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无情
虽然表面看来，父母和大哥并没有为她做什么，但谷亦满心中胀胀的、暖暖的，她的家人为她争取过，就连出事后出现最少的父亲都有为她打算。
谷亦满对大哥妥协，“大哥，你买过船票后，我再见董孝泽。”
谷丰摇头拒绝她的提议：“先见子清，他同意我才会给你买船票。满满，你现在不仅是谷家人，在所有人看来你现在最重要的身份已然是董家大少奶奶。你出远门，我得征求你夫家的意见，不能悄无声息把你送走，那是在结仇。”
谷亦满想对说出口的话反悔，在关心她的大哥这里，她都被如此对待，这个时代里女性的悲哀还不仅如此。
“我见了他，你不帮我买票怎么办？”
谷丰还是摇头，“满满，你如果想去上学，肯定有法子说服子清。”
谷亦满想摸摸肚子，又忍住，提出要求，“尽快吧，和他越快见面越好。”
谷丰神情有些古怪，“真的？”
谷亦满坚定的点头，一鼓作气最好，“我担心迟些时候我会不想见他。”
然后，谷亦满就见识到了她大哥的效率。
谷丰离开还不到五分钟，董孝泽就出现在她院子里。
谷亦满此时手捧着碗，面对碗里的小馄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一眼看去，董孝泽瘦了，但是似乎结实了不少，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拨弄碗里的汤匙，没说话。
太尴尬了，她还没想好怎么编，理由呢，大哥就把人叫到跟来了。
“满满，你瘦了。”董孝泽开口的第一句话。
谷亦满点头，她基数大，最近一直学习，吃得又少，不瘦才怪。
刚刚她抬头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没人，院门也在关着，想必她的守门大将红豆正在尽职尽责呢。
谷亦满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劲儿，决定开门见山，也不和他寒暄，抬头望着他:“董孝泽，我想去美国读书，越快越好。”
董孝泽的表情有些僵，他坐到谷亦满旁边，想伸手摸摸她的手，被她躲开，无奈说道，“满满可真无情，整理好衣裙就不认账啦？我们已经定亲，名义上，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谷亦满对做他的未婚妻不感兴趣，摇头，“你对我的新鲜感应该快过去了吧，刚刚好，我马上就要离开，你可以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娶妻生子，届时和我母亲说一声，她会把聘礼还给你……”
谷亦满对他一言不合就上嘴的行为厌恶至极，是不喜欢听她讲的内容，还是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谷亦满被他禁锢在太师椅中，活动受限，反抗中“啪嗒”一声，碗碎了，他没有停止，门外也没人进来帮她。
像被狗啃一般粗鲁对待，谷亦满找准时机咬破了他的唇，才得到喘息的机会。
“啪”耳光声音很清脆。
董孝泽擦擦嘴角，自嘲的笑了。
谷亦满使劲儿蹭着嘴唇，瞪他，骂道，“你笑什么？流氓，痞子，军阀就没有好玩意儿！”
董孝泽不管她的动作，直接把她从太师椅中薅出来，按在胸前。
“呵呵，原来在满满心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那你为什么又把自己千辛万苦灌录唱片赚的钱交给我这么个玩意儿呢？”
“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没擦亮眼找了我这么个玩意儿，成了我的少奶奶呢。”
夏日，轻薄的衣衫隔绝不了人与人之间的温度，谷亦满察觉到他一手搂着自己，一手帮她把脸颊上的头发理顺别上耳朵，然后使劲儿把她往自己胸口摁了摁。
“听到了吗？它在说他想你，从你把自己的心意交出来那一刻，他就在为你跳动了。”
谷亦满挣扎，“松手，热死了”，挣脱不了，她反驳，“我的心意？你整错了吧，我能有什么心意？我只有一颗爱国心。”
董孝泽轻抚她的背，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声音有些动容，“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满满，我同意你去读书，换成东瀛怎么样？离得近，方便我去看你。等你学成归来那日，我要是穿着军装，我就娶你，我要是盖着军旗，你送我一程，如何？”
谷亦满试图离脸面前热乎乎的身体远一些，“不如何，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和我大哥一样的哥哥对待，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希望你能记住。而且我也不会去小鬼子那边的。”
董孝泽拍拍她的背，“不去就不去吧，不过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也是你男人，不是你哥。”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很重。
谷亦满恼羞成怒，并不感激他曾经的挺身而出，“意外，那是你趁人之危。”
董孝泽揉揉她的脸蛋，轻声唤，“白湛清？”
谷亦满不反抗了，她没想到自己隐姓埋名、费尽心思取的代号被身边的人认出来，还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实在是那两张唱片都是唱风花雪月的，有市场却也时常让人感到难为情。
“你听，白湛清这个名字是不是和董子清很相配？我叫阿泽，字取清很正常，还狡辩你不是在暗恋我，嗯？”
还尾音上扬，谷亦满顾不上难为情和尴尬，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你可真自信呀！
董孝泽在她耳边说，“满满唱歌很有韵味，以后只唱给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谷亦满感觉耳朵好痒，“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真不嫌害臊！”
董孝泽手上用了些力气，“该见的都见过了，害臊什么？你的不都是我的？”
环顾四周，“不是给你送来一台电风扇吗，怎么不用？”
谷亦满，“不热就想不起来用，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你抽空都带走吧，我需要很多年才能回来，留在我这都浪费了。”未尽之意是咱俩说不定哪一天就没关系了。
董孝泽，“送给自家太太的礼物怎能收回呢？若是你真觉亏欠我，今晚我留宿满满闺房怎样？”
谷亦满不理睬他的胡言乱语，继续挣扎，“你松开我，都出汗了。”
董孝泽真松了手，只握着她的手揉搓，笑着说:“满满是默认我留下来了啊！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