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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见钟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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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凳子上端坐着一位铁面虬髯之人,头戴乌帽,身系大红蟒袍,皮革裹足,腰横一柄重剑,乃是一位黑脸大汉。若往好了形容其相貌,可称相貌奇伟,若如实描述,那着实不算帅气!(不敢言我大哥丑陋,唯恐遭其痛揍)。

    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好奇与敬畏,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这位黑脸大汉身上。大汉此刻手中正握着一瓶酒,口中嚼着一块肉,这些东西皆是白日里舍友们敬奉的供品。此刻能在他手中,毋庸置疑,此乃钟馗本尊,且这般尊容,旁人实难模仿。在他身后恭谨站立着一位身形瘦长、相貌清秀的青年。两道剑眉直插苍穹,一身黑色的铠甲当真英气非凡。若所猜不错,应当就是灵蛇神将。我心中暗想,这场景如此神奇,仿若置身于奇幻的梦境之中。

    钟馗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对着身后的青年说道:“这酒甚是不错啊。你当真不来点儿?”

    青年甚是恭敬地道:“帝君有令,当值期间不得饮酒作乐。”

    钟馗灌了一大口酒,满不在乎地说:“你们那规矩真多。”

    见我醒来,钟馗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看啥看,不认识啊,是不是俺比你画的更为威武?赶紧下来,莫不是要俺请你不成?”我心里一紧,又有些兴奋,赶紧跳下床,想着能见到传说中的钟馗,这是何等的幸运。

    我首次得见真神,内心之激动自不必言,若此番回去向祖父炫耀,那老头非得嫉妒死不可。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想着便要跪拜。

    钟馗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无需这些俗礼,俺们现今在你这屋檐之下,完事还得靠你相助,再让你磕头,实不厚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再者,自幼也没少给他磕头,也不差这几个。我边磕头边想,面对真神,不表示敬意怎么行,哪怕钟馗大哥不在乎,我也得尽到礼数。

    钟馗甚是高兴:“行了,你这小子倒是颇有教养,如今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稀罕给我们这些老鬼磕头了。起来吧!”

    见到仰慕已久的神仙,我心潮澎湃,心里琢磨着真想拿着笔让他在我衣服上签名留念。见神仙颇为随和,原先的那些顾虑顿时消散,遂问道:“天师,需要我如何做,您尽管吩咐。

    “莫要叫什么天师,俺不过比你年长几岁。能与你相遇也是缘分,往后叫俺钟大哥就行。”

    我心中暗想:年长几岁?也就是你们这些神仙能把几百年当作几分钟来过。我赶忙说道:“这如何使得,您是神仙,我乃凡人,这万万不可。

    钟馗豹眼圆睁:“婆婆妈妈的,让你叫大哥就叫大哥。”

    灵蛇神将笑着说:“钟天师让你这般称呼,你就听从他老人家的便是。天师乃性情中人,天地间一等一的豪侠,不必以俗礼相待。”

    我依旧不敢叫出口,只能轻轻点头。钟馗又灌了口酒:“行了,时候不早了,让这大长虫带你去,只要你们能将那个口子堵住,拖延些时日,待俺修为恢复些许,定要将那头秃驴打成驴肉火烧不可。”

    灵蛇神将观其脸色,仍是有些忧虑,抱拳施礼道:“请恕小神冒昧直言,这位小兄弟毕竟只是凡人,此事凶险万分,我觉得怕是不妥啊。”

    钟馗眼一瞪:“你都活了几百年了,可曾有哪个凡人见过你的真身?又可曾见过哪个凡人能够魂出七窍?”

    神将一咂舌道:“这倒是未曾有过,可是”此时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事情看来危险重重,我真能行吗?

    “行了,俺知晓你的意思。放心吧,这小子福泽深厚得很,俺修行数百年也极为少见。否则,你以为随便一张画便能将俺请来?这便是机缘!解铃还须系铃人,虽不可言此事因他而起,但其中关节无不与他相关。此乃天意使然。既然你我皆无办法,只能冒险一试。小子,事到如今,俺也不再瞒你,此事确有极大风险,你可惧怕?”

    我心中暗自较劲,纠结一番后还是老实交代:“惧怕!”

    钟馗听闻,脸色一沉,却并未发怒。放下手中的酒,抚了抚胡须,略感失望地说:“事不可强求,降妖除魔本非尔等之责。算了,不怪你!”说话时脸色不复刚才那般洒脱,而是透露出些许失望。

    见大神失望,我着实着急了。只因我话尚未说完,钟馗便已误会,赶忙抢过话头,说道:“钟大哥,您听我说。大丈夫以信义为本,既然先前应允过您,我即便粉身碎骨也定要去做。实言相告,说惧怕,是因倘若一旦出现意外,父母唯我这一个独子,我唯恐他们伤心。”

    钟馗听了我这番慷慨激昂之辞,顿时又神情激昂,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小子,有情有义,不错!”

    我倒并未因天师的肯定而过于激动,心里想着,惧怕乃人之常情,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一不留神喊出大哥二字,天师竟真未与我计较,心中自是美滋滋的。可大哥拍我这几下,这手劲,我的天哪!若不是我强撑着,感觉自己能被他老人家像敲地鼠一般从三楼生生砸进二楼。若不是他乃钟馗,我都怀疑他在装病。

    玩笑归玩笑。钟馗不能同行,更多是担忧镜中的那两个鬼有所异动。出门前,我悄悄将祖父送我的那支笔带在身上。临行时,钟馗将那柄重剑交予我使用。

    魂魄能够随意穿梭墙体,外人亦无法看见。我咬着牙扛着剑,跟随灵蛇神将出了楼,前往小花园。刚走出门,神将笑着将重剑接过说道:“行了,别硬撑了。很沉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可不能太丢脸,但确实是力不从心啊,说:“您怎会知晓?”

    神将笑着说:“此剑重八十斤,即便你魂魄强健,也难以承受。”

    我略感失望,竟然连区区八十斤都拿得有些费力。神将看出我的失落,笑着补充道:“不过已然很不错了,普通凡人的魂魄,莫说是这重剑,即便是一支羽毛都拿不起来。”听闻此言,我即刻转悲为喜。

    心中欢喜,却全然未察觉周围的异样。若不是灵蛇神将脸色有变,我还在沾沾自喜。

    我们出门时已是凌晨 1 点有余,按理说此时学校里除却巡夜之人,不应再有他人走动。然而眼前所见并非如此。

    昏暗的路灯下,三三两两有黑影飘忽不定。光线昏暗,看得不太真切。它们见了我们,皆立刻飘远。

    灵蛇神将说:“莫怕,这皆是孤魂野鬼。阵法完好之时,这些鬼东西哪敢如此嚣张。”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紧紧跟在神将身后。

    当行至图书馆时,情形则大不相同。在图书馆前方,熙熙攘攘站着众多鬼影,他们井然有序地站立着,黑压压一片。路灯下依稀的光亮,隐约能看到他们的着装甚是奇特。衣服虽有些破败,却能看出其着装基本一致,应是同一款式。并非方才所见那些鬼影所着的黑布寿衣,而是一种土黄色,我看着总觉有些眼熟。有神将在旁也不觉惧怕,于是便想凑近些,好能看得清楚。

    哪知见到这些鬼影,灵蛇神将竟然畏缩不前。他一把拉住愣头愣脑的我,脸色铁青,说了一句:“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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