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除秽
木九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的蜡烛鬼。
他应该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最开始和我一起参与召唤你的那些同学呢？”木九问道。
蜡烛鬼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笑道：“好问题。”
“如果你的「真理之眼」能够看到一个人未来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么有趣的问题了。”
“当时，参与召唤我仪式的你那几个同学，都是经历过专门挑选的。”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判刑，无期、死刑都有，因为偷税漏税，因为背叛人族……”
“不要觉得太过绝对，普通人在「真理」面前基本上就是绝对的，就算因为几个念头不通透，导致他们的未来或多或少会有些歪歪扭扭，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大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木九手中死死捏着什么东西，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向远方的高空。
那边随着「黑日」的退去，所能够接触人间的触手越来越少，可此时此刻楚莹和老张已经逐渐力竭。
就在两人对视一眼，准备退去的时候，高空中突然伸下一条触手，这条触手相较于其他触手要长许多，那本该长满吸盘的一侧，确实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头骸骨。
老张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这条触手捅了个透心凉。
楚莹连忙上前，一手将老张拽至身旁，另一只手就要撕烂这条触手，但随着「黑日」的升空，这条触手在击杀老张之后，竟然也不受控制的朝天空退去。
楚莹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抱着老张的身体怔怔出神，感受着他的生命渐渐流逝。
木九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同样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蜡烛鬼，“你完全降临了吗？”
“没呢。”蜡烛鬼回身，看着木九始终不曾松开的那只手，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这次事件的后续还得我处理一下，就因为一位「王座」的陨落，已经让三十多位的「神明」在时间长河蠢蠢欲动，华国，乃至整个世界如今都乱的不得了。”
“不过，华国也借此机会清理了一批，躲在暗处如老鼠般危害社会的邪教组织，虽然不一定全部根除，但绝对也让它们元气大伤，最起码百年之内不敢再抛头露面。”
“走了。”
话音落下，蜡烛鬼眨眼间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往何处。
同时木九也被丢出了「域」，出现在了原先消失的位置。
马面见木九的身形重新出现，他赶忙安慰道：“忘川，你没事吧？”
木九摇了摇头，“没事。”
“有事的话，你现在应该就是在给我烧纸了。”
“嗐，你这话说的。”
木九不再理会这个憨憨的男子，而是摊开了那个一直紧握的左手，里面是一枚纯黑色的棋子。
但如果细看的话，上面的黑色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疯狂流转的。
这是裴竹校长答应他的序列物，与自己序列能力会搭配的序列物。
在这件序列物到木九手上的时候，他便明白这件序列物与「真理之眼」的适配度极高。
同样的，他了然，这多半是「青」留给自己的遗产。
如果将其捏碎的话，可以获得一次更改「真理」的机会。
当然这个更改「真理」的机会，同样很模糊，木九相信如果自己不知所谓的更改「人族当亡」，那这个念头刚升起的时候，他应该就会被反噬死了。
但如果改一下自己的「死」改为「生」，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但最后这枚棋子自己还是没用掉。
“好事。”木九重新将这枚棋子收好，“那就等下一次再用。”
……
时间长河。
此时此地，有十八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时间长河上方，他们脚踩时间长河，任其河水激荡，照样屹立不倒，不为所动。
在时间长河下方，同样有着一道身影，宛若镜面倒影一般，和众人相似的脚踩地面。
这一幕仿佛迷离幻境，哪怕是苏高山，都无法透过时间长河看见河中的场景，除非他同样沉下去。
“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是谁上来，希望来一个战力不强的王座吧。”
时间长河中的那道身影，自然是蜡烛鬼背后的神明「除秽」，单手负于身后而立，他看着逐渐向下沉去的「黑日」，摆了摆手，“老黑，咱们有缘再见哦！”
“就是不知道这个有缘，会是多久。”
「黑日」在下沉的过程中，直接骂道：“你他妈的不就是占了点儿地理位置的优势嘛？”
“不然，你能有我出去的快？”
“你等着，别让我有一天逮住机会，出去非得给你小子打的沉入时间长河底部。”
“哟哟哟，急了。”作为胜利者的除秽，看着黑日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人类世界的一种宠物——狗。
于是，除秽一跃而下，踩在黑日巨大的脑袋之上，随后用力一踏，在将黑日踩入时间长河更深处的同时，借助反冲力，除秽从时间长河中一跃而起。
冲破那道时间长河最后的薄膜，溅起阵阵金黄色的水花，除秽终于在时隔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再次接触到时间长河之外的场景。
恰在此时，不知用什么手段，来到时间长河的蜡烛鬼与除秽的身影合二为一。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响声，蜡烛鬼体内本来的九阶力量开始缓缓转化，最后在某一刻终于停止。
此时，一股属于「王座」的气势缓缓流转开来，除秽的气息在这一刻席卷整个时间长河的现在、过去、未来。
自此，世间再无蜡烛鬼。
在黑日于时间长河的下坠过程中，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其他神明，有的神明或是冷漠、或是不屑地看了祂一眼，有的神明更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但直到他下沉到一定深处的时候，遇见一道洁白色的身影，但其面容模糊，不，不是面容模糊，是祂可以是任何人。
见到「画家」，黑日身上那吞吐骸骨的触手，齐齐发力，竟然是主动朝着时间长河游去。
用力不想坠入时间长河难。
但主动沉入时间长河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