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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狗咬狗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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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垣的反应正是薄宴淮想要的惊诧。

    只有他惊诧了,他后面的话才好开口:“你没听错,简而言之就是安凝现在随时会死。”

    但在霍垣看来,薄宴淮怎么还好意思跟他开口。

    没忍住,霍垣一个箭步跨上前,狠狠揪住薄宴淮的衣领子:“早知今日,你当初干嘛去了?为什么要给安柔机会让她给安凝下毒,足以证明你当初有多恨安凝,一味地放纵安柔在接近安凝,你这个帮凶!”

    霍垣双手聚力,狠狠一推,将薄宴淮推倒在床。

    这是他应该承受的惩罚和报应,薄宴淮没话说,还当着霍垣面,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力道只重不轻。

    右边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看得霍垣有些毁三观:“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上演苦情戏?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这不是苦情戏,”就算他现在的解释不再有任何力量,薄宴淮还是试图解释,“自从第二个孩子没了之后,我时刻都在谴责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相信安柔,为什么当初要折磨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相信爷爷的眼光,就算我不爱安凝,也应该相信自己的爷爷是不会害我的,但我偏偏就干出了很禽兽的事。”

    霍垣清晰可见,薄宴淮此刻的唇角边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他在犹豫,也在彷徨。

    似在下定什么重大决心,正在进行一场内心深处的革命。

    当他的灵魂和他的意志进行着非常深刻的对话时,所有的犹豫、恐惧和不确定都凝聚成了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心头,震得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最后,在内心肯定了某种意念后,薄宴淮的脸色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不管你信不信,在今晚之前,我都还有十足的把握追回安凝。”

    “所以在今晚之后呢?”

    “今晚我才知道,安凝的身体已经容不得我打持久战了,所以我来找你。”薄宴淮抬头,目光如炬。

    却并非出于愤怒或挑衅,而是一种复杂而深沉的凝视。

    霍垣感受到他没有敌意的很舒服地注视,反倒有些难以适应:“你想说什么直说吧,你我之间无需委婉。”

    “我想把安凝托付给你。”薄宴淮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当曾经所有不美好的记忆涌上脑海,也正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刀刀割在他心上,刀刀都在要他的命。

    霍垣脸上浮现被这句话所震住的愕然。

    那双正当充满疑惑的双眼蓦然圆睁,映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正在努力将眼前的景象与大脑中的认知进行艰难的对接。

    紧接着,一抹惊愕之色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庞。

    霍垣嘴角微张,还迟迟未能合拢:“薄宴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薄宴淮的心口此时正有一块巨石压着,每一个呼吸之间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心痛与艰涩。

    钝钝的痛,不尖锐,却深刻。

    轻轻一眨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至脖颈,最后集中在领口上,将领口打湿得全然变了衣服的颜色,宛然一副比嫁女儿的老父亲还要不舍和心疼,却不得不面对的坦然。

    原来他也可以做到坦然让贤,原来他是可以的。

    霍垣看到这种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暴君,非逼得一对佳偶分离。

    “薄宴淮,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会通过我自己的方式去争取,所以你不必有这种大义凛然的让贤,反倒让我觉得好像是我在逼你。”

    薄宴淮抬手打断道:“你误会了,我说这句话只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有一个援非团队正在非洲进行贫困帮扶,帮扶地点正是绮梦花种植的地方,但是绮梦花的种子至少一个月才能落花结果,目前还在花期和种子的交替期。”

    霍垣微微皱眉:“你是要我替你去非洲蹲点?紧盯绮梦花结果?”

    “是的,这是安凝能否续命最关键的一环,你去盯一下,她会对你有很大改观。”

    听起来,薄宴淮也是能说到做到的爷们,也是把扭转安凝印象最关键的一环交给了他。

    但这种嗟来之食,霍垣在有的选择的前提下很不想接受。

    但好像他又没法不接受。

    “你不去是因为你要去y国收拾阿斯加的残局?”

    薄宴淮艰涩地笑了一下:“你就当做是好了。”

    就算没有阿斯加的残局,他也不准备去,要放手就要放得洒脱。

    霍垣一时无言以对,除了答应,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在他过来的这些天里,每天都在蹲守绮梦花结果,在这个漫长而又揪心的过程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他是薄宴淮会怎么做。

    如果就这么得到安凝,会不会太不光彩。

    霍垣过不了自己这关,半带着威胁的口吻说:“薄宴淮,我不喜欢嗟来之食,要么,我们就光明正大竞争,要么你就保持好离异夫妻的分寸,让安凝自由选择。”

    “还有,你不说清楚你为什么不亲自蹲守的原因,我是不会替你去的,蝶变芬芳新香上市,有很多事需要我做!别说一个月,一个星期都不可能。”

    薄宴淮就霍垣这番特别执拗的表态感到抓狂:“霍垣,你怎么这么横呢,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多年的相思之苦以后都不苦了,为什么一定要刨根究底?”

    “因为我不想让安凝背着包袱跟我在一起!”霍垣被薄宴淮刺得声音尖锐而颤抖,“薄宴淮,你知道曾经的安凝有多爱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结婚那时会走得那么决绝吗?”

    霍垣的手很想一把掐住薄宴淮的喉咙,让他多了解一点曾经的安凝。

    虽然他很不愿意唤醒薄宴淮内心深处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爱。

    但他更想要一个心无旁骛、真正跟他在一起高兴快乐的安凝。

    “我永远也忘不了让我下定决心远走他乡的安凝的话,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霍垣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会心酸。

    也心塞。

    他万万没想到跟安凝从小长到大的情分,竟然比不过安凝和薄宴淮的短短几天。

    薄宴淮攥紧了拳头。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觉悟得太晚。

    所以现在再来感受安凝曾经的心意,他懊恼得简直想替安凝去死。

    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他。

    “如果你不想我出尔反尔,你最好别说。”薄宴淮心里发虚,很害怕霍垣要说的会重新唤醒他对安凝的不甘。

    “薄宴淮,如果你真的能放下安凝,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动摇你的决心,你放不下安凝,又把安凝推给我,只会弄得我们三个都不开心。”霍垣已经过了阵痛期,他和薄宴淮一样,有些事,不想重来一次,只有硬逼着自己去面对。

    “有些痛,就是需要以毒攻毒的效果,只有你勇敢去面对了,你才知道你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我可以当做你刚刚的话没说话,虽然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霍垣再次将主动权交回给薄宴淮。

    所谓的嗟来之食不仅仅是接受薄宴淮非善意的施舍,还有安凝非自愿的同情。

    无论是施舍还是同情,都是对他的侮辱。

    这一刻,时间仿佛在薄宴淮和霍垣之间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空气中,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命运改写的机遇。

    霍垣放弃了被薄宴淮让贤的机会。

    薄宴淮也重新正视到他的让贤并非绝对的善意,甚至会让霍垣和安凝两个人都痛苦。

    想通后,他道:“好,那你说说,当初的安凝跟你说了什么?”

    霍垣的思绪飞回到三年前。

    安凝决定不计形式,执意嫁给薄宴淮的前三天,她主动约他在他们经常去采风的公园长廊上,还给他准备了用几种花做的糕点。

    百花公园,名副其实里面种植了上百种的应季和非应季的花,爷爷每次一布置闻香作业,一众师兄妹都会相约去那里零距离接触大自然。

    那里穿插在百花林间的有一座长廊,他们每次来都会借机会野餐。

    “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和玫瑰花茶,你尝尝。”安凝那股殷勤劲儿,害得霍垣不由想入非非。

    但他了解安凝,除非是有事相求,否则她一般不会对他表现热络,因为她知道太过热络会让他胡思乱想。

    犹如当下。

    霍垣吃了一块糖糕,也喝了一口玫瑰花茶,算是领了安凝心意,才道:“你找我出来是有事想跟我说吧?”

    那几天,安凝要嫁给薄宴淮的风声不绝于耳,他正想找安凝问清楚,很巧,安凝就找上他了。

    霍垣心底有底,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但人就是这样,没得到确认前,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

    “是,这几天关于我要嫁人的消息,你听说了吧。”安凝一看霍垣黑黑的脸,本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跟他说,眼下也轻松不了了。

    可一旦确认的那一刹,觉得耳朵和心脏都和身体分了家。

    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感,让他受不了的很想主动性割裂。

    “嗯,”霍垣讷讷点头,“所以你约我出来,是要跟我说再见的吗?”

    “再见倒不至于,因为再见总是会相见的,只是再次相见时,你我身份会更悬殊。”安凝没打算委婉地直接说出了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霍垣,这些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们青梅竹马,竹马的感情理当是坚韧的,是自然而然会走在一起的,但是……”

    所以,所有的无奈中都有一个但是。

    霍垣别过头,对着满园灿烂的花朵,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与她之间的界限。

    那一刻,他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土崩瓦解,却又掩饰不住他的心被她这番坦诚的话语深深伤害了。

    安凝不想伤害他,但必然的伤害该来的总会来,长痛不如短痛,她料想,没捅破的感情,在他心里还不至于拔不出来。

    但现在的她,已经拔不出来了。

    “但是我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你,就在一个星期前,薄宴淮从歹人手里救下我,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我们家这种复杂的情况,你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在我们的生命安全随时都在面临威胁的时候,我也希望像其他女孩一样,寻找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

    “也可能是我们之间缺了点惊心动魄,从而当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到惊心动魄时,爱情的种子就会悄无声息在我心里萌芽,生长,当它生长到一定程度,就拔不出来了,也不想拔出来。”

    间霍垣憋着一股闷气不说话,安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在那时的她看来,最好的安慰就是实话实说:“你可能会说这个种子成长的速度快了些,但我没法跟你解释当我知道我可以嫁给他时,那种抑制不住的心动,就像心脏快要跳出来。”

    “但是你们没有感情!仅凭一次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你不觉得这种套路太肤浅了吗?”霍垣还是没忍住,猛然回过头来打断她,“安凝,结婚不是过家家,爱情固然重要,但没有任何了解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霍垣不信邪,上前抱住了她:“安凝,我知道没捅破我喜欢你这层窗户纸是我太懦弱,但是……我以为你是知道我心意的,没明说是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有默契!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去修饰,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不是已经上升到一开口我们就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霍垣有些方寸大乱,又收紧了双手的力道:“在你没结婚前,我认为一切还来得及,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保护你,我知道你家庭情况很复杂,我不怕!我们霍家也是家大业大,哪里比薄宴淮差了?”

    “对不起,已经来不及了,我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安凝拒绝的话如同微风中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枯叶,虽轻,却足以在霍垣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化作难以言喻的悲伤,形成了他内心一道难以磨灭的疤。

    安凝吸了吸鼻,廊深人静时,泪水终于无声滑落,打湿了他的心,也浸湿了她心底那份已然明确的情愫。

    “是在我失去主控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但在我仅剩的一丝理智里,当我看清伏在我身上的男人是他,就算只有那么一次,我心底里最强烈的声音依然在说:我愿意。”

    思绪收回。

    霍垣一双快要滴血的眼睛里怒火熊熊,誓要将这一切不满与愤怒化作实质,射向对方:“薄宴淮,你知道‘我愿意’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在那一刻就算要她为你去死,她也毫不犹豫!”

    “意味着我喜欢了多年的人,正在对我诉说她对你的爱慕之情,你可以想到那时候的我,有多么的想杀了你吗?”

    薄宴淮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懂,我非常懂,正因为我懂,我才愿意在我伤害她差点没命的当下,请你去抚慰她。”

    霍垣的眼泪决堤而出。

    薄宴淮没法去安慰一个男人不哭,他只能说:“我跟她已了,也会做到跟她已了,但你跟她未完,也不能就这么完,如果你仍然初心不改,就不该拒绝我的托付。”

    “你真的确定安凝会接受我?”霍垣真的很害怕到最后安凝还是会说,对不起,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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