直腰杆，都有些困难，更别提迈动步子了。
铁雪用一种极其无语的眼神看着石铁，语气也没什么精神的提醒道：“你的身体是经过了法术加强的，光靠肉身的力量，走几步路都得力竭。”
这种走几步路都得停下来，调匀呼吸节奏的感觉，让他有种一觉回到几百年前，还没进入灵海世界时的错觉。
若不是身边正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在看着他，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风烛残年，走路坡度稍大了些都得喘气的程度。
铁雪和余霞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和虚弱，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其他的负面情绪，至少暂时还没有。
或许，她们在石铁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说服了自己适应现在的状态。
又或许，她们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把不满的情绪都骂完了。
甚至有可能，还动手打了他，反正石铁当时在沉眠，而她们现在的体力，也不足以在法术加固过的身躯上，留下丝毫痕迹。
不论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石铁都不想去探索，毕竟两个女人都是被他的命令拉进来的。
她们直到现在为止的所有行为，都并非是出于她们的自愿。
面对这两张让自己感觉愧疚的脸，他现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哈赤哈赤的喘着气。
之后的几天时间，他们三人谁也没说过，却非常默契地各自分散开行动。
各自背着锄头镰刀等工具，手里提着种子袋，在山上到处溜达，到了下午傍晚前，又会聚集在一个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