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澈
不得不说，食堂的饭菜除了油了一点，味道还是不错的，完全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
林昊酒足饭饱之后，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睡个午觉的时候，就看着面露喜色的莫凌霄和心如止水的程宇回来了。
“哟！吃完了？”关书良和林昊基本是异口同声地发出这看似平常，实则意味深长的疑问。
“你俩能不能好好说话。”莫凌霄笑着回应。“真没什么，就一起吃个饭而已。”
“可能人家才是这么觉得的吧。”关书良毫不留情地戳穿莫凌霄虚假的用词。
“关兄，看穿不说穿。”林昊也在一旁附和。
“你俩还跟我唱起双簧了是吧？”莫凌霄作势要打两人。
“程宇，救我，莫哥要打人了。”林昊大声地朝程宇求救。
“活该，让你瞎说。”程宇标志性的笑容又重回脸上，不过他从进门的时候展现的低气压，始终没逃过关书良的眼睛。
莫凌霄自知自己不是关书良的对手，只能挑个软柿子捏，比如咯吱林昊。关书良看着闹腾的两人，又漫不经心地看向程宇，程宇微笑着注视两人。
终于，在林昊含糊不清地多次表示“我错了”之后，莫凌霄终于放过他了。
“关兄，咱不是一个阵营的吗？”林昊大口喘着气。
“啊？我以为你是自立门户的，何况你也没叫我救你啊！”关书良装着无辜的样子。
“哇！关兄，你看着这么老实，没想到这么阴险，太可怕了。”
“你知道就好哦！”关书良并不否认，还很大方地承认了。
“行了行了，睡午觉吧！”程宇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教官说的，中午不午睡，下午要崩溃。”说罢，便脱了衣服上床休息了。剩下三人也放弃了耍宝行为，接连上床休息。
夏日校园的的午间，是阳光与蝉鸣的合奏，头上只有老旧的风扇不停地吱呀旋转，却吹不起一丝凉风。
一时间，刺耳的闹铃声打破了夏日的宁静，随之而来的还有起床声，穿衣服的声音。
“林昊，记得拿钥匙。”出门前，关书良冲还在屋里的林昊嚎了一嗓子。
还别说，要是没有关书良的提醒，林昊肯定又忘了。
下午的军训，依旧是站军姿，齐步走练习，机械而又重复，不过林昊他们班还是挺受照顾的，没享受过太阳的直射，都在阴凉的地方进行，再看看可怜的独立连，在太阳底下暴晒不说，训练的时长也不是林昊他们可以比的。
休息时间，林昊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程a宇跟教官聊天，聊军校生活，游戏，再看看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聊着林昊不太接触的东西。
大学社交中，破冰的最好手段是共同爱好，可惜林昊几乎没什么爱好，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林昊对吧？”温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林昊回头，看见一个短发的女生。
“你是……孟……”林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如果知道下午她会来主动找自己，中午的时候就该问问程宇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另一个女生叫什么。
“欣然。”孟欣然倒也不介意，微笑着坐在林昊旁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我典型书呆子，可能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别人聊天吧。”
“噗！”孟欣然笑出声，“书呆子可说不出这种话。不过也好，那我大学五年至少能有大腿可以抱了。”
“大腿不敢当，倒是我初来乍到的，很需要一个x市本地人给我指指路，让我周末有地去逛逛。”
“好说好说，你孟姐我学习不行，吃喝玩乐那可是一把好手。”
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终止了林昊和孟欣然的对话。
“继续训练！”教官一声浑厚的吼声，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林昊算是认识了一个除了自己室友外的第一个同班同学。
一下午的训练时间又过去了，齐步走，走不齐就像是不可违背的定律一样存在着。
“我们现在先组织带回，大家先吃饭，晚上我们继续训练。”各个连队组织带回，成了校园饭点的一道风景线，齐步走的口号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啊，晚上为啥要训练啊？”林昊在食堂嚎着。
“别嚎了，你还是留点力气晚上去训练吧。”程宇安慰似地拍了拍林昊的肩膀。
“林昊啊，这才军训第一天，你怎么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十三天怎么办啊？”莫凌霄在一旁搭腔。
“莫哥，请记得给我收尸。”林昊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认真的恳求脸。
“噗嗤”对面的女生笑了出来。
“你们在宿舍也这么欢乐吗？”杨雨柔跟孟欣然在对面笑了起来。
为什么这六个人会在一起吃饭呢？因为两个女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寸土寸金的食堂占到了六个位置。
“你们室友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关书良扒了一口面前的饭。
“我们舍友跟我们不在一个方队，所以遇不到一起啊。”
“那怎么想到叫我们一起吃饭啊？”莫凌霄问道。
“那不是正好遇到了吗？而且今早就觉得你们四个挺有趣的，一起吃饭不会无聊啊！”
突然想起今早上四个人在食堂，似乎是闹得有些过了。
“这个位置还得感谢食堂的阿姨呢！要不是有阿姨给我们占位置，我们现在估计还端着餐盘等座位呢！”杨雨柔冲着面前脸红的四个人说。
“厉害啊，敢问女侠是用了什么法子博得阿姨的青睐的？色相吗？”莫凌霄在一旁惊讶地拍着手，一脸佩服地看着杨雨柔。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林昊小声嘟囔着。
“这有什么？”关书良扒了口饭，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偷没抢，合理得来的东西怎么就不好了。”
林昊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去那个窗口买饭，味道还不错。”杨雨柔见林昊没说话就笑着给他指了帮忙占座的阿姨负责的窗口。
林昊看了一眼，默默地记住了那个窗口。
在去晚训的路上，莫凌霄跟杨雨柔交流着不同的乐器，乐章之类的，孟欣然跟关书良讨论着一本小说，林昊没想到说着自己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却涉猎广泛，甚至很多文学着作都有涉足也有自己的见解。
“你怎么不说话啊？”林昊转头看着今天话很少的程宇。
“你们说的我又不了解，说啥呀？”程宇苦笑了一下。
“那你跟我说说你今天跟教官说了什么呗？”林昊跟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就问问军校生活是怎么样的呗，平常都做些啥，学习负担重不重之类的。”
“所以你是对军校感兴趣吗？”林昊问。
“没这回事，只是闲聊而已。”程宇摆摆手。“我可不想体验魔鬼训练，身边还全是汉子。”
“那我也没见你跟妹子聊天啊。”林昊无情地戳穿他。
“这不是有个妹子主动找我吗？”程宇坏笑着。
“谁啊？”林昊东张西望了一会，看附近也没人，回头看程宇坏笑着盯着自己。
“卧槽！你下手真重。”程宇搓揉着后脑勺那块刚刚林昊用出了吃奶的劲痛击的地方。
“下次再乱说，直接废了你。”林昊恶狠狠地冲着程宇说。
“昊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程宇立马狗腿起来。
“认错态度还行，先饶你一命，一根冰棍。”林昊也装模作样起来。
“喳！”程宇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
晚训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个小时，但林昊觉得累得不行，回到宿舍以后就只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渐渐眼睛就闭上了。
突然林昊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睁眼一看程宇吃着一根冰棍，把另一根冰棍放在了林昊脸上。
林昊的脑海里涌现起了那个炎炎夏日，同样的场景，只是面前的人不同，那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
“秦澈？”林昊含糊地说着。
“啥？”程宇没听清，想凑近一点听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林昊慌乱地解释，他确实不爱吃甜食，然而此情此景，更像是情景再现，连自己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哈？你玩我呢？那这个怎么办，莫哥和关兄洗澡去了。”程宇拿起冰棍，有些为难的样子。
“算了，给我吧。”林昊接过冰棍，撕开塑料袋，冰棍已经有些化了。林昊怕弄脏寝室的地板，就匆忙去阳台了。
程宇跟着林昊去阳台，两人一起吃着冰棍，看着校园的夜景。冰凉的雪糕，混着夏日的热风调制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正如高矮不一的两人。林昊第一次觉得，或许雪糕的甜，也不是那么糟糕。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程宇冷不丁的问出这句话，两眼却空洞地看着前方。
“咱们也才认识24小时，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林昊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你说你的第一感受。”程宇的话听不出感情的起伏。
“是一个挺皮的人，不过总得来说，对周围人还算不错。”林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你会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吗？”程宇平淡的语气，让林昊愣住了。朋友，这个词的界限太模糊了，但是程宇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一丝不安，或许他在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怎么界定朋友，我觉得即使我们才认识一天，但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呢，很自在吧！如果这就是朋友的感觉，那我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程宇没说话，不过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林昊很奇怪，但他也不知道怪在哪，觉得面前一向阳光的大男孩，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阳光的外表下或许有一颗脆弱的心。
“你先进去吧！”程宇对林昊说，自己却依然看着窗外。
听到林昊进屋的声音后，程宇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问这样蠢的问题，林昊还认真的回答了这个蠢问题，不过很感谢林昊的回答，证明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林昊从阳台出来，程宇没由来的问题让他困惑，然而更多的是回忆的涌出，这让林昊很烦躁。他拿出仅剩的一根烟，走到漆黑的楼梯间。吞云吐雾之间，尼古丁麻痹着林昊的神经，却无法阻断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感情。
“秦澈！”黑暗中，林昊轻吐着烟雾，迷离的眼神中仿佛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