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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世子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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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晋霖走至老侯夫人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好,孙儿会将父亲一同带回来,祖母安心在府上等着便是。”

    马蹄声由远及近,预示着他到了该走的时候。

    “霖儿,照顾好自个儿,先前的事儿可不能再来一次了。”侯夫人哽咽着说道。

    闻晋霖应道:“是,儿子会的!母亲我该走了!”

    他深深地望了家人们一眼,马蹄声已经在他的身后停下。

    不过领命随同他一块儿去往西南的官员们,此时并未出声催促,而是由着他同家人们告别。

    侯夫人抹了抹眼角,将站在她身边的晏姝念往闻晋霖的方向推了推,说道:“你该和念儿说说的!”

    闻晋霖将晏姝念的两只手拉住,只视线一瞬不移地看着晏姝念,却并未出声。

    该说的这几日两人已经都说过了,所以晏姝念此时也没有什么再要交代或者嘱咐的。

    她弯了弯嘴角,掩下眼眸中的若有似无的湿润,开口道:“去吧,我在府上等着你回来!”

    “好!”闻晋霖满口应下,他知晓该要转身走了,但是脚步却像是定住了一般。

    他在母亲和祖母面前说得信誓旦旦的,但是他心知此次离京危险重重,还不知等着他的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但是此行却由不得他不去,但愿此行结束,便会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对母亲和祖母,他是愧疚的。她们已经承受过一次将要失去他的痛苦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们该是如何绝望啊?

    对晏姝念,他是万般不舍的。不舍得离她而去,更不舍得将她独自一人留下来。虽说现在她在侯府是站稳了脚跟,但是若是他出现意外,她这地位怕是又得摇摇欲坠。

    他相信晏姝念有处事不惊的能力,也定是能解决好这些事儿。但是她本不应承受这些的,她就应该顺顺利利、随心所欲地过完这一生。

    闻晋霖再是忍不住,也顾不得还有好些人在,他伸手一揽,紧紧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手臂收紧,险些让晏姝念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像是想要将她镶嵌入他的身上一般。

    没过多久,闻晋霖终于卸下力气,将晏姝念的身子稳住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

    他怕再是多待上一会儿,他便更是不想走了!

    翻身上马,连个眼神都未再分给侯府的众人,他已是随着众人一同策马而去。

    还在大门处观望的侯府众人,脚步不受控制地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小跑了几步,然而脚步哪追得上马的速度?

    很快众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在视线中只剩下一团小黑点,又快速地消失不见。

    侯夫人和老侯夫人再是忍不住,眼泪打湿了眼眶,滑落后又让脸颊上沾满了泪水。

    受到她们的感染,晏姝念原是能勉强稳住的,这会儿也跟着抹起了眼睛。

    就连身后的那些人,也无一不是红了眼眶。

    “祖母、母亲,我们进去吧!”晏姝念将眼睛擦拭干净,对着老侯夫人和侯夫人说道。

    她搀扶着老侯夫人往里走,老侯夫人一边走,一边却还执着地要往离京的方向瞧着。

    明知晓不可能,她却还是盼望着若是孙儿能掉头回府就好了!

    进了府,众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整个侯府都像是被阴霾笼罩着。

    其中以老侯夫人和侯夫人的神色更为阴郁了一些,老侯夫人先是担忧着不知儿子还能否活着回京,如今牵挂的又多了孙儿。她都一大把年岁了,若是侯爷和闻晋霖父子二人出了什么意外,她可真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

    “秦嬷嬷,快去将我院子后头的小佛堂收拾出来,我要好好为他们父子二人祈福!”老侯夫人如今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她担忧自个儿不找点儿事做,唯恐会因着整日里胡思乱想,身子先是承受不住。

    秦嬷嬷该要答应的,但是礼佛也并非是一件轻松的事儿。每日里吃斋、念佛,还得抄经文,更别说在菩萨面前一跪便是半日。

    老侯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这样一来,她怕老侯夫人没有因着担忧侯爷和世子父子二人而郁积于心,反倒是先因着礼佛而一病不起。

    “老夫人,您这身子怎能吃得下礼佛之苦?”秦嬷嬷直言道。

    老侯夫人不依,“怎就吃不下了?若是不找点儿事做,你让我这心如何安得下去?”

    见着老侯夫人隐隐有要生气之态,但是秦嬷嬷仍是不敢应声,而是为难地看向侯夫人和世子夫人。

    侯夫人先前并不信佛,不过之前在顺宁寺住了一段时日,自是知晓礼佛也不是一件轻松自在的事儿。

    所以在接收到秦嬷嬷的眼神后,她上前劝解道:“母亲,您该要以自个儿的身子为重。咱好好在府上过着日子,养好自个儿的身子,安心等着他们父子二人平安归来。”

    老侯夫人紧皱着的眉头,不曾因着儿媳的话语而松开,她狠狠叹了一口气,“让我如何能安心在府上过日子?一想到我儿如今还不知晓是什么情形,或许……还有霖儿本就遭了一次大罪去,若是他再重蹈覆辙,你说……”

    “母亲,不会的,咱不要先凭着自个儿的猜想,而将自个儿先吓到了。”侯夫人用肯定的语气说着,为的便是不让老侯夫人再继续设想下去。

    老侯夫人仍是愁眉不展,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一日未回京,她这心中的担忧便一日不会消散。

    若是能替代,她情愿是自个儿去遭受那般危险的情形,反正她都这把年岁了。但是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儿,他们都还年轻,而且侯府还要靠着他们撑起来啊!

    其他小辈瞧着老侯夫人自个儿先钻进了牛角尖中,纷纷出声宽解着,却是未见任何成效。

    也不怪老侯夫人执拗,最为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情此景光是这些毫无说服力的言语,如何能让老侯夫人安下心来?

    晏姝念走到了老侯夫人的身边,将老侯夫人的手握住,她轻声说道:“祖母若是去佛堂礼佛了,可让我怎么办?我头一次怀上身子,还什么都不懂,原是指望着祖母能在我身上费些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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