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二,一
傅白舟和慕乐已然打完,接下来就是商刻羽了。
和阳尊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商不明,清了清嗓,朗声大喊。
“第四场,天衍宗商刻羽对战天衍宗西门鄂!”
西门鄂是和阳尊的弟子,已至惊鸿境中期,剑法炉火纯青,是二代弟子里面的前列。
商刻羽废材之名世人皆知,刚参加天骄大比就碰上这等对手,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主打陪伴。
高台上,商不明神情明显担忧,周围的名门世家心里有数,噤若寒蝉,只有广诚尊看似无意,却句句夹枪带棒。
“宗主师兄不必担忧,白阳谷主在此,刻羽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阳谷主一脸菜色:你们天衍宗内斗,扯上我干啥?
商不明没有言语,似乎在斟酌什么。
公仪准打了个哈欠,慵懒道:“这大比一如既往的无聊,我们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如何?”
公仪家的二家主一向不正经,众人瞥了他一眼,只当是个跳梁小丑,懒得搭理。
公仪准耸了耸肩,笑呵呵的看着广诚尊:“广诚尊可有兴趣?”
广诚尊也不答应,而是问了问:“什么游戏?”
“我们赌一赌,商姑娘能在西门鄂的手底下撑几招。”
广诚尊失笑出声,冷眼微眯,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趣。”
“好吧,你不玩我找别人玩。”公仪准摇了摇扇子,果真在其他仙门世家代表面前来回走动,“谁赢了,我就把我公仪家的神司南借他一用。”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惊呼。
“神司南?难道是传说中创世神遗骨所化的神物?”
“世间之事,无所不知,甚至能联系通神界。”
“公仪道友所言当真?”
“嗯哼。”公仪家微微一笑,看向广诚尊,“怎样?要不要玩吗”
广诚尊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玩。”
其余人皆赌了三招,甚至说一招的都有,广诚尊却反其道而行,刚才冷嘲热讽商刻羽技不如人,现在却赌商刻羽赢。
公仪准清浅的眸子一挑,没有多言。
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西门鄂手中命剑雷光缭绕,神情倨傲:“商师妹,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我之间势必有一战。”
商刻羽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修真之人天天想着打打杀杀,多不好,就不能和平点吗?”
西门鄂冷哼一声:“修真界弱肉强食,技不如人就要做好成为踏脚石的准备。”
“我现在成了你的踏脚石,以后你也会成别人的踏脚石,如此循环往复,何时才是个头?”
“你怎知我会成为踏脚石?”
“你又知你不会成为踏脚石?”
“我修为高深,天赋卓绝,除了顶尖几个,谁人打的过我?”
“万一就是顶尖那几个人想让你做踏脚石呢?”
……
西门鄂脑袋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商刻羽牵着脑袋走,不断陷入自证,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临了,只能发出阵阵怒吼表达不满。
和阳尊关注着擂台上的场景,见到这一幕,暗道不好。
比武最忌讳心神不专注,西门鄂现下心境不稳,多半会影响发挥。
“商刻羽,出剑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商刻羽气定神闲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慢条斯理的展开,笑道:“西门师兄多指教。”
天衍宗上下皆知商刻羽在修为上毫无天赋,虽然身怀先天灵宝月流剑,却使不出半分威力,当真暴殄天物。
只能仗着自己在符阵二道的天赋成就在宗门里得到点存在感,但在这个修为至上的世界,其他的都是旁门左道而已。
她的符咒画的厉害又如何,那也得有足够的修为才能完全施展出来。
彼时,一阵微风吹来,商刻羽一时没拿稳,符纸竟然……飞了出去……
被风刮着在地上拖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其重新捡了起来。
然后不好意思的对着西门鄂一笑:“修为弱,西门师兄多担待点。”
西门鄂的嘴角略微抽搐。
观战席间,大家伙也都表示无语。
“师妹到底行不行?”
“符纸都拿不稳,你觉得呢?”
“都啥年代了,还用符纸画符,她到底来干啥了?”
“走吧走吧,回去睡觉,这场比赛毫无悬念。”
商刻羽一顿磨磨蹭蹭,半柱香的时间又被她磨了一半。
她一边笑嘻嘻的看着西门鄂,一边在心里吐槽。
沈枕栖,还有一点时间,你赶紧出来吧。
西门鄂以为她在挑衅自己,气得直发抖,提着剑狠狠地朝商刻羽劈来。
如果他们没看错,这一剑,西门鄂用了十成的功力,雷鸣诀又有短时间内让威力翻倍的作用,非惊鸿境巅峰的修士难以阻挡。
师妹,完蛋了!
在场的诸位忍不住闭上眼睛。
随着一阵轰炸声,大家不由得抖了抖。
“咦……”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声响起,胆子小的人试探的睁开一条缝,随即瞪大眼睛。
商刻羽不见了!
他们那么大一个师妹,不见了!
惊愕的何止他们,还有西门鄂本鄂,他环顾四周,又瞅瞅自己的剑,就是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大家看上面!”
弟子们问声看去,皆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商刻羽正悠然自得的斜坐在月流剑,一手拿符纸一手拿朱笔,有模有样的在上面勾画着,嘴里还念叨着咒语。
全身不染纤尘。
好像……刚才西门鄂劈的不是她一样。
“商师妹是怎么躲过去的,你们看清了吗?”
“没,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在上面了。”
“她居然还在画符咒!她现在才画,我一直都以为她手里拿的是准备好的!”
“挑衅,大大的挑衅!”
西门鄂拎着剑又连续劈了好几招,商刻羽眼皮都不抬一下,月流剑就带着她稳当当的躲了过去。
众人再次惊讶。
“终于画好了!”
商刻羽伸了伸懒腰,将符咒捏起来看了看,无意间发现旁边疲惫不堪的西门鄂,疑惑道,“西门师兄?你怎么累的和狗一样?”
西门鄂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还有脸说!
商刻羽瞥了瞥旁边即将要燃尽的香,摸了摸鼻子。
沈枕栖啊沈枕栖,她只能帮到这儿,要是再不来……
“看剑!”
西门鄂攒了点力气,大喊一声,继续劈向商刻羽。
商刻羽从月流剑上跳下来,运转身法,灵活自如的穿梭躲避着,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傅白舟眯着眼,问:“师姐,小师妹有一战之力,为什么非要躲呢?”
隋泠紧紧的盯着商刻羽的身影,解释道:“这不是躲,是在布阵。”
商刻羽在运转身法的同时,也在注意着旁边的那柱香,见时机成熟,顿时停下脚步,随性的坐在一边。
西门鄂只当是她灵力耗尽,不得不任人宰割,冷笑一声,再次刺去。
锋利致命的剑意眼看就要刺穿商刻羽的喉部,大家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透着恐慌之色,再次整颗心提在了嗓子眼。
傅白舟疯狂摇着隋泠的衣袖:“师姐!师妹怎么不躲了!啊!!”
隋泠没有回应,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场景。
少女身形纤瘦,衣袂飘扬,灰蓝色发带在罡气中舞动,虽然是肉眼可见的绝境,却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如感。
商刻羽瞳仁闪烁,眉目浅淡,红唇翕动。
“三,二,一……”
西门鄂周身有点点雷光相连,随着最后一个数字念出,只听“轰”的一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擂台上出现一个大坑。
坑底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西门鄂。