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心疼也是一种疼
白素知道楚衍心里藏了一个秘密,也许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三个
后来,她总结:楚衍有秘密若干个。
由捐肾风波引起的相关疑惑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十一年前,白素认识了慕少卿,四年相处,对慕家了解不深,但也不浅。
第一次得知慕少卿是稀有血型时,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愣了愣轹。
慕少卿轻轻的笑,午后阳光淡淡的洒落在少年的脸上,碎光迷影下,少年五官英俊而又深邃。
“慕家子孙全都是lutheran血型。”说着,少年恶作剧的凑到她耳边说:”以后我们的孩子极有可能也是lutheran血型。”
她当时听了,但笑不语,并不觉得一个人身上流淌着稀有血型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豇。
比如说,万一今后发生什么不测,血液供应不足,岂非误事。那时候她还暗笑自己太过未雨绸缪了。
多年后的今天,她的丈夫把一只肾送给了慕少卿,她震惊的同时,忆起过往,心思泥泞成灾。
忽然明白,她在国外做宫外孕手术的时候,其实他和她一样都躺在手术台或是病房里。
婚后最初一年多没有跟她同房,应该跟他的身体脱不了关系。
后来关系僵滞,也许并非故意冷落,他处境艰难,用他的话说,冷落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这个男人心里藏了太多事,他用他自己的方式保全着所有人,守着所谓的秘密,独自承受,冷暖自知。
楚衍脸色并不好,抿着唇一声不吭,大概觉得她目光灼灼,所以背对着她,神情看不真切。
“你是lutheran血型,对不对?”她静静的看着他紧绷的背影。
他蓦然转身看她,漆黑的瞳孔开始一点点的锁紧,变得越来越深,里面聚满了令人窒息的风暴,总之脸色暗沉,有愤怒的情绪在眼眸里一闪而过。
“楚衍,你和慕怀远是什么关系?”她不应该逼他的,但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担负所有的罪孽,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她,她的痛苦,他都能看得到,但他的痛苦,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她知道,让一个人把秘密一夕间暴露在阳光下,是多么的残忍,尤其那个人还是如此骄傲的他。
他在生气:“别乱猜。”
她看着他,无视他的怒气,开口说道:“你不是楚修文的儿子,对不对?”
她一直觉得楚家亲情淡薄,尤其是楚衍,他在楚家宛如一个过客一般,冷清守礼。
因为不是亲生,所以有着诸多顾忌,没办法像别人一样对长辈肆意宣泄痛苦和悲愤,所以只能戴着面具,隐忍的微笑着,哪怕别人打他、骂他,他能做的唯有沉默,在他还没有能力保命前,在他还没有办法奋力一搏前,唯有屈辱的隐忍着。
他是这样的吗?
白素没想到短短一句话会引起楚衍那么大的情绪反应,他目光阴沉,就连嘴角勉强维持的笑容都带着几分疏离。
“别逼我。”声音悲痛,却又夹杂着可怖之意。
楚衍从未这么跟她说过话,如今他说了,可见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有多么难以启齿。
她问,他避答,难过了她,也痛苦了他。
她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身上有一种压抑感令人感到恐惧,白素意识到,除非他自己想明白愿意开口,要不然逼问只会迎来他的抵触。
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叹,在他阴霾的目光下,转过身,声音平淡:“我去洗澡。”
但手臂却被人使劲一拉,脚步踉跄间,整个身体已经措手不及的跌倒在楚衍的怀里、
他圈着她,抱得很紧,低头看她,幽深精湛的眸子一点点的逼近她的脸庞,在她逐渐加快的呼吸里,他开口说话了:“介意我的身份?”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甚至有些意味不明,但她就在他的怀里,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紧绷的身体线条有多僵硬,他在紧张,亦或是他在压抑他的隐晦和愤恨。
“你呢?”白素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很低,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她的声音里甚至夹杂着一丝哀柔:“你介意我介意你的身份吗?”
宛如绕口令一般,但他听了,嘴角竟含着笑意,那笑尽显悲凉,楚衍从不会这么笑的。
他和她脸庞近在咫尺,呼吸痴缠间,他眼神清幽迷离,近乎一字一字道:“如果我爱的那个女人不是你,也许我会过的轻松许多。”
白素微愣,启唇间,欲言又止。他说的没错,认识她之后,确实让他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她能说什么呢?
他专注的看着她,那么专注,似乎在研究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什么含义,以至于那双藏储了万千心事的眸子里荡漾出来的都是那么一个她。
细看之下,她的眸子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谁让我爱你呢?”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脸,细细的端详着,似自嘲,似悲哀:“世上女人那么多,我为什么独独迷恋上了这么一个你?”
那么绝望,那么咬牙切齿,白素听了心思怅然,嘴角笑容温柔,踮起脚尖,手指滑入他的发丝间,与他额头相抵:“下辈子如果你我生在普通百姓家,换我迷恋你。”
楚衍笑,笑容似喜似痛,“我不信来生,只信今世,我们这辈子好好爱,不管我是谁,你都不要离开我,可好?”
“好,不管你是谁,我是谁,只要你还愿意要我,那我就是你的。”
说完这句话,白素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楚衍喉结似是颤动了一下,于是白素的心,忽然就那么柔软了起来。
“即便我不是楚衍。”他问的僵滞。
“对我来说,你就是楚衍。”她温温一笑:“白素的先生名字叫楚衍,还能有假吗?”
他低头看她,眸子里仿佛洒落了万千星辰,修长的手指贴合着她的背,她甚至能感觉到从他掌心底下透出的热度有多惊人。
他很平静,他习惯用平静做伪装,哪怕心思剧痛,也能做到不动声色,这就是他丈夫的魔力,白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把镇定和冷静早已修炼到了骨血中。
“很少听你说这么动情的话。”
她笑,手指下滑,紧跟着手臂环着楚衍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他很不安,辛苦维系那么多年的秘密,一夕间就那么被自己的妻子给揭露而出,对他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吧?
楚衍曾经说过,靠近白素,会让他情难自制。
白素的靠近,只会让楚衍在情难自制中添加几许疯狂。
楚衍唇很凉,最重要的是凉薄的唇,似乎天生为接吻而生。
白素对接吻有洁癖,跟慕少卿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接吻,不排斥,但也没多期待;但楚衍是不一样的,跟他接吻的时候,她会心跳加速,有时候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在旧金山的时候,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客厅、餐厅里做~爱,只因那时候一个屋子里只有他和她,他们在激情最深处,紧紧的攀附着彼此。
他说:“我迟早会死在你身上。”
那时候不太理解这句话,现在想来,寓意很多,最露骨的一种,无非是缺少一只肾的他理应适当节欲,但他跟她在一起,就像他说的那样:情难自制。
他会给自己找借口,而且缝合的那么天衣无缝,令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她不该引诱他的,但此刻,语言显得苍白无力,除了身体,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她设想了开头和结尾,却忽略了过程。
一个吻足以燃烧潜伏已久的,他回吻她,啃噬吮吻中,潮润的舌长驱直入,直接攻城略地,急切中透着莫名的复杂。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他呼吸急促,将她抱在床上,看似来势汹汹,但却很轻柔,他俯低身体,和她目光沉沉的对视着。
“想要?”
“嗯。”
他似是笑了笑,滚烫的唇隔着她的胸衣吻上了她的乳~房,虽然隔着布料,但白素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原以为他会继续下去,但他只是把脸埋在她的心脏位置,似乎在聆听着她的心跳,紧紧的拥着她。
泛着柔润光芒的大床上,他和她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你说的对,我不是楚修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