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吃人嘴软
……
a市警察局支队长审讯室。
“警官，我都说了，不关我事，什么新型致幻剂完全没听说过，我才来公司两天，像邓秀那种完全不起眼的小员工，我怎么可能有兴趣去搭理呢”
顾秦靠在审讯桌后，双手放松搭在木桌上，手镣铐随着他略微前倾的动作发出哗啦声响。
他探身盯着李光眼睛，嘴角的挑衅毫不掩饰:
“警官，没有任何证据，普通案件传唤时间只有24小时，24小时候后，你和顾家请来的律师慢慢交流吧”
说完，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笑着往后大喇喇靠到了椅背上。
仿佛这不是在警察局，也不是在接受严厉的盘问，而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和朋友在茶室悠闲品茶。
审讯桌前站着的李光，手臂撑在桌上，瞳孔和眉宇压得很紧，死死盯着他，良久，才冷笑道:
“你就这么自信邓秀清醒了不会揭发你”
邓秀被带回警察局，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似乎是药物纯度太高，反应剧烈，已经送去了治疗。
顾秦毫不在乎空气中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摇头哂笑道:“警官，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是顾家少爷，顾家你知道什么地位吗？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言外之意，就算是他做的又能怎样，别说根本找不出证据，就算找到了就凭李光a市一小小个支队队长就想把他送进去？
笑话。
“是吗？”李光轻笑，年轻面庞闪着超乎年龄的睿智沉静，那是由案件和功勋一件件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那这是什么呢？”
……
一来警察局，陈念安就把事情原委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早已被阿明阿意的按住的刘二虎也被带来警局，药包里粉末正在加班加点化验。
如果分子式根本不是以往的“听话水”，而是暗处悄悄流入市场新合成带有成瘾性的药物，恐怕会在市局都掀起轩然大波。
而显然邓秀根本不知其中深意，只以为是普通催情药，那直接接触的嫌疑人顾秦显然成了揪出整条线索最关键的一环。
可……没有证据。
所以，当陈念安摸出手机，打开在公司休息室放沙发垫后偷偷录下来的录音时。
不仅是李光为之一振，连顾薄言都诧异。
“陈念安，没想到吧，你已经喝了春药，顾秦可说这是新合成的产品，很快就你就会像母狗一样”
“求人上”
像邓秀人一样阴沉，疯癫而淬毒的话语几分钟前，循环往复久久回荡在警局大办公室。
所有刚才出警的人都缓缓露出笑容，至少有了一个证据。
只有负手而立一旁的顾薄言，脸色沉得可怕。
而现在这句话开始在审讯室播放，李光一眨不眨紧紧盯着一寸之外，审讯桌后的顾秦。
只见他听见自己名字从邓秀嘴里说出来时，脸色微微一变。
但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
紧绷的肩膀往下一滑，想到了什么，笑道:“啧，那女人那时候都已经嗑药了吧，现在警察局办案已经到了听取神志不清的人随口一句胡言乱语吗？”
……
“艹”李光回到了小办公室，警服外套被他一脱暴怒丢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喊道:“那孙子心理素质还挺高，嘴很严”
……空气里安静了两秒，没有搭话，他目光瞥了过去，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还是情绪不稳定的那种。
“阿喂，顾薄言知道你有对象了，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办公室沙发上，顾薄言正把喊程拾订好的饭一盒盒打开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闻言头都没抬，把消毒后的筷子包装撕开，递给身旁的陈念安后。
才抬眼瞥了眼李光说了一句，似乎完全不意外，“你既没有物证也没有清醒的人证，他能承认才奇怪”
的确陈念安的录音，起到了本案件至关紧要的作用，邓秀明显逻辑清晰思维还没有丧失，但坏就坏在，那时候她的的确确已经喝了药。
证词有待考究，现在只能她药效彻底散尽后，交代出顾秦。
特制私房菜的饭盒一打开，香味就弥漫在办公室，忙了一下午的李光暗暗吞唾沫。
顾秦的事顿时抛在脑后，站起来过去嘿嘿一笑:“你们这是什么呀？”
陈念安微微抬眸，顺着他落下来手指的方向，落在茶几上散发着浓郁食物香的几个大食盒上，沉默了。
她略微复杂地看着李光，有些担忧他平时真的能办案吗？
“……”
顾薄言明显已经深谙他的尿性，当即半点不客气拆穿道:“你们警察没员工餐吗？自己滚出去吃”
从大学去隔壁药科大打球联赛认识开始，就知道顾薄言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李光很有眼力见把目光投向了他旁边看起来人美心善的陈念安，眨了眨饱含着期待的眼睛。
那脸上仿佛在说，“让我吃吧让我吃吧”
陈念安咳了一声最终还是在他热忱的目光里败下阵，侧过头，开始对着顾薄言眨了下眼睛。
李光也扭过头，对着顾薄言。
“……”
顾薄言感觉嘴角在抽，沉默看着一站一坐疯狂挤眉弄眼的俩人，过了好半天，才从后槽牙挤出:“只有两副餐具”
这是最后挣扎的委婉拒绝。
李光闻言却惊喜大叫一声，“我正好有!”
说完，只见他转身几步走回办公桌，迅速弯腰拉开抽屉，两秒钟后，抽屉砰一声关上，他站起身面对两人，举起了手上的餐盒和餐具。
顾薄言很快地闭了闭眼睛。
“哎呀，还好我用不惯公用餐具，自己备了一套”李光喜滋滋拖了个凳子，坐到茶几对面，看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两人。
抓着筷子看着垂涎欲滴的饭菜，咧嘴乐呵呵问:“吃啊，你们怎么不吃，是不饿吗？”
陈念安保持着沉默，手臂挨着身侧的顾薄言，哪怕目不斜视都能感受到西装布料下浸出来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