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钟馗真的吃鬼
我原本寻思着这个中年男人的鬼魂,就是那猫眼搞怪的罪魁祸首呢,哪想到这家伙居然嚷嚷着自己也是受害者。
一番仔细盘问,中年男人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实情,我这才恍然大悟,脑袋里的灯泡“叮”一下亮了。
原来啊,这个中年男人是前段时间在这个房间里挂掉的租客。他本来就有心血管方面的毛病,一天夜里起来嘘嘘。那厕所就在正对着屋门那面穿衣镜的后面,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冷不丁扫了一眼屋门。哎哟喂,感觉猫眼里透出的光比平常亮得跟灯泡似的,而且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只眼睛在暗地里瞄着自己。于是他把脑袋凑到猫眼上一瞅,猫眼中的眼睛跟他来了个四目相对,“唰”一下就把他吓得心肌梗塞复发了。最后抢救没成功,嗝屁着凉了。
这就对咯,我就说猫眼里看到的那只眼睛绝对不是成年人的嘛。于是我又问了:“既然您老人家已经去见阎王爷了,又为啥不乖乖魂归地府呢。咋还跑这儿来祸害人呀?”
鬼魂愣了一下,说道:“我心里这怨气啊,跟气球似的越鼓越大,就想着回来报仇,结果啥也没捞着。于是……
我脸色一沉,说道:“于是您就把这怨气撒到普通人身上啦?而且这还是帮您申冤的警察哟。”
一听我这话,鬼魂的表情就跟川剧变脸似的,瞬间变得凶神恶煞,眼睛瞪得像铜铃,牙齿咬得咯咯响,恶狠狠又邪乎乎地笑着说:“警察?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凶手,都不能还我一个明白,我恨不得把他们当包子给吞咯。”
眼瞅着鬼魂突然变得这么凶巴巴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钟馗“噌”地一下站起身,一脚就把它踹了个狗吃屎,云底靴死死踩在鬼魂的脑袋上:“哎呀呀,脾气还挺大呀。冲谁吹胡子瞪眼呢?给谁摆脸色呢?”说着,一把揪住鬼魂的胳膊,“刺啦”一声,从肩膀那里就给扯下来了。那场面,血肉模糊得哟,跟打翻了的番茄酱瓶子似的!
鬼魂扯着嗓子“哇哇”大叫,钟馗脚上一用力,把鬼魂的脸几乎踩进地板里,立马就没声儿了,只剩下拼命挣扎。钟馗拿着扯下来的胳膊,在我眼前晃悠,我差点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钟馗一把将胳膊塞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还一边吧唧嘴一边说:“要不要尝尝?嘎嘣脆,鸡肉味!”
我抿着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没吐出来,脑袋摇得跟风车似的,心里想着:别别别,钟馗大哥,我可不敢!生怕钟馗直接揪一块塞我嘴里。
后来有个知道内情的神将跟我唠嗑,像钟馗这样的大神,吃肉喝血可不是啥残忍的事儿。但凡修成大道的神仙,身体里都有一套自己的玩法。就像民间传说里那个“酒肉穿肠过,佛主心头留”的活佛济公,大伙只知道他喝酒吃肉。其实呀,哪里晓得,济公吃进去的肉,再吐出来就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钟馗吃鬼也是这个理,虽说不会吐出个大活人来,那也不过是因为钟馗的工作性质不一样。钟馗专门抓鬼除邪,所以他会在身体里把世间的恶念给消化掉。当然啦,还有好多其他的法子,钟馗选了这种看似凶残的方式,也是为了警告世人别干坏事
不过当时我哪能明白这些呀,还是被钟馗的操作给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忍不住抱怨道:“就算他犯了错,可也没造成啥严重后果,您咋能这么对他呀?”
钟馗擦了擦嘴上的血迹,打了个饱嗝说:“他罪孽重得跟山似的,这种人就得扔到十八层地狱去。被我吃了,算他运气好!”
我不服气地说:“被吓死当然会有怨气,有怨气当然会冲动嘛。不过没造成严重后果,要是这样都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世上的人岂不是都要倒大霉啦?谁还没个恶念,谁不会冲动冲动呀?”
见我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钟馗不耐烦地打断我,一脸嫌弃地说:“你懂个啥球?我问你,你知道吓死他的是谁不?”
我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这屋里除了这个鬼魂就没别人啦。”
钟馗冷哼一声,从我手里一把夺过鲁班尺,拎起中年男人的鬼魂,就朝客厅外面走。我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站到屋门口,钟馗把鬼魂往地上一扔,对我说:“要不我说你傻呢,以后不明白的就别瞎咧咧。看好了。”
钟馗一只手抓着鲁班尺,另一只手掐了个剑决立在眉间,嘴里念叨:“天玄地宗,万气同根。”
说完这话,剑指定在鲁班尺上的一个地方,然后朝着屋门一划,大喊一声:“开”
一道金光从手指“嗖”地射出来,在屋门上像水流一样均匀散开。随着金光散去,防盗门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像是开了个大洞,而洞中站着一个人,是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我印象那叫一个深刻,正是在猫眼里看到的那只。
小女孩看到我们,吓得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那模样就像受惊的小兔子,看起来怕得要命。小女孩穿的衣服老得掉渣,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我难以置信地问钟馗:“魁哥,这是谁呀?”
钟馗没搭理我,而是把鲁班尺递给我,然后一把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举在空中。厉声喝问:“这个娃娃你可还记得?”
中年男人的鬼魂早就被钟馗折腾得有气无力,此时被掐在手里,勉强睁开眼。看到那个小女孩,刚开始没啥反应。但小女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的鬼魂瞬间呆住了。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也忘了身上的疼痛,脸上露出一种好像吃了苦瓜似的愧疚。过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女儿!”
小姑娘一听中年男人说出这俩字,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把头埋在怀里,再也不敢看一眼。
我也蒙圈了,这都啥跟啥呀?我忍不住问钟馗:“合着这个男人是被自己女儿吓死的?可怎么看这小姑娘都不像个调皮捣蛋的恶鬼啊。而且我现在都分不清这小女孩到底是不是鬼?如果是,为啥我一点都没察觉?”
钟馗一脸不屑:“你这点三脚猫的道行太浅啦。”
“那到底是咋回事呀?”
钟馗把中年男人的鬼魂摔到墙上,对我说:“你问他。”
中年男人居然收起脸上的愧疚,把头一歪:“我不知道!”
一看这家伙就是在扯谎,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我连着问了好几句:“说不说?”中年男人的鬼魂都是一个回答:“不知道!”
从小就被教育要追求真理,这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还不给我解开谜团。这简直就是给我端来一盘香喷喷的火锅却不给我筷子,这心里痒得跟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似的,谁能受得了啊。
二话不说,我上前一把拉住中年男人的胳膊,我身上的白光“唰”地一下就把中年男人包裹住了。还没等我开口问话,得,鬼魂一下就被白光烧成灰了,连渣都不剩。我傻眼了,咬着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不好意思地看着钟馗!
钟馗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还嫌我吃鬼,你倒好!你这简直就是直接把鬼给火化啦!”
我低着头,小声嘟囔:“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我这么牛叉。”
钟馗一脸嫌弃:“牛叉啥牛叉。他刚才被我打得三魂七魄就剩一条幽精了,哪经得起福光的烘烤。算了,没了就没了,也没啥可惜的。”
“那事情的真相呢?”
钟馗说:“咱们边走边说。
“去哪儿?”
“当然是把这个女娃娃的魂魄送回地府啊!”
一听要去地府,我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