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自当问心无愧
姜恶呢喃道：“挺好。”
月老微微点头。
这件事对于姜恶来说，甚至不是挺好，而是很好。
因为大爱不仅仅是作用的姜恶身上，同时还作用在了红的身上。
可以让哪怕本来不怎么喜欢姜恶的红，变得可能喜欢上姜恶。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因为「大爱」哪怕能够作用在人王身上，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
不过这对于一个痴情种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很好了。
但谁知道下一刻，姜恶的一个小动作，差点儿将月老吓个半死。
姜恶勾着红绳的小拇指，好似猛地用力，试图将其扯断一般。
“你想做什么？”月老失声大叫道。
姜恶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月老的失态，只是手中将那条红绳挑起，语气平淡道：“显而易见。”
这时，月老也不敢再拿红的喜欢说事。
因为姜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那就说明姜恶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是不那么在乎红的喜欢。
姜恶嗤笑一声，“我不是不在乎她的喜欢，而是不在乎由序列能力所带来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有什么用处？”
月老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姜恶冷静下来。
既然不能拿红的喜欢说事，那就拿其他说事。
“姜恶，你冷静！”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如果你将红绳扯断的话，你对我姐姐的喜欢也会烟消云散。”
姜恶蹙眉，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同样一松，红绳瞬间重新耷拉回手腕。
“你说的也对。”
“但我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喜欢有什么用处？”
“如果我的喜欢会因为一个序列能力，一根红绳便烟消云散的话。”
“只能说是我还不够喜欢她，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的同时，姜恶手指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手腕处的红绳应声而断。
那条红绳，轻轻落在地面，随后缓缓消散。
姜恶只感觉心底有了一线清明。
他冷哼一声，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每个月三天的真男人时期，就这么使用了。
他可不能什么实事都不做。
……
与木九预料的不同，黑日并没有选择临安为降临的地方，甚至都不在华国境内。
他选择降临在了米国。
没办法，华国承载了他太多悲伤的记忆了。
而在米国强者屈指可数，除了那位瑞德·布里克，就只剩下亚历山大这位拿的出手的强者了。
亚历山大同样在前些日子，突破至九阶的行列。
虽然在九阶中的实力，不算太强，但再弱的九阶那也是九阶。
此时，这两个米国真正的话事人，此时正在一处高楼顶，并肩而立。
亚历山大俯首看着脚底的城市，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只是亚历山大神情中并无欣喜，反而满目愁容，忧心忡忡的问道：“如今形势，我米国又该何去何从？”
瑞德·布里克双拳紧握，面无表情，然后重重锤在栏杆之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亚历山大明显不太自信，“难不成大人也保留有实力，其实可以稳压一位神明？”
瑞德·布里克摇了摇脑袋，“那倒没有。”
“那大人为何如此言语？”
亚历山大言外之意，就是你没有隐藏实力，为何这么自信？
瑞德·布里克解释道：“你先后顺序搞错了。”
“现在不是我选择能不能杀死神明，而是它如何选择我。”
“不论我们这个国家有多么烂得透顶，但这个国家生我养我，现在正值危难之际，就算我不行，那也得行。”
亚历山大重重叹了口气，虽然瑞德·布里克说的很悲观，但这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此战过后，或许那些普通人会死伤惨重，但绝对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人能够活下来。
但想他亚历山大，像瑞德·布里克绝对会死。
亚历山大抬头看向那高悬的黑紫色烈日，双眼紧闭，但哪怕如此炽热感还是会透穿一切，落在自己身上。
黑日越来越近。
之前瑞德·布里克所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亚历山大其实听明白了深层的意思。
因为如今降临在米国的神明，有三位。
瑞德·布里克能拼死暂时拦住两位。
剩下的一位神明，何去何从，是在米国肆虐，还是什么其他。
我瑞德·布里克管不着，也管不了。
我自当问心无愧。
瑞德·布里克轻声道：“来了。”
“大概这是我这辈子于米国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如果米国不至于覆灭于历史长河中的话，那我应该能被列入国史吧？”
瑞德·布里克自嘲一笑。
随后，向前踏出一步，缓缓踏足虚空，天穹中是两位模糊身影，同样凌空而立。
瑞德·布里克看着两人，笑道：“走吧，换个战场，更高的空中，亦或者是海面，都可以。”
“除了在我米国国土，哪里都行。”
“毕竟你们也不想获得一个山河破碎的地盘。”
两道身影同时朝着瑞德·布里克一礼，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致敬。
瑞德·布里克面色似乎有些惊讶，于是调侃道：“呦，你们还会做这种事情？”
其中一道身影缓缓开口，说道：“在时间长河之中，所有为人类的未来慷慨赴死的人类，都值得被铭记。”
“我们悍不畏死，是因为我们可以无数次时间长河中走出，而你们不同，你们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但哪怕如此，你们还是如此义无反顾。”
“数百年前的人王是如此。”
“数百年后的人们同样如此。”
瑞德·布里克随着两位神明来到米国附近的一处海面上。
他脚踩海面，掀起涟漪，朝着周围扩散，直至彻底消散在茫茫大海之中。
瑞德·布里克说道：“那你们可能看错人了。”
“我之所以赴死，只是因为我不得不死。”
“我做不到什么慷慨，更不会像百年前的人王那样为了人类死去。”
“我只是为了自己。”
其中一位神明再次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可惜未曾与朝闻道队长木九问道。”
“算是一大遗憾。”
“虽然肯定会输，但我还是想试试。”
“就好像现在。”
瑞德·布里克伸手在虚空中一抹，一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虽然米国在序列物的研究上远远比不上华国，但举国之力还是给瑞德·布里克打造了一柄极其适合他的序列物。
“来吧，无需废话。”
长枪立于身前，瑞德·布里克眼神锐利，说不得什么轰轰烈烈，只是语气平淡，他用着有些蹩脚的华国语言，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