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想走吗?
阿姨说可以开饭了,张北渝和安珏立即起身去帮忙。
摆好菜,张北渝盛了几碗饭,安珏首先端给王涛和何嘉瑞。
坐下吃饭的阿姨问起今天的球赛,颜叶立马说:“你没现场看见真是太可惜了!”
“这应该是我们五年来的首胜!”何嘉瑞附和道。
阿姨露出自豪的目光,“看来还是我们派出所的小伙子比较厉害!”
“他们今天两个超帅的!”颜叶真诚的肯定。
“是吗?谁更帅啊?”阿姨突如其来的一问,颜叶挤出一个求饶的微笑,“当我什么也没说。”
“哈哈哈!”嘲笑过颜叶,杨峰随即对何嘉瑞说:“看见没有,她已经习惯了。”
一顿饭结束,任务条一点没前进,还被调侃得抬不起头。
回到宿舍的何嘉瑞,趴在床上哼唧。
“习惯就好了,这点调侃都受不住,你要是真追到他,不得去跳楼?”
颜叶倒在床上说。
“哎呀!其实也不是啦!”
何嘉瑞没精打采的坐起身。
“他是很帅了,但是一看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找个男朋友给方波看而已。”
“那老头真恶心,明里暗里的,说也没地方说。”
无法言说的痛,最折磨人,颜叶起身认真的看着她。
“你想走吗?”
“想啊,可是花江这样的小地方,除了考试,就找不到工作了。”
“我不想干了,我想走。”
颜叶的语气里有七分的坚定,尤其是安珏来之后。
本来看见他就自卑,再想到自己干着没出息的工作,她更自卑了。
“你找到下家了?”
“没有,但我不想再在这里了,在这里,永远也出不了头。”
这里的日子太难熬,到了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
毕业那年,她既不想去杨元乐那边,父母也没有给她任何帮助,她只好先回家。
回来几个月就遇上疫情,为了逃避父母,她来到这里。
没有编制,每个月拿到手只有两千六。
一心存钱想要远走的她,日子过得紧巴巴。
还要忍受领导的尖酸刻薄。
真想骂人。
过年前三天,假期值班表发了下来。
点开邮件,确定他过年不值班,张北渝一溜烟跑到值班室,找到正在看手机的安珏。
“杨所不是说第一年来这都不值班的吗?怎么你要值班?”
瞧了他一眼,安珏继续低头看手机,“好歹留个年轻人呗!”
听到这话,张北渝露出谄媚的笑,“难怪你是领导呢!”
好久没被拍马屁了,安珏克制住笑容,谦虚道:“安个名头而已。”
布置好家里,陈妈把刚拆的快递盒整理好拿去仓库。
客厅只剩易芝琳和林新月两人。
给林新月沏了杯茶,易芝琳低着头说她有事要说。
“早就看出来了。”林新月端着茶,视线落在平板上。
坐到沙发上,易芝琳握紧裤腿,心虚的舔过嘴唇,才终于开口说:“我跟汪江湖,在谈恋爱。”
意料之中,林新月抿了一口茶,“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觉得,我跟谁谈恋爱,不重要吗?”易芝琳没底气的问。
林新月抬起眼睛,易芝琳立马躲开她的注视。
“看吧,你自己都没底气。”
重新看回平板,林新月平淡道:“那时候是没想到你们会那么快,担心会伤害到你的身体,现在你们都有应对风险的能力,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林新月再次看向女儿,语重心长道:“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你这个年纪,谈恋爱,最多只能放在兼顾的位置。”
捂着头坐在窗前,易芝琳心里很闷,说了又好像没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不出意外的话,年后,她就又会离开。
没有结果的事,是应该少费点心思。
周五,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一下班,颜叶就冲到隔壁去问张北渝要钥匙。
要值到第二天早上安珏来接班,张北渝不愿意把钥匙给她。
“你在这里陪我嘛,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张北渝拉着她的手央求。
不去看他湿漉漉的眼睛,颜叶狠心道:“我现在归心似箭!你不给我钥匙,我就蹭别人的车回去。”
“坐我的!”安珏看热闹不嫌事大。
瞪了他一眼,张北渝立即交出钥匙。
让颜叶明天来接他后,张北渝又讨好的看向安珏。
“哥!你明天早点来,我等你!”
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安珏笑着转身离开。
两辆车前后离开派出所的停车场,在一个可以超车的地方,安珏靠边减速。
没有多想,颜叶一脚油门超了过去。
到家停好车,颜叶打车去了江边。
枯水期的花江,没什么看头。
两人各自拿着一瓶啤酒,坐在江边的台阶。
“你不会又要给那个女的当说客吧!”
颜叶望着远处的山,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一口气喝了半瓶,汪江湖低头看着地面。
“你说易芝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颜叶又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明明小时候,花江没有这么多雨的。
喝完自己的酒,汪江湖又把颜叶的抢去喝了。
“你有病啊,小卖部就在后面!”颜叶真想揍他。
没理会她,汪江湖把酒喝完,拍拍屁股起身,望着远方深吸了几口气又急促的呼出去。
“还是你们两个好。”
说完,汪江湖把空酒瓶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将暗未暗,江风吹打在身上,颜叶拿出手机,回复颜芳芳她明天不去吃饭。
步行回家的路上,遇到卖糖炒栗子的。
小时候,每次上街她都特别想要水果店卖的糖炒栗子。
那时,大伯总是告诉她,那个很贵,他们吃不起。
回到花江,他们不带她上街,但是他们会给叶柏买很多,让他分一点给妹妹。
是分一点,不是也给妹妹买一点。
分来的栗子,都被她扔掉。
上了高中她才知道,原来一斤栗子,只要十几块钱。
“爸爸,那个是什么?”
稚嫩的声音将颜叶的目光吸引过去,一双结实有力的手将地上的小孩抱起。
那个她曾经遗忘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
他们的模样都有了变化,却还是认出对方。
惊喜过后,男人眼里布满胆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谁啊?”妻子发现了他的异样。
她看上去很温柔,颜叶对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也让叶平安放心,主动介绍她是小叔家的。
“哦!你就是那个妹妹!”女人欣喜的看着颜叶,说经常听小叔和公公提起。
“是吗?”下意识的笑过,颜叶抬头看着叶平安,又看了看他的孩子。
叶平安让孩子叫小姑,颜叶说不叫了。
那些事早就过去,她不该用当时的事情来评价现在的叶平安。
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也不应该用自己的仇恨,来绑架她的父亲和他的亲哥哥。
可是那年他冒着雨把他赶出去又算什么?
他听着差点杀了她女儿的人叫他小叔,他会笑着答应吗?
他连叶平安都能原谅,却从来没有请求过颜叶的原谅。
躲着把她生下来,又让她躲着不被人发现,又躲着她和伤害她的人把酒言欢。
她就像是满足他们恶趣味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