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白无常
雨妍惊怔了一下，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说道：“黑白无常，我还没有找你们，你们倒亲自送上门来了！”说着，一把拎住白无常的衣襟，狠狠道：“上次为什么对朱雀说谎？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地狱的恶鬼怎么全逃出来了？”
白无常骇出一身冷汗，赔着笑脸，吞吞吐吐道：“雨妍姑娘，有话好好说！我们就是奉了阎王爷之命，前来向你求助的！”
黑无常却出奇的沉着冷静，严肃地说道：“雨姑娘，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地府亦有地府的规矩。我等没有对朱雀说出实情，只是不想人间插手地府之事。”
雨妍松开了白无常，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傲然说道：“很好！不想人间插手地府之事吗？我雨妍还不屑知道呢！小龙，把那些恶鬼放出来，让他们地府自己收拾残局！”
青龙心中有数，很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作势要解开包袱上系着的红绳。
白无常一下子慌了心神，惊惶失措地说道：“不要！黑无常，我们上来不正是要说出实情，请他们帮忙吗？你快说说好话啊！雨妍姑娘，你是雨家的驱魔师，也不忍见恶鬼在人间作恶吧！”
黑无常皱眉犹豫起来，自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却被一个人间的女人威胁，心中颇有些不服气，但是秦广王的命令不能违抗，叹口气说道：“雨姑娘，请先将这些恶鬼送回地府，我等自会把实情告知！”
雨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淡淡的道：“小龙，把包袱给他们！”
白无常吓得脸色大变，苦笑道：“那个符咒法力太强，我们不能碰！既然青龙大人拿着它，能否请你帮我们送回地府？”
雨妍与青龙交换了个眼色，青龙点头答应。
雨妍回头看向雪羽，肃然吩咐道：“雪羽，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和黑白无常先回逍遥居，小龙就去一趟地府，把恶鬼交给阎王爷。”
两人领命各自办事去了。
雨妍和黑白无常走进逍遥居，与坐在院子里苦等的赵宸、宝儿撞个正着。
赵宸大感愕然，上上下下打量黑白无常。一个身着白衣，笑脸迎人，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一个身着黑衣，面容凶悍无情，也戴着一顶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如此奇怪的打扮，让赵宸怎也想不通，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舌头都露了出来，且长达一尺有余。
“娘子，这两位是……？”赵宸疑惑不解地问道，苦恼地搔了搔头。
雨妍没有注意到异常，正要介绍，只见黑无常把手一挥，一缕青烟升起，赵宸双眼向上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宝儿生气地打了一下黑无常，质问道：“你为何要把爹爹弄晕？”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的样子不能被普通人看到，必须要消除他的记忆。”
雨妍蓦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惊异地瞪大眼睛，失声道：“你说他能看见你们？”
白无常大感意外，愕然道：“你不知道吗？他方才明明看见了我们，显然拥有见鬼的能力！”
雨妍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赵宸根本没有见鬼的能力！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这时，宝儿心虚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娘，宝儿今晚给爹爹开了天眼……”
雨妍闻言大惊失色，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愤然责骂道：“宝儿，你怎可随便给人开天眼？一旦拥有了见鬼的能力，就会被恶鬼缠上，赵宸又不懂法术，如何自保？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宝儿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低声道：“是……是爹爹……非要我给他开天眼！他说想……看看那些鬼长什么样子。如果我不做，他就不给我糖吃了。”
雨妍沉思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宝儿，你扶赵宸回房去休息，我和他们还有事情商量。”
宝儿点点头，扶起昏迷不醒的赵宸离去了。
雨妍目送他们离开，心想宝儿视糖如命，只要有糖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显然是被赵宸利用了。
赵宸失忆变傻，虽然经无数御医名医诊断无误，宝儿也说他是真的失忆了，但是有时候却让雨妍怀疑他故意装傻，因为她不懂医术，只是凭直觉判断，自然理不直气不状，无论怎么说，别人也不会相信，反而变成笑话。
许久的沉默，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白无常见雨妍蹙紧秀眉，露出一脸苦恼的表情，旋又看了一眼黑无常，赔着笑脸，主动开口道：“雨妍姑娘，如果你不想他拥有见鬼的能力，我倒是可以将其封印，只要雨妍姑娘答应帮地府一个忙就行了，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雨妍不置可否，挑眉瞪着白无常，冷笑道：“你太小看我雨妍了！若是连封印都不会，如何做雨家的驱魔师？至于功德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我从来就不稀罕，你地府的事还是自行解决吧！”
白无常心里急了，正想说些好话讨好雨妍，黑无常抢先道：“雨姑娘，你无非想捞些好处，但是地府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要。你如果真是雨家的驱魔师，就应该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念，而不是想着如何与地府讨价还价。”
雨妍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轻松地笑道：“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却一点诚意也没有，地府就是这样求人办事的吗？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谈了，请！”
白无常见她下了逐客令，忙笑盈盈地说道：“雨妍姑娘，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要开个价，这地府的银子拿到人间也没有用啊！不如……”
尚未说完，雨妍不耐烦地截断他道：“谁说我想要你地府的钱了？我想知道地府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两次被别人打开了鬼门关？”
白无常登时目瞪口呆，露出沮丧无奈的表情，怅然道：“是穷奇傲天……”
雨妍听到“穷奇”二字，惊异地插话道：“你说的是穷奇？他为何要两次打开鬼门关？”
白无常眼中掠过极深的诧异，对方如此激烈的反应，显然知道些什么，不解道：“你见过他？”
雨妍忙摇了摇头，露出激愤的神色，急切地追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我要找他算账！”
白无常茫然叹息道：“他有两千多年的道行，打开鬼门关之后便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地府派出鬼差搜索了几个月，始终无法找到他。”
黑无常目露凶光，严肃地说道：“傲天阴险狡诈，只懂耍些阴谋诡计，可恨我等着了他的道儿，让他两次打开鬼门关，放走了地狱里的恶鬼，真是可恶之极！”
雨妍只想知道原因，心中不由烦躁起来，再一次追问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纯粹是向地府挑衅吗？”
黑无常愤恨过后转为平静，油然道：“他说想给人间制造混乱。地府连上一次的原因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没想到他失踪了几个月后，再次闯入地府打开鬼门关。”
“失踪了几个月？”雨妍愕然，忽然心中一惊，失声道：“是不是在三月打开鬼门关后失踪的？”
黑无常吃惊道：“你怎会知道鬼门关被傲天打开的时间？难道你也在找他？雨承明的失踪真与他有关吗？那就糟了！”
雨妍听得有些糊涂了，奇道：“怎么糟了？这事儿我是听雪羽说的。你们能不能把穷奇两次去地府打开鬼门关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黑无常与白无常交换了个眼色，前者徐徐说道：“三月初九，子时三刻，傲天突然打开鬼门关，闯入地府，因为地府当时没有防备，十殿阎王有三殿外出，最后三殿阎王不能离开司掌之地，这才被他偷袭得逞，放走了活大地狱和黑绳大地狱的恶鬼。你们在皇宫里遇到前刘妃的鬼魂，也是被傲天从黑绳大地狱放出去的。随后地府派出鬼差到处搜捕傲天，却失去了他的下落，就连地听也找不到他。恶鬼逃出地狱后，地藏菩萨立刻布下了结界封锁全京城，我等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恶鬼们抓了回去。”
白无常继续接话道：“傲天失踪后，地府对外封锁了消息，并且加强防御，不想让人间得知鬼门关被妖魔打开的事实，有损地府的声誉。可是没想到这次傲天又出现了，再次打开了鬼门关。幸好地府有所准备，一个月前，地藏菩萨终于画完了驱鬼辟邪符咒，在全京城每家每户的大门上都贴了符咒，才没让事态变得像上次那么严重。”
雨妍沉思片刻，疑问道：“上次很严重吗？”
黑无常神色凝重的盯着雨妍，沉声道：“有数十人被恶鬼附身，借尸还魂；有七人被恶鬼杀害；还有五人吓成疯癫。我等用净忆术，消除了所有见到恶鬼的人的记忆，让人们都以为是闹瘟疫，才得以隐瞒了真相。”
雨妍稍稍明白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喃喃分析道：“雨承明三月初来到京城，使用乾坤颠倒时空转移阵，把他的四神兽朱雀和青龙送去了未来世界。原本以为我会带着朱雀和青龙于同一时间来到宋朝，结果计算失误，没有等到我们。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带着白虎、玄武去找傲天决斗，结果输给了傲天，至今生死未卜。但是可以肯定雨承明没有死在傲天手上，所以傲天才会闯入地府打开鬼门关，把地狱的恶鬼放出来为害人间，逼他现身，没想到地府为了隐瞒真相，补救措施做得滴水不漏。后来傲天躲了起来，却又在五月初八那天去了安逸王府，吃掉了赵宸的新婚妻子胡小倩。奇怪，他为何要吃掉胡小倩呢？也许他把胡小倩当成了我，那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存在呢？如果他想要杀我，我来到开封府的时候，却为何没有对我下手，而是在一个多月后，控制胡小倩的魂魄来拆穿我的假王妃身份？难道说他与雨承明一战，受了重伤，不能亲自动手？”
黑白无常听得一头雾水，白无常纳闷地问道：“雨妍姑娘，雨承明与你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