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恶慎人
惬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石铁已经做了一年城主。
系统不知道何时开始，恒定了天气的规律：每过八日下一次雨。
雨量不大不小，能灌溉植被，却不会在草原上形成积水（人工挖出的沟除外）。
整整一年的气温，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非常适合植物生长。
或许还有其他的因素影响，这片土地上的作物不仅长势很好，而且成熟速度非常快。
一年时间居然能种十二次谷物，每月都能收获。
而绿叶蔬菜更是十天左右就能收割一次，瓜果蔬菜从播种到熟透也用不了一个月时间。
完全可以说，仅仅只是这么一块土地，就完全足够养活数万人的生存所需了。
即便没有多少农业知识，石铁也知道这是不合理的，但一想到他身处于系统之中，就又释然了。
别说一年十二熟，就是一天一熟，他都不会多惊讶。
上个月底，城府终于攒够钱，将近似椭圆形的牧场完成了建设和人员招聘。
它的一端边界沿着河岸，一端边界深入草原十公里位置，一端的边界就是农田周围的大沟，类似猪牛羊三种牲口的幼崽被运进了牧场。
再加上赖在大沟附近不走了的野猪，牧场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
根据牧场管理的汇报，预计这个月底前，一部分牲畜就可以出栏了。
自从牧场出现后，石铁就发现税金居然多了一倍。
他到街上转了几圈后才知道原因：
原本画出来还空着的居住区域，一整年都没几个人来，现在却已经被房屋占满。
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声音在催促他，但他总觉得应该再扩建一些城区，让试图搬进来的人口入住。
从塞满了人的居民区的环境来看，现在的居民区土地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他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又推着木车，开始了铺路。
他在最初画出来的那几个方块，周围的小路上延伸出道路，在它们旁边又规划铺设了十几个大小类似的方块，一直到了牧场的围栏附近才停止，全部用作居民住宅。
随着牧场开始出肉放在菜市场售卖，街道上搬运货物的人也变多了，石铁没看懂这是什么原理，但大为震撼。
原本的狭窄碎石路，已经无法承载那么多的人流和车流了，每天都能看到大量人马堵在小路上，愣是不踏上旁边的草地，好像草叶有毒一样。
看着连发动机都没有地方，居然也会有这么严重的交通堵塞，石铁的内心又是郁闷又是想笑。
再看看手里拿着的，城府财务报告上的正数数据，他第一次书写了铺路的任务：
拓宽连接码头的小路成可供四车同行的马路，并建造完善码头设施。
刚刚平完的欠账，一瞬间，又变成了红字。
不过石铁并不在意数字大小，要不是过不了自己心里不愿欠债过多的关卡，他还想将自己铺的小路全变成宽阔的马路，再修个大仓库放存粮。
当然，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这些任务也逐渐发布了出去。
人口多了，治安问题也开始频频发生。
码头落成，散步过去看成果的石铁，正走在拓宽的马路上，忽然见到了三个人，正在路上持刀抢劫两个男性。
被抢的两个年轻男性，看起来像是农夫装扮，虽然人数劣势，还手无寸铁，但他们却叫嚷着不给，勇气十足。
也就喝杯水的时间，被抢的两个男性，都被抢劫者刺中了腹部，并倒地不起。
抢劫的三人，立即手脚麻利地捡起了对方的包袱，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他们似乎对一旁的城主，毫无察觉。
在事情的过程中，路上逐渐围了一堆人，却无一人站出来过问或者指责。
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路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石铁，心里全是震撼，以及浑身颤栗的恐惧。
直到看见抢劫的三人走远了，他才敢冲出人群，来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身边，撕扯下他们自己的衣服，将伤口缠上止血。
然后，他一手提着一人的裤腰带，尽量轻柔地将两人提了起来。
他记得，在城市的商业区，最近也开了间医馆，距离出事的地方并不远，石铁就这么提着两个成年人，飞快的挤过人群，来到了那医馆。
不幸的是，刀伤很重，失血也过多，随时都可能休克。
幸运的是，医馆里有名贵的灵药，可以肉白骨，只是价格过于昂贵了。
看着两个应该才二十左右的男青年，此刻已经面色苍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作为城主，石铁救人心切，根本来不及对金钱有什么反应，就催促医师先救人，费用记在城府头上。
他毕竟出生成长在文明时代，哪怕明知道这两个人只是系统造物，但也会忍不住同情。
见两个伤者在服药之后，虚弱的气色迅速好转，呼吸不再短促无力，医师也说了他们已经无碍之后，石铁才走出了医馆。
此时，他已完全不敢再去码头了，甚至于站在这条亲眼目睹过命案的马路上，他都觉得恐惧。
医疗费真的很贵，返回城府后，他才从财务官那里得知，为此善举，医馆一百年都不用再缴纳税费了。
盘腿坐在大厅的圆桌上，他又喊来了治安官。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训斥，更没有谩骂，而是立即撤销了这个人的职位。
紧接着，他发布了治安队伍的招聘消息。
这一刻，他的内心只有一个观念：城市里不能没有治安巡逻，哪怕借钱也要组建一支巡逻队伍。
人们对于治安队伍的工作，似乎非常感兴趣，告示贴出去不过几分钟，便有人上门来询问了。
一个下午，石铁便初步挑选出了三百人。
要从这么多人里，挑选出城府足够钱开工资的数量，成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一时间，石铁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考试。
按照财务官给出的计算数字来看，正式治安官的人数，最多只能有五十人。
想起之前看到的当街行凶，石铁对治安官的要求，首要条件就是：身体足够强壮。
要不然，怎么阻止暴力，怎么抓捕罪犯？
所以，他很快便想好了第一场考核的内容：体能测试。
现在天色已晚，他决定从明天开始，考核这些人的体能状况。
曾在健身房里长时间挥汗如雨过的石铁，只用了几分钟，便制定好了一个测试计划。
共三个项目，挑选前五十人：跑得最快，抱石头最重，钓鱼最多。
仅有体力还不行，万一是个暴徒，那招进来就太危险了。
石铁想了半宿，在最终睡着前，他也只想到了两个词：责任心和荣誉感。
次日清晨，他看到财务官来送报告，随意的问了几个报告上都能看到的数字。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设计出一套问卷，以问询方式来测试应聘者的人品。
所有人先测试体能，然后再排序进入治安官办公室里，挨个儿回答问卷。
早上设计这套东西的时候，他以为实际操作起来会很难。
到了上午开始正式测试时，却意外的简单。
应聘者的配合程度，让他总觉得眼前的，是一批机器人。
他完全没想到，系统造物的设定，居然会这么单纯，每个个体，只需要一个词条就能完美形容。
这些系统造物的行为模式，和思想远比人类要简单，甚至比一些常见的动物还要简单。
他们根本不存在灵活思维，更不存在发散思维，所思所想全都是固定死了的。
一天时间的挑选过程，除了轻易地挑选出了五十个合适的治安官，也让石铁弄明白了这些造物的设定原理。
这最合适的五十人，作为城市的治安官，不仅要负责治安纠纷，还要在街道上巡逻。
至于扰乱治安的犯人，暂时收容在菜市场旁边，一个新建出来的棚子里。
石铁打算，等城府欠款还清之后，再修建监狱来收容他们。
然而即便如此，不过一两千人的小地方，每天依然都有大量的治安事件发生，让五十个治安官疲于奔命。
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也让石铁坐立难安，他甚至已经不敢出门了。
看着逐渐干涸下去的储水陶缸，他的心里又是急躁又是惶恐。
回忆起城府才建成时，他深夜去河边喝水的经历，现在竟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比起动不动就杀人的人来说，野兽简直就像是牧场里的温顺牲口一样可爱。
搬迁到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不学无术，不事生产，连字都不认识，只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事实上，就连治安官里，也只有几个人识字，大部分人都是文盲。
想到这里，石铁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一手端起茶杯，另一手在桌面上写出两个字：学校
“你的城市已经初具规模，请创造图书馆和学院来增加城市文化。”
许久不曾响起的提示声突然出现。
惊得石铁差点没拿住茶杯，他瞥了一眼洒落桌面的半杯茶水，放下茶杯后拿起浸湿的财务简报，心中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