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次死战
报社开在了岩区货物集散中心的旁边，分编辑部，广告部和印刷部三大部门。
报纸尺寸和石铁记忆中的差不多，版面的设计也是他亲自绘制模版。
由于事关重大，报社的第一批员工，全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擅长文笔又人品正直的人。
印刷是报社的最大难题，石铁看着落后的刻板印刷方式，他想起了之前自己放弃创办印书厂的理由。
印刷部的员工，要将编辑部发来的文本，全部雕刻在泥板上，然后再烘烤涂墨印刷。
光是一个版面，就需要两个人从早忙到晚，而且还不一定能顺利完工，毕竟一不留神就会损坏整个模板。
这工序太低效了，但石铁却毫无办法，只能改了日报的打算，先发周报。
首刊的内容不仅有十几版的新闻，还有几版的编年纪要，详细记录了城市建立至今发生过的大事，而广告版则只有一个版面，且一半都是招聘广告。
石铁没有动用城主权威来让市民购买，而是下令将首刊报纸，张贴在全城各处的公告栏，并留人在公告栏前免费发放，送报员全是报社员工。
这些人不仅要发报纸，还要宣传报纸的订阅服务。
好些编辑，整天都处于面红耳赤的状态之中。
报纸定价为10块铜币，由后续专门招聘来的送报员，负责送到定报的每一家。
石铁原本以为订阅报纸的人会很少，没曾想却异常火爆。
几乎每家每户都订阅了报纸，好像是受到了谁的命令要求一样。
他仔细地检查过每一户人，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归结出原因：钱太多而精神消费太少。
10块铜币一份报纸，一月不到半块银币，对于最少都是月薪6、7块金币起步的市民来说，这点钱真不算很多。
报纸的名头非常简单，就叫《周报》，这两字是石铁特意书写篆刻的。
在他创办报纸的过程中，余霞和孟十居然又约好了死战的时间，并第一时间告知了他。
这件事，自然是首刊头版最大的内容，整个环形山将被彻底封闭进出，并有专人进山搜寻没有及时出山的人。
两人的死斗只有一个目击者，就是石铁。
但他在看了几分钟后，就觉得无聊离开了。
余霞为了弥补自身防御不足的缺点，用合金给自己打造了一件铠甲，而且是复合型铠甲，不仅能防穿刺，甚至还能防撞击，只是完全没了速度。
与之思路完全相同的孟十，这些年也一直在修炼《万帝来朝》，将肉身强化到了新的高度，虽然还是逊色于合金，但也不会被它轻易穿透。
两人就像是两尊，都破不了对方防御的神像，开始时还在见招拆招，打得有来有回，到第二天后，就完全是无脑互殴了。
而且这场互殴，还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才结束，孟十输了，他的法力本就不如余霞雄厚，战斗中消耗还比对方大，最终输于后继不足。
这样的战斗，石铁很难相信是真的高手对决。
在他的想象里，高手对决应该是飞来飞去，法术和招式配合，身法和谋略搭配，满天乱斗，气势恢宏。
但本能地，他又觉得这就是高手对决，破不了防就死耗，完全没有花里胡哨。
所以战斗开始不久，他就走了，以免他自己信念崩塌的过程，被这两个人看见。
但却被另外一个人看见了，便是铁雪。
他自山上下来后，去图书馆闲坐，被正在里面看书的铁雪发现，并盯了半天。
可能是看出他的神色不对，这个非常擅长社交的小姑娘，并没有靠近打招呼。
一月后，余霞和孟十的战斗结束，后者被打破了肉身，仅留下一颗金丹。
石铁去收拾残局，发现他们的战斗，居然连石球都没有破坏多少，更是忧伤。
以金丹重塑肉身，对于一个金丹来说其实很难，石铁也不擅长它需要的法术。
一番操作又是几年，孟十的身形才终于显现。
环形山巅，石铁对面坐着余霞和孟十，这两人都浑身紧张，好像犯了错的孩子般，不敢直视城主的目光。
“让你们死斗，是让你们多点想象力，而不是单纯拼谁更硬。”
“她穿着一身盔甲，你用什么法术攻击，都比用拳头攻击更有用，发现打不破就改思路啊！”
“为什么要去硬拼？”
“所有的强者都是综合多种力量，就是那个第一人，身上也不止《万帝来朝》。”
“还有你，他的身体那么硬，你为什么不用精神法术？”
“你明明知道他在精神层面并没有修行，偏偏不攻击他的弱点，非要和他最强的特性对抗。”
“你们是在死斗吗？”
“不，你们是在打比赛。”
石铁越说越是气愤，直到视线不想集中在两人身上，他转头望着那个大石球。
“两个金丹，打了一个月，连个球都没破，我是为什么要封闭整个环形山？”
“早知道你们打得这么和平，我就该把全城的人都聚集在山上来看你们。”
“城主……”余霞只喊了一声，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孟十则连这一声都没能喊出来，只张大了嘴巴。
石铁等了他们一分钟，也没听见下文，不用看都知道这两人现在肯定不好受。
那种又愧疚，又不知所措，又觉得不合适的复杂情绪他太懂了，太熟悉了。
与两人对视一眼后，石铁内心的愤怒情绪，忽然完全调转了方向，从不爽两人变成不爽自己想得过于简单。
他挥了挥手，道：“是我错了，你们又不是武痴，又不是杀手，没有恩怨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真的死斗。”
“是我错了，书上的金丹死斗都是和仇人或者大妖，强迫你们两个死斗，我真是有毛病。”
或许是基于敬畏和礼仪，余霞和孟十似乎没想过，城主居然会自责起来，两张脸孔都写满了诧异和不安。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类似的情绪。
石铁的话还在继续：“这些话不是说来刺激你们的，是我真的觉得我错了。”
“虽然余霞来城里也有将近两百年了，但你对我的了解，和才来没多久的孟十差不多。”
“甚至更晚来的铁雪，都可能比你们了解我。”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我错了，我道歉。”
“因为看到书上说死斗会加速元婴，我就让你们打，表面看起来是我在关心你们，但真正的原因，还不是想拿你们做实验。”
“越说我就觉得我越糟糕……”
“城主！”余霞和孟十同时出声打断了石铁的自责。
“城主不要自责，明明是我们战斗经验不足，怎么会是城主的问题。”孟十沉声道。
他的表情就和他的语气一样深沉，整个人也散发出一股忧郁的情绪。
在他旁边的余霞完全被他的反应给震慑住了，本想说的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